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谋杀成立》朴正欢

39、疑心病

　　刘秘书没有醉到丧失意识，眯着眼睛看眼刘叔：“你……来啦……我头好重，再……再睡会儿……”说完又闭上眼睛。

　　刘叔走过去，一把抓起刘正奇的一只光脚丫，威胁似的看着刘秘书：“你再不起来，我可要……”

　　他举起食指，对准刘秘书脚底板……

　　刘秘书立刻醒了过来，瞪大眼睛挣扎,他最大的弱点就是脚底板：“刘伟阳！你给我放手！你要造反吗？再不放手我让你妈凑死你！”

　　刘叔满脸得意：“叫我妈来正好，她要是见你喝这么多酒，肯定唠叨死你。”

　　刘秘书痛苦道：“你个不孝子！背一下叔叔都不行！”

　　肖云【嗯？叔叔？刘正奇，刘伟阳……原来两人是叔侄，难怪这个刘叔虽然看起来显老，但总感觉不像那种老态龙钟的老头。】

　　“我哪背得动你？况且还得送肖总回家。”

　　“叫你来有什么用！”

　　……

　　嗖！

　　VR肖云图像一阵闪烁，信号很快便中断，消失了。

　　回到叶小宇身边，发现丽丽已经抱着叶小宇坐在出租车上，正驶往回家的路。

　　VR图像与主机距离超过信号范围便自动回到主机。

　　肖云这边和司机把方清送上车。

　　方清上车的时候，还在向肖云交涉：“丽丽真是我叫去的，你可别为难小宇，他事前不知道的。”

　　“行了，我知道了。”肖云关上车门，目送汽车离开。

　　等他回到万民饭庄时，丽丽和叶小宇已经走了。

　　这总不是方清下的命令了吧！肖云也知道，方清想维护叶小宇才把事情往自己身上览，到底叶小宇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利用丽丽的，他必须调查清楚！

　　还有上次吃饭中途被放鸽子，后来他查到叶小宇出去之后，VR伴侣被盗，得到一个警察和一个程序员的帮助，其中那个程序员他还认识。

　　潘石依可不是普通人，他跟着的是全世界顶尖科学家秦博士，也是丽丽核心程序的创造者。

　　肖云问过秦博士潘石依的情况，秦博士的回答是：

　　“又胖又高，笨手笨脚的，还特别招人爱，是块搞科研的好料子，以后放我这里好好磨练吧。”

　　这已经是秦博士对学生相当高的评价了。

　　如果叶小宇得到潘石依的帮助，倒是有可能驱使丽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肖云请人吃饭，那人居然中途跑出去会别人？

　　难道是什么特别关系？

　　到底是和警察有关系还是潘石依？

　　肖云突然就感觉嘴巴里有点酸酸的味道，挥之不去。

　　*

　　叶小宇被丽丽送回家后，VR肖云指挥着她帮着洗漱、换睡衣，这些都办妥，将人放到床上躺好，丽丽才离开。

　　肖云坐叶小宇旁边，看着他熟睡的脸，无奈道：“你还真是睡得死，酒量差得惊人。”

　　自打他见到那一胖一瘦两个男同学之后，就看出有问题。然后听到他们一直在把话题往叶小宇代购的事上引，便知道是来找茬的。

　　他不能坐视不管，叶小宇如果知道自己名声扫地，一定会世界末日的，他那人爱面子到了强迫症的地步。

　　所以他利用自己就是肖云的权限，让丽丽来接叶小宇，本来准备了一套说词，证明叶小宇是肖云最器重的员工之一，结果朴风华突然杀出来，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没想到效果比自己想得还好。

　　他自然将计就计，把人带回家了。

　　“睡吧，先过了今晚，明天还得处理一下那人的疑心病。”他喃喃道。

　　肖云肯定会查，明天得找潘石依给丽丽弄个假记录。

　　叶小宇嘴里嘟嚷，突然咬着嘴唇笑了笑。

　　肖云看着叶小宇刚刚咬过的嘴唇，红润润泛着水渍，眼睛突然就直了。

　　他咽了下口水，不由自主俯身下去，虽然自己是VR图像，并不能真正与人接吻，但肖云仍然想要贴近那张诱人的唇瓣。

　　第一次与叶小宇的脸离得如此近，肖云感觉“心跳加速”，VR图像没有心脏，可他现在却控制不住的紧张。

　　叶小宇的手环逐渐变为粉色，极粉极粉的粉，粉得冒泡。

　　正当两人嘴唇快要贴合时，叶小宇突然睁开眼睛。

　　肖云：“……”吓得定在当场。

　　叶小宇看着眼前的肖云，偏头想了想，突然笑道：“呵呵，这就对了，你以后都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然后翻身接着睡了。

