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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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人
一路无语，一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到了山东瓜子庙附近。虽然我对小哥有点兴趣，但看他在车上一直抱着黑金古刀闭眼休息，也无意主动打扰。
待下了牛车，还未站定，一只黑影就冲我扑来。想退一步避开，脚下却不稳，小哥伸手一挡，那黑影在空中一个转身扑到了拉车的黄牛腿上。我一手扶着牛车，站稳一看，是一只土狗，脏兮兮的，好像撞的狠了，这时正摇着头，努力站起来。
对小哥说了声谢谢，意料之中未得到回应。三叔皱着眉头对河边抽着大烟的老爷子说：“老爷子，这狗怎么回事，这是要咬人呀。”
“不会不会，这狗不咬人。”老头一边摆手解释，一边呵斥道“驴蛋蛋，快回来。”
三叔和那老头交涉了一通，我靠着牛车，看他们从要通过的奇异山洞说到了神奇的船工，话题转了一圈又说到的刚刚那只土狗身上。
阳光晒得我浑身暖洋洋的，看他们的样子，那摆渡人还要许久才来，我便调整了姿势，挽了挽衣袖，依着车，露出了小臂。
今生我仍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苍白的手臂被阳光一照，隐隐有一种白玉之感，上面更无一丝伤痕。
那狗好像知道自己成了谈话的中心，开始不停的叫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还是对着我叫。
三叔伸手把那狗一把抱起，我正想说“狗那么脏抱他干什么。”就见三叔脸色一变。到最的话就变成“怎么了？”
【“这狗小时候就吃死人肉长大的。”三叔说道，“那是个尸洞，难怪要等时间才能过，那船工，小时候恐怕也是……”】——（盗墓笔记）
我一愣，眼往那狗身上扫去，它却从三叔手上一缩，顺势滚回地上，也不再叫，夹着尾巴跑到老头身后去了。
刚刚还在头顶的太阳此时躲到了一片云后面，明明还是晴天，我却觉得身上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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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背着包做到船上，我暗自摸了摸出发前才淘到的匕首，冰凉的温度让我的心稳了下来，可隐隐间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说来奇怪，这辈子我从没坐过梦，但有时会有一些奇怪的预感。
打个比方，父亲在家里找随手放的钥匙，可能快把家翻遍了也找不到，我随手一指，就能找到钥匙，就好像冥冥中知道钥匙就在那里似的。
这个技能不知是不是在我企图自杀“穿回去”之后才有的，毕竟在我3岁发现自己是在盗墓笔记的世界里，亲眼看到三叔处置伙计，认识到这个世界有多么危险后，就很没骨气干脆的自杀了。可惜得很，非但没穿回去，还把自己疼的半死。但每次自杀后，身体都会自动调整到最佳状态，身上的伤痕都不见了，还附带耳聪目明效果。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头脑也特别清醒，特别锻炼一下这个清醒的时间还会加长。
扯远了，预感这回事，不知是随着年龄增长还是死亡次数的增加而增强，但一般都是“冥冥中知道”而很少有特别强烈的感觉。这回不好的感觉却如此明显，让我感到十分诧异。
低头弯腰，船行进了山洞。
幽幽的矿灯映着潮湿的洞壁，荧荧的绿光一点点浮现，随着矿灯的前行又转瞬即逝。潘子的骂声，大奎的惊叹，三叔的疑惑，摆渡人的解释，那声那影明明就发生在眼前耳畔，却如影片中的光影与配乐，生动鲜明却不真实，宛如……与我处于两个世界。
恍然如梦。
一只手在明与暗之间一晃，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将我从这片恍惚中惊醒。还未来得及分辨那声音说了什么，空灵悠远的声音在空洞的四周响起，玄妙异常。“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这句诗是形容现在的声响，还是刚刚那一句的声音。
抬头，那摆渡人已没了行踪，回首，跟上来的老头已不见踪影。我叫了声三叔，指了指前后。虽早有预料，三叔仍气的直骂，骂过后一拍脑门，问起有没有人吃过死人肉，不然这洞可不好过了。潘子与大奎又一通叫嚷，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互坑，若非现在情况不明，我都想鼓掌以示捧场了，暗想今年可以让他们在年终堂会上搭伙讲相声。
心里盘算着，船突地抖动了起来。潘子拿灯一照，我只见一团黑影。一番骚动过后，三叔望着张起灵不语。我抬眼看去，张起灵仔细搜寻着水中，根本不曾在乎刚刚的一切。看他一派沉于自己世界的样子，我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不由细细打量起他来，不过两个眼睛一张嘴，一个人而已，说不上漂亮到让人觉得惊艳的程度，却让人看上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又隐隐觉得不应再看。安静的仿佛是一道风景，又偏偏是最吸引人的景色。
两根奇长的手指一探一甩，一个黑乎乎的虫子就在甲板上了。仍未反应过来清张起灵的声音说了什么，只想着刚刚那只苍白的手，才忆起那正是之前把我从恍惚间拉回现实的手，一只不知练了多少年才练成的手。
为何觉得那手指还应更长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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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不过十分钟。从那只被最后认定为尸蹩的虫子来到船上，到我们发现无法原路返回，再到入水与尸蹩对砍，最后又回到船上发现尸蹩尾上系着的六角铜铃，看到摆渡人的半截身子从船边飘过，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船继续前行，大家一边议论着刚刚的事件，一面调整状态。我不好的预感没有随着那紧张的十分钟消散，反而随着船的行进而更加强烈。
一团绿光，三叔招呼大家那好武器，积尸地到了。
堆积如山的尸体，残破不堪，不时有尸蹩爬进爬出。我把匕首抵在胸前，警戒着。
一转眼，就看到一堆尸骨后的一角白衣。
一丝阴冷爬上心头，我却想松一口气，该来的，终是来了。
听潘子他们嚷嚷洞壁的水晶棺，一口棺材里的粽子不见了。我一边盯着那一角白衣，一边思量，怎么看都觉得那鬼是专门等我。还没想出个对策，船随河道一转，那鬼的全身都显露出来。羽衣玄发，环佩皆有，是西周的款式，好似背对着我们，长发及腰，不对，看裙裾分明是正对着我们！
三叔他们吵嚷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分明看到那女子已不是长发掩面，而是手执团扇，掩面欲来。
一抹鲜红落在眼前，把我拉回现实。是张起灵手上滴下的血迹。一指，一跪。我看着身边的景向后倒去，三叔和潘子划得飞快。
低头，一阵铜铃声起，女子身披大红嫁衣，手执五锦团扇，款款而来，步步生莲，不复之前羽衣玄发之态。
“妾身候公子多时矣，寂寞千载，望君渡我，以归去。”
我一愣，一句话脱口而出。
“吾渡子归，何人渡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