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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镜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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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人
镜子里的人,即使看了二十多年,仍有一丝陌生。然而前世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样却早已记不清了。镜子里的人牵了牵嘴角,明明只是无意义的一笑,却给人一种如遇春风的感觉。我皱了皱眉,看着镜中的人影眉头轻拢,仍是一派淡然,好似世间万物皆为尘土,无事可挂于心头,却也并非飘然若仙,而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眼看去只让人赞一声好一个如匪君子。我对上此生自己的眼睛,细细探查,终在那一片温和之下找到了一丝冷漠,一丝一瞬即逝的属于自己的情绪。
张了张嘴,镜中人做了个口型,我理好衣服,不耐烦的翻过了镜面。这辈子的名字未曾出口,这二十几年间却沉沉压在心上。简简单单的两字,却背着复杂沉重的命运。
吴邪
是的,这辈子,我叫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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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杭州河坊街西泠社,小伙计王盟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叫了一声“小三爷”。我点点头,做到店里的太师椅上。王盟看了看我微微翘起的嘴角,打了个哆嗦,也不说话,退了两步,转身去店后面泡茶。是的,我已经是长沙的“小三爷”了。这个时间,才是2003年,盗墓笔记剧情开始之前。很多时候,有些事越想逃避,就越会被卷进去,甚至陷得更深。正如我,吴邪,如今长沙的“小三爷”,道上的“小佛爷”。王盟端上茶来,轻轻放在八仙桌上,我挥挥手,他又默默地退了下去。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整洁而干净,纤细又不失力道。这是一只男人的手,却奇异的并不粗糙,上面连一个茧子都没有,端起青瓷的茶具,更显得肤如凝脂,洁白如玉,煞是好看,却也绝不会被认为是女人的手。然而就是这样一只手,却不知早已染上多少人的血。看着干干净净,却早已洗不干净了。
前世的记忆早已模糊,但依稀记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衣食无忧,娇生惯养,说不上多有爱心,但也喜欢小动物,连条鱼都没杀过,养的宠物死了还会伤心许久。想想今生的自己,莫不是要叹上一声——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这样想着,嘴角不由向上翘了两分,眼一眨,就扫到王盟把自己往阴影里多藏了藏。这个穿来二十多年的身体,说来奇怪,天生就有三分笑意,想来也是一种另类的面瘫吧。明明自己不曾刻意隐藏心意,面上却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面带笑容,一派温和,给人如遇春风之感。换言之,就是笑面虎+亲和力三颗星,就连常说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的定理都失效了。眼中的冷漠怕是被深藏在心底,如果不是自己对着镜子细细寻找,可能只有在我失去理智时才会显露。而唯一一次失控的情况,我只记得满眼的红色,和自己的笑声。从那之后,道上的人开始称我为“小佛爷”,三叔的人则叫我“小三爷”了。王盟每每看到我翘起的嘴角,都恨不得把自己一米七八的身材缩成一米五八,并把自己藏到我看不到的角落里才好。
我安安稳稳的品着茶,翻开爷爷的笔记,正打算再看上一遍,说不定里面能找出什么秘密呢,一阵铜铃声便响了起来。
来客了。
放下茶杯,合上吴老太爷的陈年笔记,还未抬头,一个人影就站在身前了。
那是个老头,样子古古怪怪,带着一种装作逛超市的随便,见我抬头,咧嘴一笑,金灿灿的牙晃花了我的眼,让我的心跟着沉了沉。
扫了一眼桌上的古风日历,2月1日。
剧情,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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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铜铃响,大金牙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他明明想刻意慢下来,但到底还是带着几分急切的步伐,又看看桌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的复印的拓片,我恶劣的想那大金牙现在一定一身冷汗,演技这么差还敢来我面前装。好歹说话的时候不要打颤啊。话说回来,我有这么可怕么?想当年在建筑系也是一代名草,好多姑娘看我都脸红呢,怎么现在一个个看到我都想见了鬼一样?虽说穿越了,可这辈子的的确确是从吴妈妈那里生出来的,也不记得我当过鬼啊。
转了个身想找个镜子看看,又想起因为曾经排斥吴邪的身份,讨厌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每次照完镜子都会把镜子扣上或翻转过去,让家人以为自己不喜欢镜子,所以三叔给这家小店发货时从不送古镜,店里也没有安镜子。古镜近两年也不是很热门,店都开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卖过。这样想着,便有些不开心,面上的“笑容”也被压下去几分。
王盟看着我的脸,到是偷偷松了口气,慢慢从阴影里蹭了出来。想来从前自己看着这张带笑的脸心烦,总是努力“冷着脸”,却也只能勉强把“笑”压下去,外人看到的就是一张平静的面孔。王盟是习惯了这“平静”的,看到我的“笑脸”,大约想起我在堂口失控的那次,才会怕的不行。
胡乱想着,捡起桌上的复印拓片,这恐怕就是鲁王宫的地图了吧。到底是哪一方把它送来的呢?我已经深深陷在这其中,为何还要如此?是因为我毕竟没有真真正正的下过墓么?像是有一只无处不在的手牵动着一切,摆弄着世人,而我只是这一盘棋上的棋子,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小兵,逃了一路却发现自我出生到这个世界上,自我被取名吴邪开始,这一枚棋子就下到了棋盘上一个看似举无轻重,又可牵动全局的地方,原来这不是楚河汉界的象棋,而是星盘罗列黑白相争的围棋。每颗子都是一样的重量,越想挣脱作为棋子的命运,就会被推到越深的地方,不想被吃掉就要努力是自己处于重要的位置,可越重要的位置也越危险。还真是麻烦啊。
看样子,只有跟着走剧情了。可如今身为“小三爷”的我,可不是“天真无邪”的吴邪了,况且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多年,对剧情的记忆早已模糊,今后的危险怕是要比原著多的多。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会死掉,因为,这个明明是正常出生的身体——无法死去。
这,才是最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