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熟》余茶未凉

20、双旦

　　耿天乐无言以对，对着自己觉得并不合理的价钱下了订单。

　　韩景又抱着手机不停地在聊天。

　　韩景凑过去给耿天乐看：“这是今天内摄影师，也是G”

　　照片上的男人，嗯，拿着单反，不太帅，有点瘦弱，但是有种忧郁又萧索的感觉，和凄清的背景很衬。

　　耿天乐：“你不是喜欢壮的？”

　　韩景：“这你就不懂了，我的选择标准从来都不是那么单一的，这种的据说才是真的器大活好呢”

　　耿天乐对韩景的各种选择标准不能苟同，就耿天乐知道的几乎都能写本图鉴了，就没有点类似。

　　“你的标准是什么”耿天乐一时大脑被外界控制问了这么一句。

　　韩景还真抬起头认真的想了想：“嗯……财大气粗”

　　“啊？哈哈”耿天乐有点诧异这个答案。

　　结果韩景故作神秘的凑过来，耿天乐躲开了一点，韩景说：“是财产的财，去了贝也能接受，器是内个器你懂得，粗是内个粗，嘿嘿嘿”

　　耿天乐一阵无语，韩景嘿嘿笑着跑去跟摄影师聊天。

　　姜泽的生日大家约了中午，晚上姜泽还要和爸妈再过，作为独生女实在受不了自己在外面过生日，爸妈对着蛋糕等人。

　　中午匆匆的吃了个饭，很多人，耿天乐大部分都不认识，姜泽一脸欢乐的收礼物，王正更是直接，送的微信红包222。

　　姜泽象征性的吹了蜡烛许了愿，在能够讲出来的愿望里，姜泽说祝愿大家都爱情事业双丰收，尤其我最爱的乐乐。

　　耿天乐被一阵注视有点尴尬，张乾知道内情也没有生气，姜泽挨个谢了大家也就各自散了回去忙着工作。

　　12月的节日实在是太多了，圣诞节就这么来了，耿天乐完全对这节日没有什么印象，平安夜的时候被姜泽打电话提醒吃苹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也是个节日。

　　王正的苹果及时的送到，两个人开车出去吃饭，大街上的商家都摆出了圣诞树，一闪一闪的小灯特别欢快的在冬夜里传递温暖，耿天乐打了个哈欠，王正道：“困了？”

　　耿天乐含含糊糊嗯了一声，王正笑了笑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苹果出来：“喏，平安夜吃苹果”

　　耿天乐接过来：“我没准备”

　　王正变魔术似的从哪儿有摸出来一个：“猜到了，我自己准备了”

　　耿天乐笑：“谈恋爱的才过这种节日”

　　耿天乐说着透过车窗看街上成双成对的情侣。

　　王正：“啧啧，单身狗连过节日的权利都没了？！咱俩凑一对过了得了”

　　耿天乐已经习惯了王正时不时这种话，只是笑了两声。

　　耿天乐想起来韩景，开手机看微信，朋友圈果然有韩景的更新，戴着遮眼的夸张面具，微微笑着露出两颗假的尖牙，耿天乐点了个赞于是韩景的信息就过来了【来趴体不呀】

　　紧接着发了一张黑乎乎只看到彩色灯光的照片。

　　耿天乐【算了】

　　韩景【就知道，不跟你白话了，老娘太受欢迎，忙】

　　耿天乐刷了刷朋友圈果然秀恩爱的很多啊，各种形式各种虐狗，单身狗也在抱怨，为什么双十一之后这么多节日啊！！简直故意。

　　孟义的电话打过来：“一起吃个饭？”

　　耿天乐对面坐着王正，王正抬头看了一眼耿天乐，耿天乐抱歉的说：“正在吃”

　　孟义笑了一声：“嗯……彩色跑内个吧，吃吧，拜拜”

