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阿诚同人似是故人来》梅花傲雪

102、第 102 章

　　上海饭店，雅座。
　　朱砂订下的位子，中规中矩，不临街，餐厅的中心位置，装潢精致，雕花隔断琉璃屏风，符合犬养健的身份。
　　这一场，是犬养健这个日本人做东。
　　请的也并非张潇芸一人。
　　千叶一男，与张潇芸几乎同时抵沪。
　　张潇芸是个乖巧姑娘，孤身一人到了上海，见了犬养健也温温柔柔的道了一声好，不至于亲近，却也决计挑不出错处。对着明诚和朱砂两个中国人则多了几分矛盾，然而到底是隐隐的松了一口气的意思。
　　犬养健说，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而同时抵达的千叶一男，来的悄无声息，一身戎装。笔挺的制服下面容纵是依旧稚嫩，也抵不过他已是个日本军人的事实。
　　“我一直很喜欢中医，我来上海，主要的目的是学习，然后才是作为军医的工作。”千叶一男说的诚恳，然而朱砂却始终悬着一颗心。
　　四年前的巴黎，她就见过千叶一男。彼时的目的相当的简单和“不堪”，顶着一张不属于沈静桢的面容，以一口流利的日语，化名田中兰子结交了这位千叶家族的小少爷，然后见到了前来巴黎探望他的千叶美代子，再之后，一场车祸，田中兰子顺理成章的死去，而“千叶美代子”接受家族的差遣赶往上海。
　　那时的千叶一男，还是巴黎大学经济系的学生。
　　作为家族里嫡系的唯一男性继承人，被保护的很好。战争，杀戮，与他无关。
　　朱砂自然知道他酷爱医学，但是，作为继承人的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自己选择专业的权力。
　　因此于朱砂而言，这事，便多了蹊跷。
　　这是一场人数不多却分量十足的宴会，犬养健，佐竹樱子，周佛海，明楼，还有的便是千叶一男与张潇芸。
　　傍晚夕阳未落，便有密布的乌云渐渐从东方涌来，朱砂看看天，轻叹了口气，当下能搅动上海风云的几个人一齐出现，也难怪，风雨欲来。
　　“纪小姐辛苦了一下午，也累了吧。”明诚安顿好明楼从里面退出来，站在朱砂身畔，手指微微一勾便握住了朱砂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微凉的指尖，将一个小纸团塞进她手心，却没松开她的手，“旁边就是沈大成的点心铺子，有现做的细点，纪小姐身体不好，不如过去坐一坐，垫些点心，也免得在这里吹风？”
　　借着周佛海在座，朱砂便推辞了犬养健让她一同的建议。
　　朱砂知他心思，却是迟疑的往大厅里面看了一眼。
　　“张小姐不是愚钝之人。再说，先生和周先生都在里面。想来也是无事。”明诚含笑道，周佛海便是起疑也并不敢对明楼有所动作，几番试探其实无外乎是想为自己寻求另一条联系戴笠的通路，也为自己加上一张底牌。这样的时候，他绝不会蠢到煽风点火惹出事端。而他到底是汪伪政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即便是犬养健，也不会轻易动他。
　　因此即便这一场的本意就是鸿门宴，却也无需过于担忧。
　　“我来上海许久，久闻其名，倒是真没去过那店里，那就麻烦明诚先生了。”朱砂点了点头。
　　明诚传来的该是组织的消息，而她亦有许多事情，需得和明诚说了。
　　沈大成这里明诚来的轻车熟路，一进屋便带着朱砂在一边的雅座上坐定。
　　“这里的枣茶向来不错，驱寒补血，先喝点儿。”明诚抬手接过小二递来的茶壶，给朱砂倒满，推到手边。一边也却也没耽误的点了几样点心。
　　朱砂捧了茶杯轻啜，习惯性的扫视着四周。这里可以看得到窗外唯一的十字路口，店门，柜台，身后右侧不过二十步就是盥洗室，左侧不远的竹帘后则是通往后厨的通道，飘来阵阵点心香，却不带了烟气呛人。
　　掌控全局，便于撤离。
　　朱砂下意识的评价。
　　“又瘦了，”明诚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朱砂的手腕纤细的有些扎眼。
　　“我。。。”朱砂张了张嘴，终是低头咽下一大口茶，才开了口，“没事儿的。张潇芸住在明家，你才要多加小心。”
　　“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尾巴。”明诚略点了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学校，安排她和一个日本女孩住在一起，名义是，增进民族文化交流。”
　　“这个枕头递的可真是不错。”朱砂含笑挑眉，却又一时垂眸，“她应该不是戴笠的人，这样做会不会。。。”
　　在张潇芸身边放一个日本人，如此，既是保护也是危险。
　　“她虽然年轻，但还懂事”明诚摇摇头，“如果她是戴笠的人，能在这个时候被派来上海，能力就绝对可靠，如果不是，一张白纸，完全暴露在日本人反而更加安全。”
　　“话是如此，可是。。。”朱砂话到一半便已沉默，许久才开了口，“对了，你要小心千叶一男，他是千叶美代子唯一同父同母的幼弟，他突然来上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见过你？”明诚却一瞬间皱了眉，“他是来报仇的？”
　　“我不知道，”朱砂拈了一块绿豆糕，“四年前，他是巴黎大学经济系的大学一年级学生，16岁，是被千叶家族送到巴黎学习的，那时候他很单纯，但现在。。。”
　　“仇恨能变成最大的动力，”明诚沉声，话音里带了些杀意，“这仗打到现在，没有谁是无辜的。”
　　“是啊。。。”朱砂叹了口气，“不过他应该认不出我，这你放心。可当年的事情毕竟有迹可循，如果他真的为此而来，第一个要针对的就会是你。阿诚，一定要小心。”
　　明诚点头，神色却是复杂，当年的一幕幕还恍若昨日，即便那人现在就坐在眼前，也让他觉得不太踏实。长出了口气，明诚抬眼对着有些担忧的朱砂温和一笑。抬手给朱砂续了茶水，“我让老板派人每半个月给你送一次点心，都是半糖的量，不腻口。也免得你吃了药苦口。”
　　因伸手包住了朱砂捧杯的手。
　　这四周有没有日本人的眼线明诚看的清楚，因此他也便握的大大方方。
　　“点心都是新鲜的才好吃，更不值得放到那儿去。我就在这儿呢。”
　　朱砂微微一愣，旋即缓缓出了口气，抬头看着明诚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