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腾片和滑板鞋》时尔时异

16、相许

　　E市某写字楼下的咖啡厅里，四个男人坐在墙角处的卡座内。其中三个都是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模样，只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到海南旅游的大叔。那位大叔嘴里叼着烟，但因为咖啡厅禁止吸烟所以并没有点燃。其他三个人像是刻意不想接近他，都离得远远的。服务员端着托盘将四人点的东西送去：“您好，几位的一杯拿铁，一杯摩卡，一杯双份浓缩，和一杯白水。”
　　叼烟男子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白水：“谢谢啊。”
　　坐在他正对面的，看起来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他嗅了一下面前浓缩咖啡的香气，然后仰靠在椅背上：“既然都不打算开口，我先休息一下，最近加班比较累。”
　　坐在他左手边和他有点距离的年轻人皱眉：“秦总监的意思是我最近工作安排的不太好？”
　　秦岫依旧闭目养神，摆了摆手：“哪敢哪敢，我喜欢干活。”
　　秦岫右手边，方锐捧着自己的拿铁，看着表面漂亮的拉花不说话。
　　叶修喝了口热水：“咳咳……”
　　叶秋和方锐都抬眼看他，前者满脸嫌弃，后者的眼神像是看神经病。只有秦岫依旧双手搭在腹部，仰面闭目休息，看起来就和这边三个人拉开了气质上的距离。
　　方锐看叶修一直盯着秦岫，终于动了动——他用手肘戳了戳表哥：“诶，醒醒……”
　　秦岫直起身：“说吧，谁开始？”
　　叶秋浑身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叶修。”
　　被点名把一直攥着的水杯放下来：“那个，锐锐的表哥？”
　　闻言，秦岫挑眉看向左手边的方锐，被看的低着头专注的研究身下卡座的皮革表面。秦岫显然不满意方锐的逃避，戳了戳他额头：“能看出花来？”
　　“哦……”方锐应了一声，扭头看着自家哥哥：“他……那个……恩……”
　　“什么时候熟到人家都给你起小名了？”秦岫端起杯子：“恩？林木木？”
　　“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方锐炸毛了。
　　叶秋茫然：“林木木？”
　　秦岫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咖啡，长舒一口气，显然很合口味：“这才是方锐正经的小名，你不知道？”眼神落在叶修身上一秒又收回来：“看来你们也没我想的那么熟。”
　　叶修拢了拢外套：“确实在现实这方面还不够深入。”
　　方锐一双眼瞪的老大，瞳孔里像着了火，然后被叶修无视了。
　　秦岫好像没看到他们的互动：“不问？”
　　“不问，这种事还是听本人意愿比较好，我向来不勉强别人，尤其是喜欢的。”
　　听到回答秦岫不再说话，咖啡厅的角落又安静下来。
　　等到一杯双份浓缩喝完，秦岫放下杯子：“挺好，那你们继续吧，等有什么成果再来找我。”说完从西服内侧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推到叶修面前。
　　然后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向叶秋道别：“叶总，我先回去上班了，你们聊。”
　　说完就走了。
　　被留下来的方锐看看对面长相一模一样，却好像一眼就能看出差别的兄弟俩，默默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也去上班了，下午要跑个客户，叶总你们聊。”
　　比起从容不迫的秦岫，他更像是落荒而逃。
　　叶秋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咖啡厅的落地窗，他看着方锐像是被人追赶一样，脚步飞快的走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把目光放回到眼前人身上：“定下来了？”
　　叶修肘支桌，左手拿着秦岫的名片，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当然。”
　　“不说这个……你今天这形象是怎么回事？”