　　肖云的图像，滋啦，滋啦，闪了几下，消失了。

　　刚刚这几下子，又是紧张，又是惊吓，手环超负荷运转，居然没电了。

　　*

　　叶小宇家中。

　　眼前除了VR肖云的图像以外，还有潘石依和温又宁的图像。

　　几人正在用虚拟图像技术面对面交流。

　　只需要把手机放在一个适当的位置，用手机特置的摄像头对自己进行扫描和定位，自己的图像便可以投射到对方跟前。

　　安装pai的人肉眼可见，没有的可以佩戴VR眼镜。

　　肖云就更方便了，本来就是VR图像，只需要打开图像共享即可。

　　“你们说的那个刘叔和肖云的贴身秘书刘秘书,是叔侄”温又宁问。

　　叶小宇：“是呀，肖云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们两个的身份实在太不匹配了。”

　　潘石依：“你们以前不是猜测刘叔和肖俊是亲戚吗？”

　　温又宁：“那是小兰猜的，那丫头说话特别不着调，满嘴跑火车。”

　　叶小宇：“可是小兰的猜测还是有一点根据的，肖俊是管人事的，刘叔进公司他必定知道，所以他或许会因为刘秘书这层关系而袒护刘叔。”

　　肖云摇头：“换别人或许会，但肖俊不会。”

　　温又宁：“那个刘叔到底是怎样的人？让你们一直对他的身份感兴趣。”

　　叶小宇：“其实他在公司的职位没什么特别，就是打打杂、跑跑腿什么的，比较特别的是，他脸上有一条非常长的伤疤，而且很深，能毁容那种，左腿有点簸，但是不明显。他平时很低调，做什么都一个人，从来不和同事过多交往，虽然来公司的时间不短，但公司知道他的人却很少，就好像隐形人一样。”

　　肖云：“如果不是我现在身份特别，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的公司有这么一个员工。”

　　温又宁：“他在公司负责办公室杂工，对公司所有楼层环境应该是最熟悉的人，包括普通员工不会涉及的仓库、杂物间，甚至配电房、空调房等等。”

　　肖云：“是这个道理，我出事的时候，整栋大楼停电，这决不是巧合，他有充分的作案能力。可是他却没有到我办公室的权限，就算走安全通道，他也没法进来。”

　　温又宁：“但是刘秘书有，对吧？”

　　“刘秘书……”肖云低头沉默。

　　叶小宇担心的看着肖云。

　　如果从作案能力来分析，刘正奇和刘伟洋如果联手，他们肯定能办到。

　　“作案动机是什么呢？”半晌肖云吐出话来。

　　温又宁问肖云：“你难道一点都没看到袭击你的人吗？”

　　肖云：“看到了我还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叶小宇轻咳，小声道：“好好说话。”

　　肖云眨眨眼，无奈换了个语气：“没看到，我当时在手环里还没有开机，什么都没见到。”

　　温又宁察觉那两人气氛有些亲密，不过想来也正常，叶小宇与VR肖云日夜相处，关系变亲密也属自然。

　　“那你能详细回忆一遍你死亡时的情形吗？”温又宁说。

　　肖云：“我说过好几次了。”

　　温又宁：“很多人在反复回忆同一个情景时，会突然想到之前没想到过的细节，所以我才要求你回忆多几次。”

　　叶小宇对肖云说：“又宁是专业的刑警，既然他说有帮助，你就好好再回忆一下。”

　　肖云反驳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去：“我……好吧，那天我在办公室……”

　　大厦突然停电，肖云按下秘书室的对讲电话，却因为断电而没有反应。

　　不过他并没在意，他相信电很快便会来。

　　坐在椅子上无聊的转了两圈，突发奇想，将办公桌所有的抽屉都拉开来。

　　现代办公几乎都用电子设备，抽屉的使用率越来越低，抽屉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他自己都想不起来。

　　现在电子设备因为停电而瘫痪，反而让他想起来翻翻久违的抽屉。

　　一眼便见到潘石依给他的手环。

　　拿出来时发现没电，于是戴手上充电。

　　窗外突然一个炸雷，天仿佛被劈开，几粒豆大的雨点打在落地玻璃上噼啪作响。

　　他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空中巨大的乌云，中间不时闪现雷电的光芒，因为楼层非常高，所以看得格外清晰，感受颇为壮观。

　　他知道，暴雨将至。

　　正在此时，头顶一块玻璃突然炸裂，嘭的一声巨响，吓得他本能向下蹲去。

　　地面玻璃碎片掉落，但因为是特殊处理过的玻璃，碎裂后变成小颗粒掉下，并不会伤人。

　　肖云抬头向上看，碎掉的玻璃是专门用来逃生的那块。

　　高层的办公楼，落地玻璃通常不会设计窗户，并且极其坚固。但为了紧急逃生，会刻意预留一到两扇可以被砸碎的玻璃。

　　碎掉的那块就是逃生玻璃，并且，肖云意识到，刚刚碎裂的玻璃不是被雷劈碎的，雷不可能劈碎玻璃。

　　所以……

　　那些想法只在分秒间，肖云正欲转身，此时后背被人猛的提起，那力道非常大，随后便被推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