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敢不约？》棠梨吹雪

22、浴池 2

　　谭笑满脸的不可思议，手下的感觉确实……是女子。怪不得被扶上水面后，总有一股违和感，对方胳膊手掌和身子的柔软。“一个女子怎么进了男子们的浴池……”

　　“嘘。”

　　一根手指轻轻压在谭笑唇上，“小姑娘，我是个女人就这么让你惊讶吗？明明你也是个女人，却还不承认呢。”她轻笑。

　　听对方就这么坦荡荡承认了，谭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胸中如有万马奔腾而过。眼看装也装不下去了，谭笑僵硬地张口:“阁下是不是女子自不关我的事，为何要说给我听，我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如何，也不希望阁下声张。”

　　对方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别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脸，我都告诉你我是女人了，难道你还怕我揭发你吗？”

　　虽然是女子柔软的躯体，声音却低哑磁性，谭笑眼神晃了下，头脑有些糊涂。眼前的面孔是一脸书生气的普通男子，但若是一不小心撞进深不见底的瞳孔中，就会迷失在内。

　　谭笑猛地伸手使劲扭自己大腿，力道大到她痛得要叫出来。

　　“你对我施邪术，还想让我别提防你，呵。”谭笑痛则痛，意识越发清楚。听说江湖上有不良人士专门修炼魅惑之功法，轻则令人迷乱心智，重则令人如行尸走肉。“区区魅惑之术就想控制我，没那么容易。”

　　“小妹妹，心智坚定啊。”一双手攀附上谭笑的肩膀，吐息温热，如同无骨。

　　“我是男子，休要开无聊的玩笑。”谭笑一脸正色，暗自运气。“我自缥缈峰学成而归，师从魏衍，若你再轻浮无礼，我也不客气了。只希望我俩各退一步，彼此都有余地。”

　　“男子？男子又怎么会逃脱的了得我的魅惑术呢。”

　　轻轻往谭笑肚脐上三寸一点，顿时腹中散了刚才积聚的功力，谭笑一惊，只听那人说道。

　　“谭笑，谭家独女，缥缈峰魏衍的弟子，畏水故轻功了得，内功和功夫比肩落云天，却体力一般只因懒惰。”

　　不错，所以她不喜欢和人打架，若实力相当拼时间的话，她必输无疑。这人是谁，把她的底摸得一清二楚。

　　“姐姐是哪位高人？居然如此厉害。”谭笑自知没有胜她的可能，虚心问道。

　　“铃音。”

　　铃音……铃音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妖女吗？

　　“不可能，铃音已经年过半百……嗷！”小腿被妖女猝不及防用力一踢，谭笑脸皱成苦瓜。“姑奶奶啊，你踢我作甚，魔教妖女都这样吗……嗷！”

　　看着谭笑在水里想抱着腿又不敢单脚立在水中的旱鸭子模样，才满意收回脚。

　　“小妹妹真爱说笑，铃音才十六呢。”半得意半撒娇的语气，从一个书生脸的口中说出，真够渗人的。

　　谭笑呛了声，“好好，铃音前辈，您就别撒娇了，您现在还是男人的模样，声音也是男人的……”

　　“哼。”

　　指甲又刮上谭笑的脸，谭笑哭笑不得，“铃音前辈，你这样暧昧不清的动作，别人看到会以为我俩是男男之恋的。”

　　脸上手指一顿，铃音满不在乎地说：“我若不想被人发现，谁能发现得了我呢？我都在国子监三天了，都没人发现我。这个国子监，还真是废柴如云。”

　　谭笑无奈，“前辈是武林高手，我们只是学堂的孩子……”

　　“嗯？谁来了？”铃音疑惑地向外看去。

　　景睿行和八皇子两人走到浴池室来，瞬间成为大家的焦点，原本熙熙攘攘的浴池鸦雀无声。

　　两位皇子何以光临浴池？难道连皇子都要来这浴池沐浴清洁？

　　“这个庶民，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八皇子不停挥着手，嫌弃湿滑的地面和充满雾气的浴池。他指着谭笑，翻了个白眼，不耐地命令。

　　八皇子的恶劣性情国子监众人皆知，纷纷捡起自己衣服蜂拥而出，走得慢的还被八皇子踹了脚屁股。

　　谭笑找不着铃音的踪影，提着浸满水的衣服，上前跪拜：“参见五皇子、八皇子。”

　　八皇子嫌弃地看了毫无形象的谭笑一眼，转头不知往哪里去了，只留下谭笑和五皇子在浴池室内。

　　“好像碰见我，你总没好事。这穿着衣服沐浴，还是第一次，不会是被人踹下水里了吧？”景睿行缓缓说道。

　　谭笑不知何意，只感到今日五皇子心情不佳，她拱手恭敬道：“是被踹下了水，还喝了不少洗澡水。”

　　景睿行惊讶一笑：“噢？洗澡水是什么味道？”

　　“这味道不妙，”谭笑也抬头笑道：“同窗们都十天半个月洗次澡，一个泥身子下水，浴池都浑了。”

　　“哪有那样夸张，哈哈……平身吧。”

　　见景睿行身上气氛不再是之前那么僵硬，谭笑顺势站起问道：“不知五皇子这么大阵势，是所谓何事？五皇子是否遇到什么令人心情不快的事了？”

　　景睿行冷声一哼。

　　“谭笑，你究竟是什么来路？宁贵妃今日向皇上极力推荐你，做太子的伴读书生。可笑，太子都已经成人，身边添上一十二三岁的书童伴读，岂不是可笑。又不是豢养娈童！”

　　“草民连宁贵妃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更别谈和宁贵妃有什么关系了。”想起之前镇北王提起过，谭笑只好说：“家母是宁贵妃的姑姑，并没有多亲厚，也不曾打点。草民进国子监数日，宁贵妃也未召草民见过。”

　　宁贵妃的一根手指头她都未见过，怎么会突然和皇上说要她去做太子的伴读书生？爹娘在临走时还特地嘱咐自己不要和太子那边扯上关系呀。

　　“原来太子还要喊你一声舅舅！”

　　“是表舅。”

　　“一样！没想到谭笑啊谭笑，你是太子的关系是那么亲密，亏本皇子还想……！唉！本皇子真是傻，居然还想……”景睿行甩下袖子，背过身去不说话。

　　欲言又止两次，唉声叹气又悲愤的语气是闹哪样啊。谭笑无奈，这分明就是要等她主动上去。

　　“五皇子，谭笑对天发誓，并非太子的人。我们谭家一直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生意，致富养家，造福百姓，从未想过涉及朝政。”谭笑想了想，还是又跪下来，显得诚恳些。

　　景睿行依然不转身。

　　谭笑又道：“谭笑自觉一没有治国的雄韬伟略，就爱看街市话本解闷；二没有伟岸胸襟时常斤斤计较，呲牙必报；三没有恒心毅力讨厌学习，小聪明才是草民擅长的。试问太子那样的心性，怎么会看得上我呢？”

　　景睿行转过身，“太子看不上，我却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