　　心里还是有点愧疚，孟义的声音听着，有些失落。

　　吃完饭回家，韩景还没回来，估计是通宵的节奏，耿天乐微信和孟义聊天【没陪儿子过圣诞吗】

　　孟义回复【他妈带他去英国了，没有儿子了还真的是，有点孤单】孟义发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耿天乐找了个苹果的图片发过去【吃个苹果】

　　孟义回复【方便打电话吗】

　　耿天乐打过去，孟义的声音有点凄清的：“今年冬天冷的真早啊”

　　“嗯，都已经零下了”

　　两个人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鄙视了会儿各种节日，鄙视了会儿秀恩爱的行为，又表示根本就是嫉妒，话题一直在变。

　　孟义正在窗台上坐着自己喝酒，灯也没有开，透过窗户是整个城市的灯红酒绿，而能拥有的，只有自己。

　　孟义好像有点醉了，带着微微的浅笑问：“如果我说我还是喜欢你，你愿意考虑吗”

　　耿天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得大脑空白，已经很久了，和孟义可以像很好的朋友一样相处，耿天乐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笑，还是自己太贪心，明明知道孟义的意思却还是以朋友的名义让他留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电话里呼吸可闻，耿天乐说：“对不起”

　　孟义笑了两声，然后漫长的沉默之后问：“为什么呢，其实这么久我也是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么合适，能聊天，能开玩笑，想分享”

　　耿天乐心里一些关于王正的事儿就像是沉寂了很久的河底泥沙，被这一句话的疑问翻滚着搅上来，一片混沌。

　　耿天乐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最开始见你在星巴克的时候真的有心中一动，我以为你会来搭讪，但是后来姜泽过来之后我又觉得那是错觉，没想到后来那么巧合的认识的，对，还是通过姜泽”

　　孟义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窗台上散落着一些空的啤酒罐子，耿天乐接着说下去，语句有些混乱，但是每一句有清晰的传递给了孟义。

　　“但是，再真正认识你之前认识了王正，他是直男，呵”

　　耿天乐苦笑一下，孟义叹了口气也忍不住苦笑，多么可怕的转折，多么可怕的但是啊。

　　“他很……幼稚？又有点盲目的关心，刚一认识就跟着姜泽喊我乐乐，有时候特别平静又毫不在意的说一些让我作为喜欢男生喜欢他的人会误会的话，很烦”

　　孟义喝了一口酒，插话道：“但就是喜欢”

　　耿天乐回应：“嗯”

　　一阵沉默，耿天乐靠在沙发上，和王正认识的这小段时间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慢慢浮上来，变得清晰而温柔。

　　孟义说：“如果我那么主动，也那么自来熟有可能吗”

　　孟义本身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本来就是一个不能假设的问题，每一个细节都是蝴蝶效应的触发，又怎么能随便更改。

　　耿天乐犹豫了一下：“不知道”

　　孟义笑了深吸一口气：“哈哈，你犹豫了，是不是想说是”

　　耿天乐被猜中了，孟义接着说：“这就够了，圣诞快乐，这么多人，能遇见，还是挺难得的，空了一起吃饭”

　　孟义的三言两语让耿天乐平静下来。

　　过完圣诞韩景利索的收拾东西搬出去和摄影师同居了，家里没有韩景上蹿下跳的身影，耿天乐艰难的承认，还是有点儿没意思的。

　　没有几天就是元旦的日子了，耿天乐所在的设计院一年一度的联谊活动，作为大龄单身青年最多的地方，这种联谊活动对于个人生活的帮助非常之大。

　　耿天乐没想到一个和甲方的联谊居然碰到了认识的人，本来这种联谊活动，设计院的这帮眼镜大哥都是隐形的。

　　耿天乐第二次参加自觉的在角落坐着听音乐，手里的拿了一串提子吃，责任人总经理什么的都去攀关系喝酒了，耿天乐看了看表，估计再熬一个来小时就能走了。

　　“你好”有人站在旁边，耿天乐以为是路过，结果居然说话了。

　　耿天乐把手里的提子放下：“你好”

