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阿诚同人似是故人来》梅花傲雪

123、第 123 章

　　许是真如朱砂所说，有她在明诚可安心酣睡，又或者药物起了作用压制了伤口绵延的疼痛，明诚在朱砂房里一觉睡到了十点多，连带着伤口也轻快了许多，于是回了自己房间便正对上了明楼有些欣慰又戏谑的眼神。
　　“看来，的确该是时候，给你这个青瓷瓶，点上一颗朱砂痣了。”
　　这话三年前明楼说过，彼时说的明诚一张脸连带着耳朵根都红了个彻底，而明诚到了如今却早没了当初的那点不好意思，只笑了笑，“大哥明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何苦又打趣我。你当我俩是明台那样不懂事的啊？”
　　“现在看来，戴笠对她的身份，极其信任。”明楼摇摇头，“戴老板这样惜才，可不多见。”
　　“可一旦怀疑，就是致命的。”明诚不是不明白明楼的意思。甚至知晓了沈静桢的出身之后，他更理解了些戴笠对于朱砂的态度。
　　出身虽不显赫却足以通天，只要不踏破底线，戴笠总愿意在蒋公面前卖她一个人情。
　　但，他们从不许对方被自己连累。
　　哪怕只是可能。
　　明楼还没开口，门口便响起了规律的军靴脚步声。
　　佐竹樱子皮质的军靴踏在走廊的地板上当当作响，倒是让她没了隐蔽自己的可能。
　　“明长官，”佐竹樱子声音冷淡，眼下带了几分青黑，显然这一天一夜也是忙活了个底掉。
　　“将军阁下让我来通知您，汪先生打算于明天下午一点，在东郊演武场举行阅兵仪式，庆祝南京政府和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合作，请明长官务必准时参加。”
　　“一定。”明楼开口简洁，很快送客，佐竹樱子这个时间闯过来，绝不像是有什么好意。他们时间不多。
　　“演武场。。。”明诚眉头皱成山，“日本人想干什么？”
　　“炫耀军威，也是意料之中。”明楼在沙发上坐下，看明诚也习惯性的双肘撑膝坐下，微微眯眼，“明天小心点儿，佐竹樱子不是傻子，昨晚有人受伤的事情，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明白，”明诚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该当如何，下意识的抬手压住伤处，“朱砂帮我准备了东西，可以隐蔽伤口。”
　　明楼挑眉，他倒没想到，朱砂除了化妆术惊人，还有隐蔽伤口的本事。
　　“不过应该用不上，光天化日，你还在，他们不能明目张胆脱我衣服吧。”明诚笑笑，那遮蔽伤口的东西是特殊处理过的羊皮，配合特殊的手法能掩人耳目不假却是不透气，伤口捂着只会加重感染，因此能不用便不用了。至于千叶一男的事情，明诚也不愿意明楼再去操心。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这怀疑，也到他为止就好。“再说明天重要人物都在，佐竹樱子总不会拿他们的命来冒险的。”
　　以明楼的身份，明诚距离汪精卫之流不会超过二十米，以他的身手，若要拼个鱼死网破，汪精卫犬养健都得当了他的枪下亡魂。更不用说还有一个朱砂在。
　　明楼的脸色骤然有些发白，明诚却忽然笑出了声，以至于扯了伤口忍不住咧了嘴，“大哥放心，他们的命还没那么金贵。”
　　凭是谁，也没金贵到值得青瓷暴露身份。

　　\"没想到，我要唤醒的休眠者，会是你。\"
　　朱砂看着自己对面的女子，轻叹了一声。
　　“飘风牺牲后，我的唯一使命，就是等待蓬莱的召唤。”此刻谈起昔日的爱人，已然不会再流泪。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总算为自己活了一回。”朱砂掩口轻咳，“你的任务，是重建二组，你的使命，是成为蓬莱的影子。要让日本人认为，蓬莱频繁往返于南京上海，行踪不定。我现在的身份，是周佛海的秘书长，梅机关的特别顾问。如果我死了，你就是蓬莱。你的唯一联络人，是上海地下党，青瓷。他会找到你。”
　　“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朱砂对上对面女子担心的眼神，笑的平静，“我身体里不能有弹片，三年前我身负重伤，医生强行取出子弹的后果，是我的心肺皆受重创，随时可能衰竭。所以，我没把握能活到战争结束，无论身份是否暴露。”
　　朱砂是第一次与别人说起这般的实话。她的身体，于明诚是深可见骨的伤痛，即便彼此心知肚明，也不愿意戳破这层窗户纸。
　　对面的女子蓦然沉默，随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要保重自己。”
　　“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朱砂含笑，却让人心脏狠狠一揪。

