《难以选择[未来的选择]》沁飒

71、第二期节目

　　节目播出后大韩民众一下炸了锅，就如同一捧冷水落入了炙热的油锅。无数的电话或者邮件联系到了节目组关心着事情的进展，放送效果可以说是超过预期的好。
　　电话声整日充斥着整个办公室，下面的人包括罗组长都忙不过来的应对着。
　　朴世洙忙里抽闲的过来，靠坐在徐宥京的桌前夸赞道：“做得很好！”
　　徐宥京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意思，只是对着稿子间隙回复了句：“战役，才刚刚打响。”
　　确实，有了很好的开端后，紧随其后的第二期节目更尤其的重要！节目组势必要趁热打铁，在节目里进行了进一步的跟进报导。
　　不只有当年秀英学校的老师，还有和她同期的个别学生的访问画面。当然，在受访者的要求下画面和声音都做过了处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徐宥京也想将秀英的画面进行处理的，想着不要让她就那么直接暴露在大众视线里就好了。
　　但经过节目组的多方考虑与探讨，这毕竟是一个要跟进到法庭的真实案件，尤其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地位特殊，如果没有高度的关注度也许进行下去也就只是另一番的重蹈覆辙罢了。所以，即使抛开收视率之类的次要话题，只从事件关注度上来说民众更需要一个真实直接的形象去刺激。
　　所以徐宥京最终在经得秀英的同意下妥协了。
　　第二期节目以秀英曾经学校的师生受访为开端，当然，为了找这几位可以说废了很大的周章。
　　有一位女老师回忆了秀英刚来班级的样子，说她当时因为自身身体的关系不是很能融入班级，但无论什么时候都总是一副很乖很听话的样子。为了让她方便学习，她的座位被安排在了前排，所以每天都能第一眼看到秀英认真的盯着老师唇形的目光。
　　但后来有一段时间她上课就总是在发呆，敲她的课桌提示也只是换来她低的更低的头顶，找她谈了几次话似乎对老师的目光也很闪躲，后来没多久家里监护人就给办理了退学。
　　然后是和秀英同班的同学，说秀英虽然说不了话但是画画的很好。虽然大多的时候都是很害羞腼腆，但是对上别人目光的时候总是微笑着。虽然因为身体有着许多的不便，但却从来不会给同学添太多的麻烦。甚至因为笔记写的很工整漂亮，有需要来借的同学也会大方的借给对方。
　　当问到秀英后来的变化时，男同学顿了顿似是在费力回想着。然后低着头低声说道后来她就不大理人，课间也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有同学在玩闹间不小心拽了她的衣服，他见到她脖颈上有伤，红紫的一片。
　　在问到秀英和老师们独处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男孩迟疑了下说道：“秀英她……好像很怕葛老师。”
　　徐宥京语气轻柔的问道：“为什么呢？”
　　男孩咽了咽口水，犹豫半天说道：“有一次，课间的时候，我看到她看着葛老师在门外向她招手。我发现，她在发抖……”
　　再问其他具体的男孩就不知道了，毕竟也只是个孩子，记得的也只是让他记忆深刻的罢了。
　　访问的重点在于一个男老师，据男孩说当时跟秀英关系很好的音乐老师。
　　起初他一直回避着采访，徐宥京当时也可以说费了很大功夫也没撬开他的口，后来还是直觉他是个关键人物下让他和秀英见了一面才打破的僵局。年轻男人当时失态的跪在地上抱着秀英一遍遍的哭着道歉……
　　访问中他坐在阴暗处侧脸面向镜头大多的时候都是沉默的，良久才渐渐开口说起和秀英的往事。说秀英虽然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但却从来不应付他的课，甚至在他坐在琴前弹琴的时候也一脸很认真的表情。
　　因为家里也有一个先天有着疾病的妹妹，所以后来他闲余的时候总会在音乐室教秀英弹琴，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比别的师生更亲近一些。
　　有一天放学的时候下起了大雨，他走的比较晚刚撑着伞走到公交站就发现家里的钥匙落在了办公室于是反身回去拿，走到校园操场的时候发现了落汤鸡的秀英。
　　“她当时……很不好。”男人低着头黯哑着嗓子说着，“大雨里秀英浑身都湿透了，害怕的发着抖。我握住她肩膀的时候，她无声的尖叫着挣脱跑开了。秀英她当时是光着脚的没有穿鞋，衣服虽然穿着但领口像是被拽开般，还少了一颗扣子。”
　　“我下意识的回头，办公楼……只有葛老师办公室还亮着灯。当时我没有多想，我后来追去了秀英叔叔家，被告之她人不太舒服喝了药睡下了。然后后来的几天都没有见她来上学，再看到她之后就和之前不大一样。”
　　徐宥京追问道：“秀英什么都没和你说吗？”
　　男人长久的沉默着，半响开口道：“开始的时候没有。”
