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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怪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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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哎...
我叫陈少轩，今年30岁，陕西西安人，80后。截止到现在，我的人生说起来除了这个故事，可以算的上是一事无成。往后看样子子也是前途渺渺...这一切，都要从十一年零一百三十三天前开始。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这个故事，改变了我的一生，和很多人的一生。
那会我还在我的老家，西安北边三十多公里的池阳县。
故事就从我高中刚毕业那会开始说起吧...
抽完最后一口烟，看着眼前杀敌8人死亡32次的战绩，我把烟头狠狠地在显示器上捻灭了...特么比的，这CS我玩了也有一年多了，不管是电脑上的红警啊，还是游戏厅里的摇把拳皇97，我都行啊！起码还能不要脸死撑一阵，可这CS每次遇敌都是见面就挂，见面就挂，这让我很不习惯啊！杀的那8个有5个还是人家卡在那了，拿个枪，指着天，一下一下的抽抽。另外那3个估计你们也猜到了，Fire in the hoie!!这还能玩吗？啊？每一局都换个名字，我自己都臊得慌...
我哥们王凯在这家城隍庙网吧当网管，有事没事我常来，从来不给钱，都快把这当第二基地了。仗着我略微懂一点计算机，没事还能招呼招呼客人，老板刘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其实老头人不错，日子久了，我不时还帮他盯盯小偷，帮他家姑娘上上自行车链子，后来的时候偶尔到了吃饭的点看我在也会招呼我。大家挺熟稔了。我和王凯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给他干活不要他工资，嗯...还有我不招惹他家姑娘。
听着身后王凯如雷般的呼噜声，看看表也快到夜机结束的点了，我走过去把王凯叫了起来，打了声招呼，就起身把卷帘门拉了上去。回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下机了啊！ 才见一个个像死了两天的男男女女有了些活泛劲，有的拍醒身边的朋友，准备走人。有的像是结束一场大规模军事演习，一脸的疲累和解脱，当即趴下补觉。何苦呢你们说说？大好的青春就这么糟蹋么？在家舒舒服服的不比这强？嗯...？啊...呸！我突然想起我还有脸说别人，自己的地都没种完，就别去管别人地里的草了..
出了门，一阵冷风吹的我当即打了俩喷嚏，紧了紧衬衫衣领，后面王凯喊了一声小笼包子，四个！我像以往那样应了一声钱不够！就朝我常去的那一家早点摊子方向慢慢趟了过去。那家伙说四个的意思我可明白，那是四笼！打小他数学老师走得早，从小对量词单位名称就搞不明白，说啥基本都论个。一个鸡，一个车...一米七多点的个，长的跟个瓜一样，浑圆浑圆的。我俩差不多岁数，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可是那家伙打架是把好手，凶起来不要命，从小护着我。我时常对他说，你别说你不是个姑娘了，你哪怕是个爷们长得好看点我估计也能爱上你啊！他总是呵呵对我笑，说：话别说太死了。其实，我也就是逗逗他，刘叔的姑娘差点着了他的道。这事一直都是他酒后吹牛逼的谈资。
这才九月份，早上咋就这么冷？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仍习惯的坐在了铺子外面的矮桌上。城隍庙这边是条菜市街，网吧也在这条街道上。大早上的一条街都是早点铺子，形形色色，元宵，胡辣汤，豆腐脑，甄糕。有选择困难症的人估计会病发死在这条路上，因为所有的早点都是那么诱人。假如你在街口的第一家吃完东西，穿行完这条街到另一头，你一定会又饿了。作为一名池阳人，小□□致繁多让我们很是自豪。而现如今这条街道成为了商业步行街了，虽然比原来整洁文明了许多，但是少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和说不清楚却很怀念的味道...