　　叶修今天的造型堪称犀利，分明一个公司上班的三人都是被他约到咖啡厅的，这位却是最后到的那个。结果其他人都衣着整齐，偏还就是他……穿着个白色背心搭配着大短裤，也就外面披的短袖衬衫还算是整洁，看起来像是新熨过。
　　被自家弟弟嫌弃，叶修也不在意：“昨天急着过来，没来得及装行李。火车到站才发现除了借的手机，连钱包都没带，兜里就一百块。我买了件衬衫，就打车过来了。”
　　叶秋听的想翻白眼：“这么着急干嘛？”
　　“前期调查工作没做好呗，我以为方锐就是普通家庭的普通青年呢，谁知道经历这么坎坷。”叶修耸耸肩：“我告诉你，就他和秦岫这患难与共的，比咱俩的兄弟之情可深多了……搞不定秦岫，麻烦就大咯……”
　　“那你不更应该准备妥当再来吗？”叶秋终于想起自己也点了咖啡，喝了一口，问。
　　叶修笑：“要不说你情商太低，光有智商开公司可不行……哥这德性来虽然模样上差点，但主要是诚意摆下了，完全就是一副‘刚知道媳妇在弟弟公司，又刚知道媳妇有个哥哥，所以赶紧赶过来’这种感觉，诶~懂了吗？”
　　“滚。”叶秋自觉涵养不错，但每次对上叶修都想爆粗：“你早知道他在我公司，所以我不信你一直不知道他有个哥哥。”
　　“我早知道他父母双亡，但我真不知道他有个哥。他家里的事是网上一朋友老林告诉我的，这么些年……秦岫也挺辛苦的。”
　　手指点了点名片上‘秦岫’两个字。
　　叶修长舒一口气：“有这么个哥是方锐的福气，不过以后照顾他的事就该换人了。”
　　叶秋这次是真的翻了个白眼：“表忠心冲着他表去，别在我这恶心人。”
　　“成。”叶修把名片收起来：“那说点别的，借哥点钱呗？”
　　“滚……”

　　“咳咳，老秦，你觉得他怎么样？”方锐看看身边，一脸正经的站在电梯里的秦岫。
　　秦岫瞥了他一眼，电梯里明明只有他们俩，却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谁？”
　　方锐拍他：“刚见过，你老年痴呆啊？”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秦岫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还能是谁啊！我又没跟叶总谈恋爱！”
　　“那你就跟我说他的名字啊。”秦岫转向方锐：“这都说不出口？”
　　方锐被他严肃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被贴着电梯壁：“叶修……”
　　“然后呢？”
　　方锐避开他的眼睛：“你觉得叶修人怎么样？如果……我要跟他在一起，你同意吗？”
　　秦岫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长臂一伸，手撑在方锐的脑袋边：“你啊，从小就不会处理感情。我还以为你要开窍还早得很，我可以多看着你几年。但现在看来，叶总的那位哥哥还是有点优点的。我告诉你，喜欢一个人，无论多难，你自己必须要勇于面对，恩？”
　　方锐点点头：“哥，你霸道总裁附体啊？”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着正准备下楼吃饭的陈经理，他张着大嘴，一副傻相的呆站着。电梯里，秦岫和方锐正在进行一项很有爱的活动，名曰，壁咚~★

　　生病时的人类总是脆弱的，他们渴求温暖，就连宠物们的关注都会被解读为关怀。方锐记得，好像很久以前微博传过，听说有的宠物在你哭泣时靠近是因为把你当成了猎物，来确认你是不是死了。此刻，方锐孤独的抱着空调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吸鼻涕，想着传闻倍感孤独。租住的房子里没有人类，也不允许养宠物，只有一个正在发烧的自己。
　　昨天中午，应叶修的邀约，午饭后他跟着秦岫、叶秋一起和那个混蛋见了个面。本以为这位有什么安排——要见个家长坦白个恋情，然后再双方亲属友好交谈一下的……结果，到现在方锐都不知道这个见面到底有什么意义！
　　回公司以后，电梯里和秦岫倒是真的‘亲切会谈’了一下。
　　结果因为亲兄弟，交谈姿势亲切的过了头……碰巧还被外人陈经理看到了，这货和他的下属小宋一样八卦，下班之前，方锐所在的楼层就人尽皆知了。他们口口相传的‘真相’实在是……说秦岫和他都是同性恋，好吧这是真的。但是说什么方锐是秦岫的男朋友，还说方锐是走了秦岫这个后门才调到总公司的……这就太随意发挥了吧？
　　可能是被谣言气大发了，再搭上睡前空调忘记关了……方锐生病了。
