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战事突起，御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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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伊苝昙案被朱岐参了一脚稀里糊涂结案后，蔡襄那位不争气的侄子没过多久也被调离了三审司。当下众人皆有了一个自己还算满意的结果，只是这位年轻皇帝暗暗似乎忧心忡忡。纵使夏公公这般了解皇帝心思的人也每每开解不到点子上，一时也不敢再劝慰，只小心伺候着。
堂堂一个杨凌城的父母官，竟被腐蚀到如此地步，这不得不令朱曦警觉。放眼望去，全国各地州府也不过几十，倘若它们的长官个个都是伊苝昙之流，那……朱曦不敢再往下细想，正因此事由，他便掀起了一场从上自下，由内而外的查贪惩脏运动。
一月下来，效果不佳。杨启程这样的官太少了，大家几乎心照不宣、官官相护、虚与委蛇。这是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祸事，那些官员们之间或联姻、或同流、或合污，几乎是铁板一块。为了给上面交差，大家最后便将平时对他们不够孝顺的一些小喽啰们踢了出去，给皇帝做做样子。
这场反贪运动，于是紧张开局，淡然收场。
蔡襄经过调养后已是完全恢复，在夏公公的进言下，朱曦便提拔了同样是三朝老臣的铎朵为左丞相，彻底转了正。而蔡襄为右丞相，自此他便被铎朵压了一头，这二人的关系就更加微妙了。
而让朱曦更加在意的是那个龟背之上的谶言，“双日同空”这四字。两个太阳同时出现在天上，这摆明了是要告诉世人，要出现两个天子。如此天启，令朱曦异常愤怒和紧张，而这也正是朱岐想要达到的效果，战争，先要杀心，诛魂，灭志，其他的便都是不堪一击。
也许朱曦是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便将此事轻轻压了下去，命令阖宫上下朝廷内外不得走漏一字风声。但朱岐怎么可能会让朱曦得逞呢？他可是个狠角色，借着杨小婉大婚当晚，一时假装醉酒，便开始胡言乱语一番，这事便被捅了个窟窿。
第二日朱岐便惊慌失措，诚惶诚恐地跑去宫中谢罪，朱曦有意惩罚，又被洛曦哭哭啼啼地求情给压了下去，最后竟然也就罢了。
过后这朱岐便跟霍姬待在好客居里好长时间不走动，以避人耳目。跟他们一起的还有郡主格尔桑，她也没其他落脚的地方，朱岐索性将她带在了身边，兴许以后还能用得上呢。
而此时边疆大漠金军营地，将军大帐内灯火通明。虽已是深夜，但这明火丝毫没有灭下去的迹象。从外面看去，跳动的烛火映得帐篷内人影幢幢，不知里面的人在密谋着什么事。
帐内有两人，一个年轻模样的瘸子叫铎驽，就是南宫月一鞭乾坤链扯下一块肉的那个家伙，这金胡子算是从中原捡了一条命回来。自从南宫月将他们买卖良家女子的根据地烟雨楼付之一炬，伊苝昙也被杀后，他们的这条生意线就断了。
虽然后面铎驽也尝试着接触其他大官，但是朝廷的反贪运动让这些人暂时也不敢顶风作案，纷纷避之不及，唯恐引火烧身。铎驽无法只得只身回到金兵大营跟将军商量对策。
帐内正中案前坐着一位神情阴鸷，面容凌厉的中年男人，鹰钩鼻，三吊眼，肤色黝黑，眼神狠绝。铎驽大多时候都是毕恭毕敬地低头站着，即使是个瘸子没有将军吩咐也绝不敢坐下。
“所以，现在这条线是断了么？”将军声色低沉，冷得冰霜一般。铎驽忙回道：“是奴才办事不力，求将军责罚！”
“罢了罢了，倒也没什么大损失，只是咱们的将士们很苦啊。咱们的女人金贵，这种脏活不能让她们来。”将军说着看了一眼铎驽。
“近日来那中原小皇帝搞什么反贪，那些蛀虫躲我们像躲瘟神一样，伊苝昙死后，奴才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卖家。”铎驽在很努力的解释，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位将军，站姿都小心翼翼。
“那朱小儿如此过分，依我看，我百万大军也不用驻扎在幽州外了，咱们向前走一步，给他们找点乐子如何啊？”将军问道，铎驽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不知道将军说真的假的，便道：“可是，咱们师出无名……”
“探子回报，那位吴清烨近日回去给朱小儿述职去了，边防空虚，咱们可以抓住这次机会，走失一两个小兵，借此攻伐。抢夺他一两个城池，女人不是就有了么？”将军说着冷笑一声，吓得铎驽一震，忙回道：“将军英明！”
待到铎驽狼狈地从将军大帐退出来时，已经是满夜空的繁星缀缀，月色如水。他有一瞬间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是叹口气，接着面色凝重，一瘸一拐地朝自己的帐篷走去，那是个能容纳十多人的通铺。