其实说起来网吧也不叫城隍庙网吧，只是大家习惯了而已，只因为离城隍庙近而已。原名叫做海洋网络教育。嘿嘿，教育个鸡毛掸子啊！一个个进去前都是人，出来的时候都成了鬼。有这么教育人的吗？而且，在那个时候网吧还是高消费，白天一小时两块钱，夜机视网吧条件6块到8块不等，区别或许就在于网吧老板用刚才可能弹了烟灰的搪瓷碗给你免费泡包方便面加瓶两毛钱汽水。要知道那个时候一斤优质白米才5毛钱左右。去那个地方的都是学生，那来的那么多钱？有钱人家孩子好说，没钱家的娃咋办？偷家里的算不错的了，更多的是欺负别的同学勒索诈点钱，或者晚上在大众舞厅门口偷个自行车卖了换点钱。这是男孩子，女孩子容易点，找个有办法的男朋友呗。
所以说，那个时候，很多烂三俗的东西坑苦了我们这一代意志不坚定的孩子。比如录像厅，里面放的不是爱情动作片就是古惑仔。又比如大众舞厅，晚上真是一个彰显我们男儿本色的好地方。白天录像厅里学会这俩技能，晚上怀里揣把砍刀装俩套套就去提高熟练度了，两不耽搁。哎...再比如我，着实就是这些社会不良风气的受害人啊！可怜的是，同是一代人，人家的技能都满成大师或者王者了，而我的打架技能估计也就一级...“有的”还没点亮呢！
一边喝着胡辣汤一边胡思乱想，要么都说觉没睡够容易精神病呢。筷子挑起一根油条抬头准备从地下往上咬，眼角忽然瞥见一个脏兮兮的看着还挺眼熟的老头眼钩钩的看着我。不，应该说是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我的碗，再一会看看老板的那个热气腾腾的大锅。
看扮相看神色估计是饿了没钱，我想着。没做过几次这样的好人好事。心里就想怎么招呼着老头坐这还不伤了老头的面子。唉~咱这人就是这点好，心思细，再加个热心肠。扭头往早点摊老板那边望去，老板也已经看见了，正拿过一个碗舀了一勺胡辣汤端了过来。我心里不禁来气，心说你好人都做了你不做到底？就喊道：舀满了，再加两根油条一个茶叶蛋！算我的，这是我们一个村的！ 然后满眼善意地回头，准备迎接惶恐和感恩的表情。没想到脏老头已经在我斜对面径直坐下了，还一边上下瞅着我。直到看到我在看他，这才冲我呲牙笑了一下。无语，这么没素质？
不计较了不计较了，佛很通俗的说过，做好人不一定都要现世报的。
接着吃吧。没想到老头吃的飞快，比我这个19岁正当年大小伙子吃的还快。风卷残云啊，真的是风卷残云！今天见识了。老头吃罢起身，面冲着我，好像是要说什么。我急忙摆正我的姿态，心想着人嘛，还是知恩图报的，这不？现在就要谢谢我呢。呵呵，你说，我听着呢。老头轻轻的对我说了句话，让我嘴里的饭喷了出来，老头身子一让，竟然躲过去了，然后飘飘然离去。
“你吃油条的姿势怎么那么猥琐...？”
......卧槽！...这是......这个社会怎么了？这个社会究竟怎么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我，饭摊老板一脸笑意的对我说：都一个多月了，天天来，都是这个点，从没要过钱。那老头老家好像是湖北那边的，你和他一个村？
听完这话我嘴巴又闭上了，怪不得眼熟，估计原来吃早点的时候碰到过，总有再遇到的时候，嘿嘿，到时候那就不好意思喽，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吧。刚才也错怪人老板了，这种怪老头，不识好歹，给半碗饭就不错了，难得老板还天天给。
嘴里应付了一句，起身结账走人。一共3块1。这会儿开始觉得心疼钱了，我一个月其实也就50块钱的生活费。现在高中毕业了，家里连这50块都不给我了。想想也该，我初中父母就离婚了，我还有个妹妹，我本来是要跟父亲一起生活的，可是我从小跟我父亲感情就不好。于是索性就赖在我母亲那里。我妈可怜没房子，和我妹挤在单位提供的宿舍，就这样也欣喜的给我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一个人的工资，要让三个人活着，两个人上学，已经太不容易了。我那个父亲从来不管这些，连我的生活费也不给，理由是我已经满18岁，成人了。
对啊，我已经成人了，要不要找个工作呢？去那呢...？外地打工...？找个电子厂啊什么的...？一个月九百一千的挺高的。不行，家里没个男人体力活谁来干...？我妈身体不太好，我妹才刚上初一，受人欺负了怎么办？在网吧跟王凯一起干... 刘叔已经不止一次的透漏过让我去他那上班的意思了。让我顶夜班，王凯白班，他机动，大家都能休息...这倒是可行...要不回头试试？一个月四百五就四百五吧。
再拐一个弯就到我租住的地方了，经过怪老头的事一打岔，倒把给王凯带包子的事忘的死死的。算了，反正他那有泡面，饼干啥的，平时只要不当着刘叔的面吃也没啥。而且，那货胖的快出栏了，饿一顿两顿的对身体估计还有帮助。
“那个小伙子，你且留步！”
这是谁？在喊我吗？我扭头循声望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各位看官，你们料想的没错！人生何处不相逢？哈？这不就是刚才吃我的喝我的，然后损了我一句的怪老头吗？嘿嘿，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我要是指望着你道歉，那就是我真傻X了。
“怎么，吃了一顿嫌不够还想要点钱？”我揶揄道
“呵呵，老朽岂是那种下作之人，这不是觉得刚才那句人生初识的第一句话有些冒昧，特来赔罪来了，还请小友莫怪啊！”
噗~~你这人不按套路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