　　早上醒过来先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是呼吸艰难。光是吸不上气就算了，刚坐起身，就感觉到两道暖流要进到嘴里……简直蠢到家了。方锐闭了闭眼，从脑袋边拿过卷纸，撕下一小节团吧团吧塞进鼻孔里，图个一劳永逸。
　　“喂……”刚堵好鼻子，手机又震动上了。
　　“我说，传点谣言就不上班了？”哦，是秦总监。
　　纸团塞在鼻子里怎么感觉怎么别扭：“没……生病了，帮我请个假。”
　　秦岫那边的打字声一顿：“感冒？发烧了没？”
　　得到关心，方锐郁结的心情好转了些：“恩，低烧，夜里着凉了。还没上三十八度，就是头疼。你先忙甭管我了，帮我搞个病假就行，谢了……”
　　“那我午休过去给你送饭，盖好被子别再着凉，睡吧。”说完不等方锐回应就挂断了。
　　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
　　方锐翻个身把被子抱在怀里：“还真不管我了……”虽然是自己要求的，但看秦岫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又觉得委屈。生病的时候果然还是脆弱啊……

　　“这里。”韩文清招了招手，声音并不大，其实别人根本听不到。
　　发现了他，张新杰走过来坐下。
　　“怎么忽然约我出来？急事？”坐下，接过韩文清递来的菜单，边看边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比起视频还不如看真人。”
　　张新杰掩饰的推了推眼镜，刚好服务员来，就转头去点菜，没有接茬。
　　韩文清坐在对面，看着他的侧脸。其实他约张新杰出来，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他本人，在能触碰到的距离。在网络上，每天他都会找各种借口和这个人聊两句，而他们的交流也总是愉快的。他感觉得到，张新杰并不排斥他的接触，他更能感觉到，这些年来心绪的变化，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越来越难以控制与他肌肤相触的冲动。
　　“对了，我听春易老……就是蓝雨那个也玩荣耀的人说，最近荣耀要开线下玩家聚会。”张新杰给自己和对面的人倒了杯茶水：“饭前喝点水，对肠胃好。”
　　韩文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听说了，咱们公会有参与的资格，你有兴趣吗？”
　　“没兴趣我就不会跟你说了。”张新杰笑了笑。
　　“那晚上在群里问问，想去的应该不少。我让蒋游和官方联系一下再说……”放下杯子，他的目光一直锁在那人的身上：“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好像正在做梦，但方锐却清晰的听到了耳边手机震动的声响。根本懒得睁眼，眼珠转了转，摸索到手机直接接听放到耳边：“哪位……”
　　“锐锐，把你家门牌号发我一下。”电话那头叶修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
　　“干嘛？”被来电的人和他说的话刺激，方锐清醒了。
　　叶修正站在E市街头的公交车站里，脚边放着一些水果和打包好的饭菜：“听叶秋说你今天病假，我去给你送个饭，我知道你住欣南佳苑。”
　　有个当老总的弟弟真方便……
　　“3911，我待会给门卫电话，你直接进来就行。”
　　得到满意的答复，叶修回复了一个不着调的么么哒，挂断了电话。
　　依旧把手机随手丢开，方锐用座机给门卫室拨了个电话，告知之后如果有姓叶的人来找3911可以直接放进来。挂断后，正准备继续睡，忽然想起了什么……
　　好像……秦岫说午休过来来的？！
　　挣扎着爬起来，方锐环视房间——他虽然很讲卫生，但一向不太注意房间整齐这个问题，东西都是用完随手一放，只要不丢就行。结果就造成看起来特别乱，按秦岫的话说，就是跟狗窝一样。如果赶上方锐正在他巨大的双人床上赖床，秦岫还会骂他是癞皮狗。
　　每次无论什么原因，秦岫到方锐家，走之后方锐都会有种被扒了层皮的感觉……因为这位哥哥他有洁癖，不仅严于律己，更严于律弟弟……
　　利落的翻身下床——方锐觉得就算是高烧四十度，只要想想秦岫嫌弃的表情，他就会瞬间电力满格！从阳台收下来以后就堆成山的干净衣服叠好放好、散落在书桌上的文件归拢起来、从客厅一路脱到卧室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塞进洗衣机里……