　　来人很眼熟，身高大约要180出头，穿着剪裁简单的西装，手里端着一杯酒，有点帅的笑着看着耿天乐。

　　耿天乐想起来韩景说的，今年桃花真的是朵朵开哪，这种情况下也会被搭讪，这种建筑相关的应该都是直男多吧。

　　帅哥微微侧头：“诶，不记得我了？”

　　耿天乐更诧异了：“不好意思，您是”

　　帅哥笑了笑自顾自的说：“果然还是妆太浓了，cosplay”

　　耿天乐恍然大悟手都抬起来了：“哦~~你是熊泽？！”

　　熊泽做了个举杯的动作，耿天乐盯着熊泽的脸看了一会儿，还是能看出来的，除去cos的妆之后熊泽显得更成熟，皮肤不错，但是居然是单眼皮，明明cos的角色很多眼睛都超级大。

　　两个人聊了会儿动漫聊了会儿漫展，耿天乐自嘲笑：“我以为我这个年纪还总逛漫展很奇葩呢”

　　熊泽：“那我还去参加岂不是更奇葩”

　　两个人一阵笑，耿天乐说：“没想到你会认识我”

　　熊泽笑：“你一起的那个男生漫展很显眼呐”

　　耿天乐明白了原来自己还是顺带的，不知道熊泽是不是gay，如果是的话估计就是对韩景有意思了，韩景知道了肯定超级开心。

　　耿天乐笑道：“他确实是”

　　耿天乐的疑问瞬间被消除了，因为熊泽直接问了：“你跟他，你们是一对？”

　　耿天乐笑：“不是”

　　熊泽听到这个回答稍稍笑了一下，熊泽说：“哦~~他有男朋友吗？”

　　耿天乐疑问：“你怎么知道他是”

　　熊泽：“嗯？我刚注意到他就知道他是，啧，具体是怎么知道，第六感？”

　　耿天乐笑了，韩景那个打扮和聊天的无所顾忌确实也没遮着掩着，明明白白的在做自己。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熊泽有点试探的问：“你一起那个男生有没有邮箱，我有些照片想问他要”。

　　耿天乐这还不明白，利索的把韩景微信给了熊泽，反正韩景微信都快加爆了也不差这一个。

　　熊泽当下就拿手机加韩景，韩景个低头族很快就通过了申请，熊泽当着耿天乐的面一个没把住激动的说：“诶他加我了！”

　　耿天乐：“…………”

　　熊泽：“嗯，咳，内个咱们也加个微信，回头漫展一起玩”

　　耿天乐看着熊泽丝毫不高冷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熊泽本名熊江，是这边甲方一个地位还挺高的负责人，耿天乐不由的感叹了一下人不可貌相。

　　所谓的联谊会终于结束了，耿天乐还手气相当好的抽到了一个250的红包，第二天的元旦放了一天的假，耿天乐陪着妈妈妹妹大采购，超市商场里到处挂的红通通的，回家耿天乐和耿天诚窝在沙发上看快乐大本营，饭香飘出来，爸爸正在回家的车上，电视里一片喜庆，耿天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点什么，有点神游。

　　韩景电话突然打过来了：“喂乐乐啊，元旦快乐”

　　自从韩景搬出去有段时间不联系了，耿天乐接到电话心里还有点愧疚：“元旦快乐”

　　韩景听起来超级开心：“一会儿给你发几张照片，我跟摄影师在三亚呢，哦我打电话是问你有个人微信加我，叫什么熊不吃藕，据说是认识你，是谁啊，帅不帅”

　　耿天乐也不知道为什么熊泽不表明自己身份，于是就撒了个谎：“就联谊会认识的，觉得适合你”

　　韩景也没细问，给耿天乐听了听海浪的声音，欢快的挂了电话撒丫子玩去了。

　　北方房间里的暖气和室外的寒冷鲜明的对比，耿天乐看耿天诚一直在抱着手机聊天，问：“男朋友？”

　　耿天诚抱着手机转了个身背对着耿天乐：“才不是，姜泽姐姐给我发红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