过了十多日，是个微风和畅的好天气，幽州榆林堡互市热闹非凡。各色人等拿着货物金钱来这里进行交易，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什么样的惨烈祸事。
随着日头升起，这里的气温也逐渐上升。渐渐的人们听见了远远而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耳欲聋。正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之时，一匹烈马嘶鸣声起，直直朝着不知所措的人群飞奔了过来，紧接着后面便是大队人马蜂拥而至。
一声惨叫划破了天际，金胡子的战马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踏倒在了地上，脑浆崩了一地，惨不忍睹。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开始仓皇逃命，却因为来不及卷进战马蹄下者甚众，现状之惨烈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
骑兵过后，榆林堡变成了一个血河堡。
这金兵一下子出动了三万多精锐，踏过榆林堡，直逼幽州边界，这边狮吼关守城的是吴清烨手下副将袁成。
听闻金兵异动，袁成命将士们时刻警惕，同时加紧修折一道，十万火急送往京都直呈皇帝。他明白仅靠自己若是金兵真的来犯，他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然而这次金兵似乎有备而来，完全不给袁成喘息的机会。他们一路而来显然是杀红了眼，到了狮吼关下，领头的骑兵开始后退，后面的步兵们拉着破城锥，云梯开始强攻。
袁成亲自站在城楼督军杀敌，箭矢如同利刃一般密集如雪飞了出去，不少金兵应声倒地，但巨大的木锥上包了一层粗制的铁皮，坚硬无比。金兵们抬着它开始向城门猛砸，那城门年久失修，在持续不断的猛砸之下，竟然开始有了裂缝。
袁成大惊，顷刻大喊道：“死守城门，宁死不开！”
接着更多的将士跑了下去支援，城楼之上防守开始空虚。金兵便趁此机会架起了云梯，一个个杀红了眼开始往上爬，如洪水猛兽一般。袁成亲自下场砍杀，灭了一拨又一拨的进攻，但对方人多势众，袁成始终占不了先机，双方开始僵持。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兵跑上了城楼，对着袁成高喊道：“将军！金兵破门了！”
袁成听得一滞，转瞬间城楼之上还在死拼的将士们心里也一咯噔，刚刚还死扛着一股劲火拼，听到这个消息气泄了一半。袁成感觉到了什么，狠狠挖了那个小兵一眼，一刀下去就结果了其性命。
但是此招管用，就在大家恍惚之时，金兵登上了城楼片刻之间与袁成等杀成了一团。袁成没有后援，不到一个时辰，金兵攻破城门鱼贯而入，袁成被俘，幽州失守。
金兵踏破幽州后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尤其是面对年轻的妇人或者姑娘，更是全部掳进了金兵大营，甚至连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大火在幽州烧了三天三夜，一座边城成了人间地狱。
军情折子传到京都已是两日后，朱曦看到折中所奏一时暴怒，这区区鞑虏竟然如此肆意妄为，是当我□□没人了么？他当即召集群臣圣议，该如何驱除鞑虏，收复幽州。
吴清烨听后当即要回去，他此来带走了两万人马，敌人这是趁守城空虚才动兵而入的。朱曦低头不语，想听听其他大臣的意见。
杨启程便请奏道：“依微臣看，吴将军应尽快启程前往幽州，夺回失地。”
这时蔡襄加了一句：“杨大人说得轻巧，那金兵攻伐，如狼似虎，即便是当年霍……”说到此他才惊觉失言，慌忙住了口。众臣皆低头不语，气氛瞬间不对劲了。
“皇上，依老臣看，此番必得您御驾亲征才能打压这帮金人的嚣张气焰哪！”铎朵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惊雷炸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众臣纷纷看向了这位新任的左丞相，这老东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皇上不可！”杨启程急忙打断，“自我朝建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位圣上御驾亲征过，皇上请三思！”
“杨大人，依你这意思，咱们皇上就不能做个第一了？”铎朵老态纵横，眯着眼睛看向杨启程，巨大的眼袋将他的眼球给裹了起来，看不出他藏着什么心思。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战事突起，御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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