　　门铃响的时候，方锐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检查沙发底下有没有藏污纳垢……
　　打开门。
　　“……”叶修无语凝噎。
　　“……”方锐看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茫然。
　　“你这是……”没提东西的手上下指了指他：“被人推了？”
　　方锐瞪他一眼，侧身让他进门，然后跑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他因为刚才的劳动面色潮红，头发像刚被洗衣机转了一个小时……自动生成爆炸头。身上T恤的褶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脚上两只鞋，一只是冬天的棉拖鞋一只是人字拖。
　　捯饬好再走出去，客厅里叶修正往茶几上一样样的摆饭菜：“这顿算我和叶秋请你，他的钱。”
　　饿了大半天，方锐也饿了，闻到香气就觉得口水要流出来了：“摊上你这么个哥哥，叶总算是倒霉了。”坐下，从袋子里拆了双筷子直接开吃。
　　叶修把装着米饭的盒子打开放到他面前：“那你摊上我这么个男朋友，也是倒霉？”
　　“噗……咳咳咳！”方锐被肉丸呛了嗓子。
　　‘叮铃铃’
　　方锐擦了擦嘴，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快步走到门边，不想让叶修察觉。
　　打开门，门外秦岫也提着一大袋吃食站着。
　　“你这脸是刚被抽了两巴掌吗？”
　　瞧这吐槽，比叶修直白多了。
　　秦岫走进门，探身看了一眼：“金屋藏娇啊林木木。”
　　刚从莫名的粉红泡泡模式解脱出来，方锐这才注意到秦岫手里提的东西……记忆倒带，哦，他都忘了，秦岫是要给他送饭的！
　　叶修也看到了：“物质极大丰富啊，一起来吃吧。”
　　秦岫走过去也把带来的菜摆好，两个人找好地方坐下开始吃饭。
　　方锐站在门口看着这副画面——怎么就这么诡异呢？

　　作为房子的主人，方锐像个客人一样吃完了一顿午饭。期间，秦岫看着叶修无声冷笑三次，叶修冲方锐使眼色四次，虽然后者完全没get到什么意思。饭后，在洁癖的带领下，病号跟着一起收拾垃圾。厨房里，秦岫把剩菜放进保鲜盒：“你们这是进展到哪一步了？我昨天还以为你们就是网恋刚奔现的关系，今儿这又是哪一出啊？”
　　方锐把垃圾都装进袋子：“我……也不知道，恋爱吧？大概……”
　　“大概？”秦岫的声调猛地拔高，吓得方锐一激灵。
　　“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恋爱……我没问他。”方锐坐到微波炉边的凳子上：“见面第一天晚上，他就跟我提起过，说要跟我表白……我喝醉了，我觉得好像听到了。”他抹了把脸，眉头紧皱着：“后来……有一天吧，我们去游乐园玩来的……”
　　秦岫动作一顿，捕捉到了什么。
　　“你懂的……”方锐难得有些低落：“网上这些人长了的认识四五年，最短的也将近一年了。我们相处的挺愉快的，我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家玩不痛快。但是……当时我握着他的手，我就觉得这个人让我很安心，哥，你懂吗？”
　　秦岫背对着方锐，他下意识的翻过自己的手掌，在他右手的手心有一道疤痕。这个疤痕诞生的那天，是他和方锐的噩梦：“我没体会过。”
　　方锐的眼眶发红，不知是因为回忆伤感，还是心疼眼前这个孤独了太多年的男人。
　　“但是我能理解。”秦岫继续收拾起东西来：“再跟我多说一些吧，他还有什么你喜欢的？”
　　“我也没很喜欢他……”方锐擦了擦鼻子，他实在太容易脸红了：“刚认识的时候我还挺讨厌他的，因为他在网上很有名，认识他的时候我还是个小透明呢。结果刚打完招呼，这人就特不正经，我就挺嫌弃的……但是后来相处起来，我发现他很……怎么说呢，很多东西他都不计较，感觉很有自信，他不在乎那些太浮华的东西……”
　　秦岫总算收拾完，洗了洗手，倚在门边示意方锐继续说。
　　“我觉得这就是他一个优点啊……挺踏实的，他做配音也只是因为他想做，不是因为粉丝数关注度什么的。”方锐觉得总说网上的，秦岫会不感兴趣，于是话题开始往三次元扯：“后来聚会见面，见到他照片的时候我还吓了一下，因为在我印象里他就是那种中年男人的感觉。怎么说呢……网上很多事因为舆论的关系会被吵的更……夸张？所以我们这些混圈的很多时候都会被迫的有‘激动’、‘愤怒’这样的情绪。但他的感觉就像是……你一样。”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类比对象：“就像你在面对那些新人们看来特别大的事时，那种感觉。轻而易举的就大而化之了，成熟，淡定，沉稳……可能你不这么觉得。”
