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阿诚同人似是故人来》梅花傲雪

90、第 90 章

　　大上海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纪芙清拜访特高课的事，除了很快的传到了特高课，也很快传到了明诚和犬养健那里。
　　明诚正打着来76号讨回文件的名头，在戴继云那里品着他的极品碧螺春，听到戴继云“神秘”地向他透露这件事的时候，紫砂的茶具蓦然烫的让他有些端不住。
　　“呵，”戴继云大咧咧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明诚开口，“阿诚兄弟，看来你的办公室里不干净啊。”
　　“新政府里，有干净的地方吗？就说戴处长你这消息这么灵通……”明诚冷笑一声，“戴处长要是就是消遣我，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将茶杯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明诚佯做不悦便要起身。
　　“哎哎哎……”戴继云见状连忙赔笑着拉住了明诚。“阿诚兄弟，你这儿是哪儿来的火呢？消消气，消消气。我哪能拿你消遣呐？”
　　“周先生送给明长官的文件，在明长官的办公室里，轻轻松松让他李士群一句话就取走了，这是把明长官的面子往哪儿搁？”明诚坐回沙发，“她纪芙清现在又来这么一遭，是要干嘛？”
　　“哎呀，阿诚兄弟息怒，”戴继云把茶杯往明诚手里一塞，“你还没看明白么？那文件怕是个烫手的山芋。人家纪秘书长，这是乐得脱手呢。”
　　“那文件在我那里走过了，就算我没看过，我脱得了腥味儿？”明诚举杯喝了一大口茶，
　　“就算腥，那也是上头的事儿，落得到你阿诚兄弟头上？”
　　“哼，”明诚冷笑着摇头，“城门失火，池鱼焉在？”
　　戴继云嗤笑一声，只抬手替明诚满了茶。“阿诚兄弟过谦了。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阿诚兄弟你的本事？明长官就算迁怒，火也断断烧不到你头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明诚倾了倾身子 ，挑挑眉毛。
　　“这位纪秘书长，是真不简单。这次虽然牵累不到你，不过以后……”戴继云压低了声音，“阿诚兄弟，你跟她打交道，可得当心了。”
　　明诚定定的看着戴继云半晌，轻笑了一声靠上椅背，向着戴继云举了举茶杯。
　　“她不简单，你戴处长更不简单。”
　　“阿诚兄弟你这就是调侃哥哥了，”戴继云陪笑道。
　　“你我都知道，能让李副主任这么上心的，不会是小事。”明诚将头凑近戴继云，“瞧李副主任这架势，怕是这事办的好了，能抓住不少抗日分子。到时候佐竹课长那里，肯定是大功一件。戴处长倒是很沉得住气。”
　　明诚话说三分不点透，戴继云眼神转了几转，终究也没说话。
　　踏出76号大院的刹那，明诚重重的出了口气。
　　朱砂的举动从何而来，他只消一转念间，便清楚明了。
　　纪芙清本不该如此的“锋芒毕露”，她的行动，是震慑，却也是将自己推进了深渊。
　　如果他不曾猜错，此刻的朱砂，已该被接到犬养健的梅机关里了。而不久后的纪芙清，该会多了一个她并不想要的汉奸名头。
　　大上海的“风头无量”，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更不用说本就已经在风口浪尖的朱砂。
　　明诚蓦然有些落寞。
　　朱砂将自己置于靶心，他怎样的补救都透着无力回天。
　　她给自己选择了一条充满死亡的路，而将生留给了他。
　　明诚问着自己能做什么，却发现，层层的身份之下，他有太多的牵绊决定着他不能做出和朱砂同样的选择。
　　有心无力，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
　　明诚转了方向盘，却终于一脚踩住了刹车。
　　现在去周公馆，还是去她的家？
　　就算是见到了她，他能说什么？
　　窗台边，明诚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就在他离开76号之后的一个小时，犬养健发布命令，委任周佛海秘书长纪芙清为梅机关特别顾问。
　　重重的厚礼流水一样送进周公馆。
　　明长官的秘书长也亲致了贺礼。
　　朱砂的办公室里人流涌动，她见了他先是一笑，复又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回了办公室收到她的谢帖，字迹娟秀，他看来却觉字字泣血。
　　组合的文字转化成暗码，是她的安慰，是实话也是谎言，扎的明诚心疼。
　　明诚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为何说动情于特工，是致命的毒药。
　　为了情之一字，朱砂做出的选择充满了自我毁灭的味道。
　　为了情之一字，青瓷从未如今天般牵肠挂肚，绝望惆怅。
　　情感
　　理智
　　理想
　　现实
　　交错之中是对灵魂的切割和折磨，一分一秒都带着淋漓的鲜血。
　　她说，
　　对不起，这一次，依旧让你成为活下去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