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黑火]黑子哲也与火神大我交往的第二十九天》DarkD

6、续·第两百九十九天·下

　　这一夜的星空好像格外清明，犹如黑丝绒的深色夜幕映着数不胜数的星星，仿佛是被小女孩打翻的亮银的粉，漫天铺洒……

　　路上的人们三五成群，往来穿梭在辉煌繁烁的灯火间，耳边有音乐肆意回旋，到处都是节日的欢腾气息。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望去路人们都带着喜悦兴奋的神情，相比之下一脸忿忿的火神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傍晚练完球回到宿舍，他原本打算的好好的，首先要洗个澡，然后出去吃饭，之后就窝在宿舍该干嘛干嘛，他也懒得出去人挤人。

　　前两项进行的好好的，却偏偏在最后一步上出了问题，吃完饭回到宿舍的火神刚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就听到门那边传出了可疑的声音。

　　你问具体是什么样的声音？
　　呵，火神还真模仿不来……

　　总之，青峰黄濑你们两个混蛋，想干什么就不能另外找地方吗！这间宿舍他也有一半使用权的好不好！
　　一面黑着脸腹诽，一面默默地将钥匙揣回裤兜，我们势单力薄的火神大我同学只好被迫出去散个步……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感觉面前的灯光似乎一瞬间异常地绚烂了起来，显然有些走神的青年愣了愣，茫然地抬起头。
　　高大的云杉通身霓虹，枝桠间各种颜色的光芒交替闪烁，渲染着童话般的迷幻气息，喜悦的人们聚拢在它周围，任灯光在眼中打落出纷繁的色彩……

　　火神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头掏出了手机。

　　这两年，他极少主动给那人打电话，更多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联系是通过邮件完成的。
　　并不是出于节省话费之类的现实而又肤浅的理由，单纯只是因为时间对不太上。
　　他的训练就不用说，休息的时间过于零碎，什么时候有空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而那个人……

　　说来也好笑，黑子本身从未向火神提及过自己的平日里具体的课业安排，火神却通过奇迹的那几位了解的不差半点，还是他们主动提供的情报……
　　大概是不想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去享受黑子默默的支持和努力吧。
　　真是……
　　其实他都知道的啊。

　　他都知道的……
　　那个人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其实比谁都固执，一旦做出决定，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他又不是那些天真的小女生，两年什么的……根本不是像那家伙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的事吧……

　　不会邀功，不会抱怨，不会撒娇，一点也不可爱的性子……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是在拼了命地努力着吧……

　　所以啊，心安理得什么的，怎么可能啊……
　　不过，还是很感谢那些人，可以让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身在远方的那个人的一切。

　　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着，焰色的眸子闪过几分犹豫。
　　那个人可能还在忙……
　　但是啊，今天是平安夜呢……

　　是不是，可以任性一下呢？

　　抿了抿唇，他拨通了那个号码。

　　颇为意外的是，几乎在他按下通话键的下一秒，那边就接通了，仿佛对方也在等着这个电话似的。
　　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雀跃……

　　“喂，火神君吗？”
　　听筒里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喘，火神疑惑地皱了皱眉。
　　都这个点了，难不成还在跑步？

　　“黑子，你……”
　　他有些迟疑地出声，一向有礼的黑子这一次却意外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火神君，你现在在那里？”

　　“你问我哪里……”红发的青年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巨大的圣诞树，有些迟钝地回应“在国会大厦的圣诞树旁边……”

　　“哦，这样啊……”
　　电话里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不，不对，应该是对方身处的环境太吵了，火神甚至在其中听到了奏乐的声音。

　　他在外面？
　　那个音乐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莫名的情况令他心头隐隐泛起焦躁，火神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再次出声：
　　“喂，黑子，你在哪里？“

　　“我吗……“向来平淡的声线中似乎掺了些笑意。
　　他好像很开心？
　　火神有些奇怪，但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那人接下去的回答。

　　就在他终于要不耐烦了的时候，他听见那个人说：

　　“国会大厦，圣诞树旁。“

　　声音从身后传来，和手机里的回应在一瞬间重合。
　　火神猛地回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几步开外的那个人。

　　黑子哲也喘的有点厉害，蓝色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

　　“黑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
　　火神大我张着嘴巴一脸傻样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人。

　　“还不是火神君之前在电话里说，不想一个人过圣诞，希望我能过来陪你吗。”
　　蓝发的青年一脸“火神君还真是爱撒娇啊”的表情，冲着对面的人眨了眨眼睛。

　　哈！？
　　火神大我呆了呆，下一刻便面色通红，瞪着眼反驳：
　　“我才没有说过那种丢脸的话呢！ ”