　　南京东郊，日本陆军基地。
　　明诚看着列队整齐的日本士兵，心情复杂不可讳言的，日本陆军部队士兵的战斗素养，是远胜于诸多国民党部队的，更在绝大部分八路军战士之上。诸如枪法、拼刺之类的，日军有充足的弹药和护具，在训练阶段就能将技能掌握娴熟，而对于八路军的战士而言，这一切都遥不可及。八路军的战士，新四军的战士，东北抗联的战士，都是在战场上拿命在训练，在战火里锤炼筋骨和技术。
　　因此，一场战斗的胜利，往往是带着己方巨大的伤亡。
　　列队阅兵之后便是单兵演示。
　　看着眼前武装到牙齿的日军，再想想根据地里两个人都分不到一支步枪，拿着菜刀冲向敌人的战士，明诚感到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他能提供给组织精准的情报，能通过香港辗转输送药品，却到底改变不了武器弹药短缺，太多战士死于日本人机枪扫射的屠杀的悲剧。
　　“纪秘书长也试试吧。”佐竹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场打了个99环，转身上来就把手枪递给了纪芙清。
　　明诚的心猛地一提。
　　“我不会用枪，要辜负佐竹课长的好意了。”纪芙清笑的客气，“这种喊打喊杀的事情，不适合我。”
　　“今天是圣典，纪秘书长要扫兴吗？”佐竹樱子却是不依不饶，紧接着更是语出惊人，“明秘书长向来来去如风，纪小姐和明秘书长琴瑟相和，难道真的对枪一窍不通么？”
　　一句话等于揭破了明诚与纪芙清之间的情谊，明诚与明楼快速的交换了个眼神，当下便眼角含了笑站出来，“佐竹课长这话说的倒有趣。身为男人，让自己的女人拿起枪自己保护自己，也未免太失职了。”
　　一众人被佐竹樱子和明诚这两句话里的意思震住了，汪精卫和犬养健神色微妙，陈公博脸色有些阴沉，周佛海却是有些喜气。
　　“阿诚啊，既然佐竹课长发了话，你就陪纪小姐下去打一轮，别丢了明家的人。”明楼好整以暇的开口。
　　“是，大哥。”明诚心中知是佐竹樱子的试探，面上却是一片的春风得意。走到佐竹樱子面前伸出了手。
　　“佐竹课长，借枪一用。”
　　佐竹樱子把枪往上提了提，在明诚要去拿时却又忽然松手，只见明诚含着笑意左手一抬一夺，轻轻巧巧的将一把手枪拎在了左手心。
　　“芙清，佐竹课长，是要考我们呢。”明诚将枪换到右手，左手把纪芙清拉到了身边，抬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走吧，不用担心，有我呢。”
　　靶场上日军环布，明诚把纪芙清整个人圈在怀里，纪芙清的手握着枪，明诚则握着他的手。
　　呼吸同步，心意相通。
　　“放轻松。”明诚轻轻环住了纪芙清的腰。
　　枪声接连响起，颗颗正中红心。
　　明诚今日穿了件黑色的西装，朱砂则是一袭浅藕色的旗袍，两人相拥而立，竟是无限的和谐。
　　直到佐竹樱子一挥手，一边的日本士兵带上了三个蒙着黑布的人犯。
　　“明秘书长好枪法，这三个抗日分子，不如就交给明秘书长来执行吧。”
　　明诚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骤然绷紧。佐竹樱子

　　“佐竹课长，这不是我和阿诚的工作范畴。”纪芙清咬牙。
　　“芙清，闭眼。”明诚低头轻声开口，转头看向佐竹樱子。“佐竹课长，仅此一次。”
　　枪声响人倒地，纪芙清的虎口一片殷红。明诚拿了手帕替她止血包扎，纪芙清的身体有些颤抖。
　　不管那三个人身份如何，都是谍海里的无辜亡魂，佐竹樱子试探青瓷与朱砂的试验品。
　　特工朱砂再是狠辣，内心也永远不可能是毫无感情的刽子手。
　　“佐竹少佐，纪小姐和明秘书长的手都是拿笔杆子的，你这又何必。”千叶一男忽然自一边站起，“将军阁下，请允许我履行随行军医的职责。”
　　一直没说话的犬养健点了点头，他可以容忍佐竹樱子蓄意试探，但面上和平安逸的气氛，与查清抗日分子同样重要。这场闹剧唱到现在，也该有个和平的收场。
　　千叶一男，无疑是决断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