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柳小花儿

21、第二十一章

　　胡警官收到Jimmy发过来的地址，隐约记得是郊外一处烂尾楼。到了才发现原本的破楼一小部分被简单的收拾成了一个车厂。放了几辆破车，那台被炸过的subaru就在中间，周围散着一些工具。
　　听见些动静，却没见人，胡警官四处看看，轻咳一声。就听见Jimmy嗯了一声，从车底下钻出半截身子。看是胡警官，咧嘴笑笑，用力一蹬，滑板带着人从车底滑了出来。
　　虽然被Nic的人检查过，爆炸燃烧留下的燃烧残留物也还是留着不少。Jimmy大概是中途用手蹭过自己的脸，几条黑灰被抹在脸颊，看起来还真挺像卡通片里面的猫胡子。胡警官没忍住就笑出了声。笑的Jimmy一脸茫然，下意识又想抬手摸脸，看到手上套的脏手套才忍住作罢。
　　“笑什么啊？”拽下手套丢在一边，Jimmy白一眼胡警官，拿起一旁放着的瓶装水，递过一瓶给了胡警官。
　　“行，看造型还挺专业。”接过水瓶，胡警官故意没理会Jimmy的问话，毕竟小脸上那几条带着还挺好玩的，“看来以后修车也能养活自己了。”
　　“不是我自夸，真由着我自己说不定车队都有了。”拧开瓶盖灌了一口下去，Jimmy侧头在肩上蹭了蹭脸，眼瞅着黑印子就挂在了T恤上，本人却却不以为意，“你找我干嘛？”
　　胡警官手里的档案袋晃了晃，Jimmy看着袋子有点眼熟。想半天才想起来，之前打给胡警官的一堆资料就是用这袋子装走的。
　　眼睛一亮，上手就要拿：“哎呦，我都忘了还有这个了。你查出来什么了？”
　　胡警官却将拿着袋子的手缩了回来，收了笑容严肃了许多，神情却少见的有些迟疑，张了张嘴，又闭了回来。
　　Jimmy看了胡警官的神情有些好奇，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有什么话连你都讲不出来？”
　　胡警官叹口气：“知心哥哥的话我都讲不出来啊！”
　　Jimmy一愣，马上又笑了起来：“哎呦，你们这都怎么啦。我看起来这么像为情所困吗？一个两个的都跑过来给我当知心哥哥。”
　　“行了，我也豁出去了。”胡警官摆了摆手，看着Jimmy，“就你现在这事儿，你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考虑？”Jimmy垂下头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轻。再抬头时，脸上笑容变得有点复杂，“这怎么讲？”
　　胡警官看了Jimmy半晌：“小子，你知道我这么多年警察当下来学会了哪两个字吗？”
　　“正义！”Jimmy一握拳，一脸的伟光正。
　　胡警官直接一档案袋拍Jimmy头上：“舍得啊，臭小子。”
　　原本还一脸戏谑的Jimmy呦了一声，表情变得有些意料之外，挑一挑眉毛，若有所思。
　　“一舍一得。”胡警官盯着Jimmy一字一句，语声平淡却意外地让人感受到话中的分量，“舍比得难，有舍才有得。”
　　Jimmy眨了眨眼睛，别开了视线，有些不自在的来回走走，拧开水瓶，又灌了一通。重新看回胡警官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我们都只是凡人啊胡警官，凡人就是有些事即便能参透，你也做不到啊。”
　　胡警官看了看Jimmy摇头叹口气，长得挺聪明一小脸，平常也跟个小人精似的，怎么就关键时刻成倔驴了：“行，反正我也就提个意见，怎么着也还是看你自己。”
　　“行啦，老胡哥哥，知道我人见人爱，你也不能幸免。为了你们这些粉丝，我也会保重自己的好不好？”Jimmy插科打诨的又凑了上来，伸手去拿胡警官手里的档案袋。
　　胡警官这次没躲，由着Jimmy把手中的袋子拿了去，想了想，终于还是又开了口：“不行，有句话我还是得说。我就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吧。”
　　不等Jimmy反应，胡警官又接着开口：“我是不能替小郭说什么，但如果是我莫名其妙让人给弄死了，我不希望我老婆孩子再卷进来。”
　　Jimmy没抬眼，开袋的手只顿了一顿，又继续打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的那一叠密密麻麻印着ip地址的纸。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标注了一些地名。
　　Jimmy舔舔嘴唇，忽然笑了笑，对胡警官摇了摇手中的纸页：“什么意思啊？”
　　胡警官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无奈的笑了笑：“那都是登陆过系统的地址。”
　　“废话啊，还是我打给你的呢。”Jimmy翻了翻白眼。
　　“哪里的都有。”胡警官也没恼，继续看着Jimmy笑。
　　Jimmy翻看了一遍，登陆的IP确实遍布全国各地，或多或少，但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这也……很正常啊……”
　　“太正常了。”胡警官似笑非笑。
　　Jimmy歪了歪头，又翻看一遍手中的纸，忽然啊了一声，眼睛一亮：“就说那天觉得什么地方有点别扭，原来是这样。”
　　胡警官笑着点了点头：“这只是个内部网，你筛出来的还是有权限的那一部分。而有权限登陆这部分的人基本上全在这个城市里。”
　　“所以我们差不多可以确定人就在这些人里。”Jimmy舔舔嘴唇，眼睛发亮，“只要找出伪装ip的那个。”
　　“也不一定跟你要查的事有关啊，说不定人家只是没有安全感。”胡警官暗暗叹了口气，泼出一盆冷水。
　　“你自己信吗？”Jimmy挑一挑眉。
　　“我提醒你一句，这是警察的内部系统。”胡警官盯着Jimmy的眼睛，缓缓靠近Jimmy，满满的压迫感，“你应该知道有权限的都是些什么人。”
　　Jimmy没说话，抬眼对着胡警官笑了一下。
　　胡警官摇了摇头，语声还是软了下来：“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也许还有像你一样黑进系统的可能性。没有确切的证据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事我们还得再查一查。”
　　Jimmy笑眯眯的点点头，回了声知道。
　　胡警官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一个电话过来被叫回警局。
　　Jimmy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看着胡警官匆忙离开的背影，忽然轻声喃了句：“是有人请你来当我知心哥哥的对不对？”
　　胡警官没有听到，匆忙的背影依旧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