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选择[未来的选择]》沁飒

69、试探

　　第二天稍早的时候两个人就到了秀英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在确认了目标人物已就位后，先是跟校主任简单的接触了下，就按预期的被引荐到了理事长办公室。
　　在校主任对双方都作了介绍后，那位甚至还彬彬有礼的问候着：“徐主播的节目我一直有在关注着呢，这次出现在鄙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这位传说中的葛理事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但一身定做的西服穿在身上加上精神的短发看起来要更年轻一些，甚至可以说出人意料的还带有一丝儒雅的味道。
　　徐宥京虚与委蛇的笑着跟他握了手，然后将跟校主任说过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大体意思是在做一期跟青春期孩子相关的专题。
　　但明显这位葛董事就没主任那么好糊弄了，他示意两人在会客沙发上坐下，还让秘书上了茶之后微笑了下说道：“但是即使是需要相关的学校做外景场地，徐主播也大可不必费尽周折的从首尔跑到地方来录制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徐宥京并未转头和朴世洙有什么交换神色，只是神色自然的微笑说道：“但是，我做的主题和一般的青春期的孩子不太一样。”
　　“哦？”葛理事似是很感兴趣的看着她问道：“有特别到需要徐主播特意跑四百公里过来么？”说着还颇具主人风范的示意两人喝茶。
　　徐宥京顺应的端起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夸了句：“虽然不太懂这些，但好像确实是不错的茶呢。”
　　“是我以前教过的学生，在国外出差的时候买来送我的。”葛理事笑了下风趣的说道：“我这么说，徐主播不会报导我收受贿赂吧？”
　　“这只说明葛理事曾经是个‘好老师’呢！”徐宥京微笑的附和，看着眼前的男人，很难将他和侵犯秀英的人划上等号。
　　葛理事又帮两人添了次茶才又开口问道：“徐主播还没说你的专题和我们学校的关系呢。”
　　徐宥京突然问道：“葛理事还记得叫秀英的孩子吗？”
　　葛理事顿了一下收回茶壶，微笑着回道：“听起来像很常见的名字。”
　　徐宥京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却没看出来丝毫的痕迹。
　　“两年前葛理事作为老师教过的学生呢。”徐宥京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哦？”葛理事靠回沙发背上略一沉吟后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口不能言的孩子吧？”
　　倒没想到他会毫不转移话题的直接认证，徐宥京暗暗捏了捏手指轻声说道：“看来，葛理事印象很深刻呢。”
　　葛理事神色自然道：“当然，这又不是所特殊的学校，秀英那孩子给人的印象当然会深一些。徐主播要是问别的孩子我还真不一定记得，那孩子……记得当初转学过来的时候校长还一度很担心呢，怕她会很不适应。不过秀英除了不怎么合群外，别的倒也还好。对了，成绩还很不错呢好像！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家里给退了学，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叫出那孩子的名字的呢？
　　要不是不是会说谎的孩子……要不是早知道……
　　徐宥京暗暗咬了咬牙，一只手在桌底探了过来覆在她交握的手上。那温暖的触感让她冷静了下来，抽出手微倾了倾身做出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自己教的学生退了学，当时的葛老师就不好奇吗？难道没有去家访问下原因吗？”
　　葛理事露出略微遗憾的表情道：“怎么没去呢，去过几次但都被她婶母挡了下来。后来听说她叔叔还出了挺严重的意外，最后将她送到别的亲戚家去了吧！”
　　“没有，秀英只有一个不怎么联系的姨母，所以也不是送到什么‘别的亲戚家’。她叔叔婶母将她送到了外地的福利院。”
　　“是吗？”葛理事略微惊讶，然后想了想理解道：“对于那样的家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
　　徐宥京解释道：“是，正好在我去找素材的福利院碰到了那孩子。因为我在美国的时候辅修了残障儿心理学，所以想做期‘特别儿童’专题，好让大韩民国将残障儿的福利教育重视起来。听说秀英曾经在这里上过学，所以和同事过来看看。”
　　葛理事恍然大悟道：“啊，这样啊。那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说。”
　　徐宥京刻意问道：“那么当年教过秀英的老师还在吗？如果不麻烦的话，能暂时和我们谈一下吗？我们想尽可能的了解一下秀英的成长环境。”
　　葛理事对着一旁的主任交代将职员档案拿过来，然后又煞有其事的翻了半天最后合了上抬头歉意的说道：“怎么办呢，那几位老师都早已经离职了，可能是有更好的去处吧。”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徐宥京附和着，而后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两人就告辞离开了理事长办公室。临走的时候葛理事还客气的说要给他们带点茶叶，徐宥京笑着婉拒了说要和同事再拍摄下校园环境。
　　两人像模像样的取了些景，摄像机后的朴世洙调整着镜头开口说道：“那人，不普通呢。”
　　徐宥京呼出一口气，装作在介绍校园的样子对着摄像机咬牙道：“普通？普通人会做出那种事吗！？”
　　“这位葛理事的表现，可以说是十分完美呢。”朴世洙将镜头对焦，远远的拉到他们刚出来的方向能清楚的看到打开的窗飘散出来的白色窗帘。
　　“是啊，完美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徐宥京还以为拿秀英刺激他会露出什么马脚呢，结果一点值得上镜的画面都没拍到。
　　朴世洙安慰道：“也不要气馁，能轻易被抓到的人也不会那么短时间升到理事不是吗？他既然做了那样的事，肯定做了充分的准备了。你呢，就拿出徐宥京的韧劲来，准备打一场漂亮的仗吧！”
　　徐宥京对着他的镜头扯了扯嘴角，感叹道：“这场仗，只以秀英的一面之词怕是不好打呢！啊~要是能查到当年教过秀英的老师的去向就好了，总不会无迹可查的！”
　　朴世洙倚在摄影支架上看着她笑，笑的徐宥京皱起了眉瞪圆了眼睛，刚想质问他有什么好笑的就见朴世洙伸出一只手做了了召唤的手势道：“过来。”
　　“什么！？”徐宥京眉毛立时竖了起来。
　　“给你看样东西。”朴世洙神神秘秘的对着她勾了勾手指。
　　徐宥京迟疑了下，还是挪步走到他身边，刚想说要是给她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她一把拉过他手上的东西，相机上静止的画面正是刚刚葛理事翻看员工档案定格的画面，在他调动画面不断放大细节之下，上面的字迹渐渐呈现清晰。
　　徐宥京不可思议的向他望过去，瞪圆了眼睛拍了拍他肩膀夸赞道：“朴世洙你可以啊！”随即又看回画面笑了开来。
　　朴世洙近距离看着她的笑颜，低头也跟着笑了笑。

