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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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别急啊，会没事的。”朵朵一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路况，一边时不时侧过头看桑芽的情绪。
“嗯…”桑芽拿着手机不禁的摩挲，按一下home键又按熄屏幕，低垂着眼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伯父平常身体那么好，又定期运动，没多大事的肯定…”
“那些平常身体很好突然一下病了的人才容易出大事。”
“你别自己吓自己，往好了想行不…哎，这司机有病吧，这车怎么堵在这了啊？直行打什么左转啊…别想太多了，我们这不是往医院走着吗，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桑芽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前面的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朵朵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是还是想让身边人眉间的愁绪散去。不过说什么也没用的时候，也只能把车尽可能的开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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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爸怎样了！”一下车，桑芽就往急诊室里飞快的跑去，朵朵锁好车之后好不容易才追上她，刚转过走廊的拐角，就看到急诊室亮着灯的牌子，坐在门口的桑芽妈，和跑的气喘吁吁的桑芽。
“…不知道，医生还没出来…我就去洗了个碗，听到客厅碰的一声…出来就看到你爸倒在地上…”
朵朵走到母女俩身边，什么也没说的静静站着，看着失魂落魄的桑芽妈和桑芽，心里也难受的很。
这时急诊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刚一走出来，桑芽妈就上前询问桑芽爸的情况。
“这是常见的问题，年纪大的人都比较容易会出现这种状况。平常多注意，…”
听到医生平淡的叙述，桑芽的表情也变得缓和起来。幸好，幸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桑芽抬起头，看到朵朵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她拉住朵朵的手，轻轻的掐了一下，向对方发出我没事的讯号。
“桑芽，你爸爸想看看你！”就在朵朵和桑芽两相望的时候，桑芽妈从病房里探出身来招呼桑芽进去。
朵朵放开桑芽的时手，正准备示意她进去，桑芽妈就补了一句，“朵朵也进来吧。”
然后两人就一起进了病房。
一进门，桑芽先看到的不是他爸憔悴的面容，而是她爸的眼神。透露着疲惫和难以忽视的衰老，但又有着勃勃的生机和明显的关怀。桑芽心一酸，明明是父亲进了医院，却让她感觉是自己进了医院，而父亲在关心着自己。
”爸。“
“芽芽啊，过来给爸看看...总觉得好像很久没见你了。“听着父亲虚弱的声音，桑芽鼻子一酸，总觉得下一秒眼泪就要从眼眶里奔涌而出。其实上个星期桑芽才回了一趟家，但比较起儿时漫长相伴的时光而言，父母大抵会觉得这些分别的时间拉长得不成样子吧。
桑芽爸不是一个爱唠叨的人，平常也看不出什么儿女情长的表现，大多数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沉默的大山，可靠而安静。眼神总是古井一般平静，可今天却让桑芽觉得，她的父亲是那么的脆弱，好像下一秒就再也碰不到了似的。
明明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医生也说了好好注意身体，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桑芽就是觉得，父亲的身体已经开始透露出一种浅浅的衰败。
“桑芽呀，爸以前呢，总是想着，女孩子生来就比较柔弱。咱家的闺女，可不能让什么人给欺负了去。一直以来，虽然说不上对你很严厉，但总是似乎不太近人情。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想拿几块钱去买零食，被我发现了罚站，你气的哭起来说要离家出走，说要去给楼上的沈阿姨做女儿，因为她的女儿有零食吃......”
桑芽听着她爸爸絮絮叨叨，似乎要把这几十年来，从不表现出来的一腔如水般的父爱，尽处挥洒。
“你跟我说你喜欢女孩子的时候，我想的不是什么大逆不道，是想以后就真的没人可以保护你了。爸也老了，只想你顺顺利利的过日子，平凡一点没什么。虽然我总担心你，可你毕竟还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想走自己的路了。爸呢，没走过这条路，也没法给你保驾护航，幸而你能遇上萧朵......来，萧朵，你也是个好孩子，我呢，也老了，以后的日子，还是你陪芽芽多。年轻人过日子，有时候总不免小打小闹，别扭委屈都要告诉对方，能遇上不容易，何况是你们这样的情况...”
桑芽从没有听过她爸说这么多话，总想打断她爸让他好好休息，但又无从下口，这晚来的温情父爱，总让桑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小的时候，桑芽不是没有埋怨过父亲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被父亲掌握在手中。这让她的叛逆期，被拉得长长的。可现在听到这些，又心酸父亲一直以来把所有情绪藏在心里，只想让她能够在摔倒的时候能够学会自己爬起来，而担着女儿长久的埋怨。
“以前我总觉得你俩在一起就行了，别弄什么仪式。一方面是我觉得你俩都是好孩子，仪式也就仅仅是个仪式；再一方面，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你们两个女孩子过日子这件事......”
桑芽刚听到父亲的话头，就有点不愿意听下去。那些来自于最亲的人的抗拒和难过，曾经是压在她心头许久的沉疴。
“你俩要是想结婚的话，就尽快办了吧。”
桑芽有点恍惚。她爸刚才说什么？结婚？她和萧朵？
桑芽不由自主地望向她妈的方向，却发现她妈也一脸恍惚的看着她爸。
桑芽从未想过要和朵朵结婚，但不代表她没有在年少无知的时候遥想过自己的婚礼，那毕竟是一个从古至今都让所有有情人向往的一个仪式。只是后来在确定了萧朵就是对的人以后，把这无望的想法深深地埋在了心中。
“伯父，您说真的？”桑芽还来不及想说点什么好，被突来的惊喜吓到的朵朵，有点不敢置信的问出了桑芽也想问的问题。
“哪来什么真的假的，我又不是变戏法的。”桑芽爸带着一点笑意向桑芽和朵朵确定了自己的态度。
“好了我也累了，你们在这围着我也没什么用，走吧走吧。不是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吗，让我好好睡一觉，你们这折腾一晚上也够呛，桑芽你俩明天还得上班，快回去吧。”桑芽爸在说完这么一件把所有人都吓到的事以后，居然雷厉风行的下了逐客令赶她们出去。
桑芽妈似乎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目送桑芽她们回家。又梦游一样的往桑芽爸的病房走去，打算陪床。
没进去一会儿，被桑芽爸赶了出来要她回家，桑芽妈于是又呆呆的打出租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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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这是突然一下从铁血变柔情了啊。”被窝里朵朵玩着桑芽的头发，低低的声音带着湿热的气息喷在桑芽的耳朵里，顺着耳廓痒到了桑芽的心里。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我还有点感谢你爸这次入院。要不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法把你娶了。”朵朵轻轻的咬了一下桑芽的肩膀。
等了一会，桑芽居然什么都没说。朵朵想莫不是生气了吧，刚才那么说也太不敬了，自己直言快语，也不过脑子。
“芽芽？”硬是扳过桑芽的身子，才发现桑芽在无声的哭。似乎是不想让朵朵看见自己这罕见的样子，她把身子又转回去，流露出一种不想交流的姿态。
从后面轻轻的环住桑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朵朵把头埋进了桑芽的颈窝，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听到桑芽喑哑的声音带着还未散去的哭腔说，”晚安。“
轻轻的亲了一下桑芽的侧脸，朵朵阖上眼渐渐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