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谋杀成立》朴正欢

108、面谈

　　派式集团大楼。

　　因为是周末，所以大楼人少，肖云和叶小宇匆匆往里走。

　　“你要是不说清楚到底什么事，我就不跟你走。”肖云被叶小宇拉着走很不满意，他不喜欢这种不能操控的场面，搞不懂叶小宇葫芦里卖什么药。

　　叶小宇连拉带拽：“是去你的办公室，还怕我会吃了你吗？”

　　肖云挑眉：“那得看怎么吃了，某种方法我还是不介意的。”

　　叶小宇拍他额头：“想什么呢，别没个正经，事情真的非常重要，否则也不会把你拉过来。”

　　叶小宇想到肖云知道是亲弟弟杀死自己，到时候还不知要怎么难过。

　　“什么啊？你能不能交个底？”

　　“我带你见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等你们谈过了就知道了。”

　　很快，他们通过身份验证进入肖云顶楼的办公室。

　　肖云以为里面有人等着他，可惜，办公室空无一人。

　　“人呢？”肖云疑惑的看着叶小宇。

　　叶小宇着掏出手机，开了屏幕递给肖云：“是他要和你谈话，我不方便在场先出去等你。”

　　肖云接过手机，一脸黑人问号。

　　门外有间秘书室，叶小宇拉开退了出去，轻轻掩上。

　　*

　　肖云在里面的对话是漫长的，叶小宇在外厅的会客室沙发上坐了很久。

　　回想起与吴铭在直播游戏中的交锋，现在还心有余悸。

　　在直播游戏时，叶小宇以手环为饵引诱吴铭就范，并且成功套出杀死肖云凶手的真正身份。

　　肖云也预见到，以吴铭穷凶极恶的性格，叶小宇如果和他正面交锋必然不是对手，于是和潘石依研究出了转移意志宿体的方法，将VR肖云转移到叶小宇的手机中，他们则通过叶小宇耳朵里的一个微型听筒对话。

　　“不知道吴铭现在得意吗？他如果知道肖云不在手环里面，会不会发疯？”

　　叶小宇自语，忍不住掏出游戏中使用过的眼镜戴上，点开屏幕翻看新闻。

　　游戏中的眼镜和新一代pai-pro人体芯片是配套产品，就好像过去的买手机附加产品比如运动、耳机之类的。装上芯片，你可以用自己以前使用的手机连接，也可以买这个洋气的眼镜替代手机，同时还能装逼。

　　这次直播的参与玩家不仅可以免费得到新一代pai-pro人体芯片，这个眼镜也不必归还，同时还包括他们穿过的最新款智能户外服全套，这套衣服也是价值不菲的，普通工薪阶层想买一套也得存上几个月薪水。

　　一个关于沈乐的视频却顶在新闻的最上面。

　　叶小宇好奇点开。

　　画面有些摇晃、人头攒动，显然是新闻专用的跟踪摄像机拍摄。

　　跟踪摄像机自动找到空隙，追着正走路的沈乐的脸。

　　镜头外有人说话：“沈同学，请您说说吧，难道你对正在医院抢救的吉小姐就没有一点抱歉吗？你不觉得需要向大众一个交待吗？”

　　刘秘书护住看起来非常弱小的沈乐，冲旁边飞行的摄影机用力一挥，摄影机自动躲开，绕到沈乐脑后。

　　沈乐不自觉站住，转头看向身后问话的记者。

　　刘秘书护住他肩膀的手紧了紧说：“别理他，直接上车就好。”

　　记者不死心又道：“听说派式会把这次游戏的大奖颁给你，你觉得得到这样的奖励当之无愧吗？”

　　沈乐紧锁眉头，嘴唇抖了抖，似乎努力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道：

　　“我的确欠美丽姐一个交待，但不欠你们任何交待。我们今天被你们围观、被你们评头论足，因为你们觉得我们得到派式集团的好处，就有义务像小丑一样演戏给你们看。你们躲在屏幕后面敲着键盘指责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换了你，又能做到怎样？我是懦弱，可你们躲在人群中披着马甲骂人的时候，又有多勇敢？派式集团想用几个臭钱砸碎别人的尊严，对不起，我不接受，就算那是上千万、上亿都好，我看不起这样的公司，看不起肖云这种有钱没良心的人渣！”

　　沈乐骂完人渣，视频便结束了。

　　叶小宇原本沉闷的心情突然被沈乐这一骂逗乐了，拍着大腿大笑：

　　“哈哈哈！骂得好，对，就是人渣！”

　　“咳咳……”