　　之后回了首尔整个节目组就迎来了更加忙碌的工作，每天的任务就是加班加班不断的加班。节目档期的逼近和主播日趋完美的要求下，要做的工作真的不是普通的多。
　　就像合同中甲方不断对乙方苛刻的压制口头禅一样，‘再改一下’成了徐宥京嘴边最新口语，即使再小的细节也是事事亲为的反复检查纠正。
　　就像这会正在编辑室里同身为VJ的朴世洙查看编辑的视频，‘咚咚咚’已经是第三个来敲门请教修改方案的了。
　　“稍等一下。”徐宥京说着站起来到门口拿过对方递过来的文件翻看着，然后拿笔指点着需要修改的地方。
　　朴世洙靠在椅背上悠闲的看着她认真答复的样子，那微微低头的侧颜很美好，抬起头看向对方确认的目光也很专注，就连那为将调皮的发丝掖到耳后而抬起的手臂都分外引人注目。
　　“辛苦了。”拍了拍对方肩膀将人送走之后徐宥京回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人笑了笑。
　　“怎么了？”朴世洙不明所以的也跟着笑了下。
　　“没有。”徐宥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玩味的说道：“只是突然想到曾经在这里让你等二十分钟都不愿意呢！”
　　“是吗？”朴世洙想了想疑惑的说道：“也许，是当时徐记者的长腿太分散人注意力了？”
　　“哈！”徐宥京作无语状诋毁道：“果然！朴VJ你当时完全是看上我的美色了是吧！？”
　　“啊，被发现了。”朴世洙眨了眨眼作无辜状。
　　徐宥京敲了下屏幕嗤笑道：“工作吧工作！”她顶着屏幕鼓了鼓脸颊立生死状道：“这期做不好的话，你死，我也死！”
　　“不会让你死的。”朴世洙失笑，继续给她讲解刚才说道的地方。
　　徐宥京看着屏幕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在适当的地方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而朴世洙也耐心十足的跟她一帧帧的探讨着。
　　在外面叼着一次性咖啡杯路过的罗组长突然顿住脚步，往回倒了几步回到门外悄无声息的贴近了些，试图听清里面到底再说些什么。
　　“在、看、什、么？”
　　“噢唷~！吓死我了！”罗组长跳了一下，然后取下洒了一半的咖啡，边拂去身上的污渍边斥道：“你要干什么！？”
　　李在秀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他道：“是组长你要干什么才对吧！”
　　“哎呀，你懂个什么！”罗组长翻着白眼瞪了他一眼，趁里面的人没注意拉过他走远，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准备钱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