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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竹签山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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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竹签山笋
燕京干旱少雨,竹里村却不一样。因着依山,雨早就下了好几场,笋子也冒出来好高一截,山笋是好物,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可以卖钱。早就有村里人结伴上山挖笋了,不过庄家人都是挖了自己吃,鲜有卖钱的,倒是把这竹林养的更大更美了。
自这竹里糕秋千之后,倪家爹娘都觉得彩娥这小娃奇了,每次都想出这么好的鬼点子,竟然家里都快事事听彩娥做主了。杏娘忙着去镇上卖糕,娇娥负责给学馆供货,倪阿爹又被秋千的订单忙的脱不开身,因着家里人忙着做生意,彩娥竟成了最闲的人,成日里领着少方满世界溜达,要不就是在苏老先生那里看书。
这日彩娥正带着小少方学认字呢,弄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沙盘,一块竹片一根小竹棍,便就成了启蒙的好东西,这时也就是教他认个一二三四五,打发时间而已。
没想到突然弟弟就开始想着从凳子上往下跑,原来远远的少方就看到了李大牛,小孩子都喜欢比他大的孩子,纵使大牛顽劣,可是因为彩娥常常给他竹里糕吃,竟也愿意跟他们一起顽,只是大牛因着寡母原因,平时却是懂事,也少有一起玩耍。
看到大牛来了,彩娥也非常开心,远远的招呼他,大牛疯跑几步,不一会就窜到了姐弟俩面前,却是少有的羞红了一张脏兮兮的小黑脸,只把手上提的小竹篮往前一递:"这是我上山采的鲜笋,给我娘叫我拿过来给你们家尝尝鲜。"
彩娥忙接过去甜甜的谢了他,大牛家里孤儿寡母,也是只有困难家庭才会天天去采山笋卖钱,这一小篮个个笋子都饱满鲜嫩,一看就是挑出来好的送人。彩娥可怜大牛,总愿意跟他玩,也愿意送他东西,可村里人不一样,村里的小孩不喜欢他,打他骂他孤立他。彩娥对大牛好,倪家爹娘爱屋及乌,对大牛也是客气,常常留他吃饭。大牛娘也是知恩图报的,总送些山货给彩娥家。
彩娥倒了水拿了竹杯递给大牛,大牛摸了摸少方的头,笑眯眯坐在少方旁边玩着沙盘。彩娥把山笋放进屋里,把篮子空好了还给大牛。大牛虽然也不过六岁,但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已经非常懂事,喝着水就交代彩娥:"我娘说笋子要新鲜吃好吃,不过晒了笋干也是香的,冬日还当一样菜呢!"
"你在哪采的,怎没见你来我们屋后的山上?"彩娥问他。
"我在更远的地方,一大早就起来了,要翻了你屋后面的山,那里的林子更大笋更多,这后阳沟早都被大家挖了好多了,娘说不能挖太多,要不来年林子就不长了,所以都去后头的山上挖。"大牛耐心解释。
"大牛哥你真厉害,婶子也厉害,啥都知道!"彩娥知道大牛需要赞美,否则都自卑的很,平时也不怎么说话,于是每次都嘴甜的要命,净夸他。再则大牛也是个可爱的孩子,彩娥最喜欢看他被夸的脸红的样子。果不其然,大牛的小黑脸又开始变红了。
彩娥早都馋了那鲜笋子,可是爹娘都在忙生意,虽然笋子也卖钱,只是到底比不上手头的生意又挣钱又闲生,于是一直没有吃上,这回终于如愿以偿了。
大牛也是会认两个字,苏老先生因为自己也是寡母养大,对大牛家很是接济,平时也会教大牛认几个数,只是他皮猴子素来闲不住,到了彩娥这里倒是能跟小少方一起学几个字,彩娥拿了芝麻糖出来给他两吃,因着芝麻糖的好口味,竹里糕也加了这个口味,于是家里的糖倒是一直不少。
晚间等杏娘回来,竟然愁眉苦脸的,原来只是稀奇了那几天,镇上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也只是几个富户能日日买给小孩子,平常农户也就是尝尝鲜,于是这几天进账都不是很好,流水也就二三十文一天,跟学馆的收入差不多了。
杏娘把剩下的竹里糕热了热,又做了一锅菜汤,大家又吃一顿,现下大家都做生意,晚间也就有了晚饭。彩娥把大牛送了笋子的事告诉了杏娘,杏娘也是很开心,告诉几个小的明日给他们炒鲜笋烙面饼子吃。彩娥却突发奇想,拉了杏娘给她说,杏娘也是有点疑惑,却是对自家小女儿的盲目信任叫她决定尝试一下。
于是第二日彩娥跟着杏娘去了镇上,早早的买了些香叶八角桂皮大料,又买了几个大猪骨头,剌了一小块猪肉,卖了半日糕便急匆匆回来了。
原来彩娥之前便买过香料想做麻辣烫,可是早春哪里有新鲜食材,这时偏是山笋新出,菜苗苗也长了好高,便又把这主意拿出来说。今日娘俩就是想把这主意尝试一下。
彩娥昨日早都央倪阿爹做了好多小竹签子出来,杏娘把山笋青菜切了片,还把瘦肉腌了切成小块,彩娥和娇娥把菜往签子上串,杏娘又烧了一大锅猪骨头汤,把汤汁熬的又白又香,还加了各种香料,最后把这些签子菜一入锅,煮好了拿辣椒油蒜蓉一刷,别提多香了,光是那汤都香的大家每人都喝了一小碗,用那汤泡面饼子更是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