　　秦岫背贴着墙，看着这个从小就成长在一起的弟弟，看着他那种看起来就很幸福的状态。难以控制的，秦岫笑了，幸福感是会传染的。
　　“四年了吧，从刚开始不认可。到后来一件件事发生，一次次合作……”方锐低下头，不想自己发热的脸被看到：“不能说完全了解他，其实他的个人信息我基本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至少能感觉到他是个很棒的人。他的外化表现……”想到了什么，方锐笑了一下：“你也见过了，挺烦人的。但是只要想到曾经他在你担忧、恐惧、需要支持的时候，那些所作所为，我就觉得……”深吸一口气，方锐抬起头，看着秦岫的眼睛：“我就觉得，无论这人什么德性，只要他愿意，我就想这辈子跟他在一起。”
　　“……”方锐又忍不住擦了擦鼻头：“我觉得我说的语无伦次的……反正……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这句话我表达的很清晰了吧？”
　　秦岫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恩，挺好的，他听过么？”
　　“没……”方锐挫败：“其实我都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不是恋爱……游乐园那天，他跟我表白来的，在摩天轮上……挺……挺恶俗的，咳咳……那时候我精神状态还没缓过来就没回应，之后又玩了一下午就谁都没再提……后来，是接过吻，但是也没说清楚……所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秦岫的声音低沉却温和。
　　方锐抬起头，却发现他并没在看自己。
　　秦岫背对着自己，在他面对的方向站着另一个人。
　　“恩，是我没说清楚。”叶修也走进来，本来就不大的厨房一下子挤了三个成年男人。
　　秦岫站在门口，看着叶修走到方锐的面前单膝跪地，那架势跟要求婚似的：“得，我这体积在这呆着得多少瓦的电灯泡啊……你们继续，我回公司了。”
　　“哥，辛苦了。”叶修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客气。”说完，走了。
　　“方锐，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仔细的听，好吗？”

　　【王不留行】：这几天叶修他们都干嘛去了？
　　【沐雨橙风】：^_^
　　【沐雨橙风】：我想大概是沟通感情去了吧~
　　【风城烟雨】：我说，你们这些魂淡都把我们群当成问询处了是吧？
　　【风城烟雨】：谁想打听点八卦，咨询点感情问题就加群，完事就退！
　　【风城烟雨】：用完就丢可不行，我要收钱……
　　【王不留行】：成，开个店，给我链接，我付钱。
　　【风城烟雨】：……
　　【碎碎冰】：布衣的布大人，这是有什么感情问题了吗？
　　【王不留行】：……这名字我看着还是别扭。
　　【碎碎冰】：2333
　　【王不留行】：我确实是来咨询的。
　　【鸾珞音尘】：莫非是‘我愿意’之后，再无下文？
　　【王不留行】：对。
　　【王不留行】：现在我还是‘王杰希前辈’。
　　【沐雨橙风】：噗……
　　【碎碎冰】：[发呆][蜡烛]
　　【王不留行】：有解吗@风城烟雨
　　【风城烟雨】：就像当初君莫笑和海无量那样，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
　　【王不留行】：现在布衣的主页也有了，开歌会我不擅长，其他造势方法有么？
　　【碎碎冰】：Let me想想……
　　【风城烟雨】：过两天我有空了帮你。
　　【王不留行】：最近很忙？
　　【风城烟雨】：恩，追剧呢，落下好多进度要补上。
　　【王不留行】：……多谢了。

　　“所以，现在你坚定想法了么？”
　　“恩……”方锐被叶修牵着的手握紧。
　　“那起来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呵呵……”
　　方锐站起身把叶修拽起来，可能是力道太大，或者是真的‘腿麻了’。
　　叶修刚站起来就向前倒，刚好抱住了扶着他的人。
　　两个人拉开距离，却对上了视线，几秒之后，他们再次靠近，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