　　“开始的时候我想找秀英谈谈但她总是回避我，整个人也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刚要下课的时候，她从我身边跑过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
　　“上面写着什么？”徐宥京认真的听着。
　　男人迟疑了下说道：“写着葛老师让她放学去他的办公室，她很害怕……”
　　“然后呢？”男人每说一句话都要沉默半响，似是费劲了气力般，于是徐宥京耐心的引导着。
　　男人回忆着继续说道：“虽然不是很以为然，但是我下班的时候还是过去了一趟。敲开了门后葛老师看到我很意外，我只好随口说是下周想要调课的事。当时正好透过门缝看到秀英看了我一眼，然后在葛老师回过头前就很快的低下了头，后来想起来……她当时应该是像她写的很害怕的样子。”
　　“但我当时并没想太多，葛老师只是说秀英最近很敏感，学业也不怎么用心所以特意把她留下来谈谈。他当时说到了我转正的话题，说同学们很喜欢我，让我抓住机会好好表现。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实习机会，确实不能有失误。但是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发现……”
　　“发现什么？”徐宥京也微微前倾，紧张关注着随后的重点。
　　男人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我转身的时候发现墙角的地上……有一枚女子校服扣子……”
　　徐宥京轻声开口道：“就像之前下雨的那天，秀英身上少掉的那颗吗？”
　　男人沉重的点了点头说：“我当时转过身想说什么的，甚至想开口说我找秀英有事拉她离开的。但是，葛老师很严肃的问我还有什么事，他的眼神……葛老师不管在校长还是董事那里都很有身份，我不能找他的麻烦，只能暗暗告诉自己是我想多了离开。”男人弯下后背双手插入头发手指慢慢紧缩，声音压抑的低诉：“我有罪，我对不起那孩子……那么害怕的向我求援，我却……什么都没做。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
　　……
　　从第三方转述也能想象的到，当时的秀英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节目的压轴还是秀英自己的‘陈述’，女孩在镜头前在徐宥京的引导下，一句句‘说’出了当年的事情整个经过。
　　即使女孩的陈述很平静无波，似乎只是在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件，但伴随着徐宥京的口译还是不免让人感到无比的揪心，仿佛那一下下比划的手语就像是直接捅到了人的心间。
　　节目的最后是地方检察官正式提审葛理事进检察厅接受调查的画面，而后还请到了当时出演过《熔炉》的两位主要演员露面。
　　已经长大了的小女孩一脸严肃的对着镜头说道：“真的没有想到现在的法治社会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希望法律工作者一定要严惩不贷！”
　　“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绝对无法原谅！”孔侑则面对镜头比较简洁有力度，并表示一定会持续关注跟进事件的发展。
　　节目放送之后徐宥京长久的坐在座位上，直到工作人员都陆续离开了，罗组长才出声唤道：“宥京啊，辛苦了，回家休息休息吧！”
　　徐宥京坐在原地慢慢的抬起了头，看向罗组长迟疑的问道：“组长，我们……做的没错吧？”
　　罗组长露出安慰的笑容道：“我们宥京做的很好，很棒啊，徐宥京！”徐宥京也笑了笑，他示意了下大门道：“我先回家带孩子去了，你休整下也早点回去吧！”
　　徐宥京乖巧的微笑应道：“是，组长大人！”
　　而后罗组长向外走去的身影却突然顿住，鞠躬问候道：“哦！您过来了呢？”
　　徐宥京顺着他望过去，只见米兰达出现在门口，亲切的同罗组长握了握手鼓励道：“新节目的收视率相当不错，我顺道过来看看，罗组长辛苦了。”
　　罗组长立刻托着手腕抬高了手谦虚道：“没有，是主播和组员的功劳呢。啊，还有朴常务……不，朴VJ呢也发挥了很大的功劳！”
　　米兰达露出欣慰的微笑收回了手，而后视线移到罗组长身后。
　　徐宥京连忙站了起来，鞠躬问候道：“您好，会长大人。”
　　“徐主播……”米兰达看着她略微带着习惯性审视的目光，然后微微笑了下夸赞道：“做得很好。”
　　“托会长的福。”徐宥京下意识的恭维道。
　　米兰达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然后看着她简短的说道：“徐主播好好做吧，我对以后的样子，甚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