　　黑子几乎想叹气了。
　　有一个毫无浪漫细胞的笨蛋恋人，自己也是蛮辛苦的呢……
　　这样想着，他走上前去，抱住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灯光在周身闪烁，音乐声自远处传来，在耳边缠绵地缭绕着。
　　火神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将之前的窘迫尽数抛到脑后，紧紧地回搂住了怀里的人。

　　两年来，黑子哲也长高了不少，此刻他微微低头，正好能将脸埋进对方的颈窝。
　　冰冷的鼻尖贴上颈侧温暖的皮肤，令火神下意识打了个颤，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过脸将面颊贴上了那人露在外面冻得发红的耳朵。
　　闷闷的声音从中鼻腔发出，黑子在对方颈间蹭了蹭：
　　“好吧，火神君没说过那样的话，是我想见火神君了……”

　　真是不可思议，之前明明那么长的时间都过来了，却在最后的关头越发沉不住气。

　　严格来说，黑子的大学课业其实并不算特别重，但他却几乎没什么空闲的时间，莫说平时的周末，就连法定节假日和寒暑假，他的安排表也都是满满当当，英语学习，导师课题，学校项目……每一项都要投入大量的心思。
　　他所努力做到的每一份最好，都是为了能尽快走到那个人面前。
　　所以，即便每一次有假期时，他都有想买票连夜飞到美国的冲动，却也都一次次地压制下来了。

　　忍耐一下，黑子哲也，再忍耐一下就好……
　　他这么对自己说。

　　但是那个时候，他听见这个人在电话里用那种语气说：
　　——下一次，一起过。
　　用那种，有点期待又有点失落的语气。

　　熟悉的冲动在一瞬间卷土重来……
　　来势汹汹，无可抑制。
　　于是请假，安排手上的事，订票，登机……

　　在太平洋的上空，他透过窗户看见了跳跃在云端的光……
　　心里从未有过如此迫切的渴望。

　　他想，他是被蛊惑了吧……
　　被那个人，难得流露的寂寞。

　　“火神君……”黑子又轻轻叫了他一声。
　　火神发誓那一刻他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震动的气流在颈边那一小块肌肤上跳跃的感觉。
　　心跳的感觉渐渐强烈，火神的脸上越来越红，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最后只是收紧了搂住对方的手臂。

　　长久没有听见对方出声，黑子忽然抬起头。
　　朝自己红发的恋人盯了一会后，他面无表情地下结论：
　　“火神君，果然又脸红了啊……”
　　“少罗嗦！你这家伙……”高大的青年有些狼狈转开头，大手一抬就将那颗蓝色的脑袋重新压回了颈窝，顺带狠狠揉了揉。
　　感受到头上与对方粗鲁的语气截然相反的轻柔力道，黑子哲也弯起眉眼，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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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对情侣在圣诞树前甜蜜地依偎着，圣诞老人所能给他们最好的礼物，大概就是今后每一个驯鹿会驰过天空的晚上，还能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以及身边的这个人……

　　火神再看那棵圣诞树，总觉得比之前要漂亮不少。
　　是不是又多开了几盏灯？
　　情商堪忧的红发青年挠了挠头。

　　黑子被身边人的动作拉回了注意力，侧过头的时候正好陷进那一抹焰色。
　　绚烂的灯光闪闪烁烁，大片大片地映在那双火红的眸子里，仿佛燃烧……

　　大约是他看的太久了，那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假装自己在认真地欣赏那棵难得一见的圣诞树。
　　可惜，晕得通红的脖子出卖了他。

　　黑子忽然笑了，霓虹的光仿佛被吸进了那双冷色调的眼睛里，尽数化为了暖暖的笑意。
　　脚下一转，他走到自己害羞了的恋人面前，想凑到对方的耳边说些什么，却苦恼地发现，即使自己已经长高了不少，要想够到这人的耳朵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火神大我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人试探性地踮了踮脚尖，又有些赌气似的站定，一脸气恼地盯着他。

　　好笑地揉乱了那一头浅蓝的发，他弯下了腰。
　　黑子眨了眨眼睛，满意地将那颗红色的脑袋拉到近前。

　　带着暖意的气流拢在耳旁，又柔柔地滑进耳道，连带着那一侧的肌肤都敏感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耳边的声音清浅温柔，却能在喧嚣的人声中被听得分明。
　　那个人在对他说：
　　“Taiga，merry Christmas！“

　　浅蓝的眼睛专注地望着眼前的人，心在这一刻柔软的不可思议……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圣诞快乐，大我……
　　从今往后，每一个有你的日子，我都不会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