　　叶小宇转头，见肖云站在门口多时，表情不自然，显然是听到沈乐骂他的视频，还有叶小宇拍腿叫好的笑声。

　　“不觉得小乐说得挺对吗？”

　　“你觉得我是人渣，那他呢？”肖云指指办公室内。

　　叶小宇知道他在问VR肖云算不算人渣：“他……我们是朋友。”

　　肖云似笑非笑：“我终于知道我的情敌是谁了，你让我第一次非常讨厌我自己。”

　　叶小宇听这嘲讽的语气，料想他们之间不仅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了，而且在某些事上产生了争执。

　　原本他担心肖云他们之间会讲不清楚事情的经过，毕竟这事太复杂，转念一想便觉得自己多余想。就肖云这种智商，能说不清楚吗？

　　叶小宇懒得搭肖云那酸溜溜的话茬：“既然谈清楚了，你们……你打算怎么办？”

　　肖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叶小宇，眼神玩味，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叶小宇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果然，肖云突然说：“小宇你应该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吧？”

　　叶小宇以为他在担心消息泄露的问题：“肖总你放心，其实我也是拿钱办事，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绝对守口如瓶。”

　　肖云笑了笑：“小宇我觉得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懂得审时度势，处世有分寸，为人和善。”

　　叶小宇听到这种夸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肖云只是单纯想夸他，赶紧摆手：“哪里哪里，肖总说笑呢，我这人笨得很。”

　　肖云：“哈哈哈，你的性格我真的非常喜欢，不仅是现在，我从小就喜欢你，这不是说笑的，是真的。”

　　叶小宇诧异看着肖云，两人个头差不太多，肖云比叶小宇壮一点，四目相对，叶小宇从肖云眼中看到了一丝皎洁。

　　“肖总你到底想说什么？”

　　肖云将目光移开，一幅严肃表情：“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我不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很可能我会被谋杀，虽然我的意志把情况都告诉了我，但我希望能从你这里也听一下事情的全过程，这样我能更有把握。”

　　叶小宇心里咯噔一下，他很快意识到，有件最关键的事，肖云似乎并不知道，否则他现在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肖总，潘工已经在实验室等着你，你和意志合体的仪器已经准备就位，要不然，我们先去那边再说吧。”

　　肖云：“这事先不急，等我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再去也不迟。”

　　叶小宇觉得更不对了，站在那里，没再说什么。

　　肖云看出叶小宇不是那么好骗的，于是笑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或者也该直接和你说清楚比较好。”

　　叶小宇终于见识了肖云狡诈的一面，以前和VR在一起，没有那种感觉，应该是VR没有对他用什么心眼，而面对真正的肖云，他总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肖云搭着叶小宇肩膀，亲密道：“我很喜欢你，你应该看得出来。”

　　叶小宇干咳两声。

　　肖云：“我的意志和你在一起很久了，他对你应该存在与我相同的感情，不过意志始终是意志，他不是真人，真正的生死存亡，关键取决于我，所以只要解决掉凶手就万事大吉，何必非要融合呢？”

　　叶小宇瞪大眼睛：“你该不会连自己都不信任吧？”

　　肖云：“我当然相信我自己，但是我的意志……我认为他与我合体的目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或许他有好多事情对你有所隐瞒，我只是不希望你付出太多信任而受到伤害。”

　　叶小宇：“那你觉得他对我隐瞒了什么呢？”

　　肖云看出叶小宇的不信任，态度更加真挚：“小宇你别不相信我，如果他没有目的，也不会和我谈条件，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个人，他却连我也要算计，你觉得他对你的真诚又能有多少呢？”

　　叶小宇脑子有些乱，不明白肖云葫芦里卖什么药：“你让我见见他，我和他当面谈谈。”

　　肖云：“他不想见你。”

　　叶小宇根本不信，很少生气的他，现在心里已经涌起火来：“我现在就要见他！”说着便要去推门。

　　肖云硬生生挡住，说话却依旧柔和：“别这么任性好吗？我知道他答应给你三千万，这钱我一分不少都会给你，这是你应得的，另外如果你想要更多条件，也可以和我谈呀，我都会答应你的。”

　　叶小宇一愣，眼珠转了转问道：“你还会给我更多钱？”

　　肖云摊手：“当然啦！你尽管说。”

　　叶小宇搓搓手，一指沙发：“那，那我们那边坐着好好谈谈。”

　　肖云一笑：“好啊，请！”

　　叶小宇率先坐到沙发跟前，肖云随后坐下正打算将腿放个舒服的姿势，就见叶小宇一个健步冲到办公室门口，用力转动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