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阿诚同人似是故人来》梅花傲雪

79、第 79 章

　　天色已晚，乌云遮蔽下不见月色，梅花堂的门口依旧安静，明诚将车停稳，起身绕到朱砂的一侧开了门。
　　朱砂的外套上沾染了血色，衬着她的脸色，依稀有了些可怖的意味。
　　撑着身子站起。眼前一片漆黑，朱砂下意识的吸了口气，便觉得手臂被人稳稳的扶住了。
　　“纪小姐小心。”明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朱砂站稳了身体，眼前清晰了些，回首望向身侧的明诚。
　　“我在这里等纪小姐，稍后送纪小姐回家休息。”明诚的脸上带着礼节性的微笑，眼中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朱砂的呼吸一滞。
　　“明先生说，送小姐回家，是绅士的责任。”明诚面上含笑。
　　“好。”朱砂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雷声阵阵，骤雨将至。
　　朱砂被人径直带进了犬养健的办公室。
　　犬养健依旧是穿着一身日本军服，坐在办公桌前，脸色阴沉。
　　显然，今夜发生的一切，他已然了然于心。
　　“犬养将军，”朱砂微微俯了俯身子。
　　犬养健阴沉着脸，伸手示意朱砂坐下。“纪小姐刚受了伤，怎么没在医院修养身体？”
　　朱砂却并不坐，轻叹了口气道：“我想，与其麻烦佐竹课长派人来请我到特高课的大牢里去，不如我自己来见将军。我这身子，不管是佐竹课长的精神药物，还是特高课的大刑，都是熬不住的了。”朱砂掩口咳了两声，“更何况，我原本就不想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犬养健看着朱砂并不言语，半晌见得她身体已然摇摇欲坠，才笑着开了口
　　“纪小姐言重了，我一直都把小姐看作我的朋友。”
　　“犬养君当然是芙清的朋友，但芙清清楚，自己从来都不被大日本帝国当作朋友。”朱砂淡淡一笑，带了三分的冷意。“或者说，芙清还不够格，做犬养将军的朋友。”
　　“纪小姐一定要这样，泾渭分明吗？”
　　“我相信，犬养君这样的文士，是断不会拿朋友做挡箭牌的。”朱砂抬手按了按颈间的伤口，有些湿润，捻了捻手指，苦笑一声，黏黏的，纱布，已被血渗的透了。
　　“这件事…确实是佐竹少佐失当，”犬养健略有些尴尬，“但纪小姐可曾想过，新政府，官员众多，为何佐竹课长，会独独针对小姐呢？小姐是否，亦对我大日本帝国，有所隐瞒？”
　　“犬养将军，我纪芙清不过一介弱女子，我身子不好，自回沪至今，皆是自寻了隐匿的医院诊所，开药医治，怕的，便是有人在这上面动手脚，为财为权，害了芙清的性命。乱世之中，我只想求得自保，难道，也有错么？”朱砂冷笑了一声，“更何况芙清自回沪至今，何时不是在佐竹课长的眼皮子底下活着，又有何机会隐瞒什么？若是说坦诚，犬养将军觉得，芙清对阁下，还不够坦诚么？中国有句古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芙清现下就在这里，犬养将军若是当真对芙清不放心，不妨这就杀了芙清，干干净净，绝了后患。”
　　“小姐言重了。”犬养健摆了摆手，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伸手示意，“我绝无此意。小姐刚受了伤，还是请坐吧。”
　　朱砂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一番直白的毫无心机的言语，直指佐竹樱子以精神药物催眠审讯，拿她做挡箭牌的事实，却更能让犬养健放心。
　　“其实，佐竹课长急着请小姐到特高课，也是想保护小姐的安全。”犬养健将一份文件递给朱砂，“这是特高课截获的电文，很遗憾，我们破译电文的时候，小姐所在的医院，已经遭受了军统的袭击。”
　　“军统？”朱砂扫了一眼那电报，心头一凛，那正是明诚发给重庆的电文，这电文原便是为了她能在日本人面前顺利解脱嫌疑所发，所用密码，自然也是容易破译的初级密码。这本不算什么，难的是明诚要对特高课的破译能力到了何等了如指掌的地步，才能保证电文不会被提前破译。
　　朱砂心下一叹，明诚并非神明，行动顺利，也不过是因为这知己知彼四字而已。而他为这四字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几何，终究是无人知晓。放下电报，朱砂有些自嘲的开口，“没想到，我还值得军统的戴老板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