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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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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春
3月的上海,还带着阵阵的寒意。夜色之中,白色的明公馆显得有些萧瑟。一眨眼,又是两年。
两年里,风云变幻。
先是一年多之前,日军偷袭珍珠港,美军参战。
再是几个月前,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以苏军的胜利告终。日军中途岛惨败。
国际形势的变化让日军对华作战的政策一变再变。汪精卫政府的政策也跟着近乎是朝令夕改。在世界情报中心之一的上海,身负三重身份使命,明楼和明诚的工作也变得愈加困难。
夜已深了,两人都尚未休息。
新政府的公文,两方谍报组织的情报分析、上传下达,还有明氏企业的商业文件。
一件件,都容不得两个人有任何的懈怠。
“大哥,刚刚接到组织密令,要我们协助新四军吴淞情报小组,收集日本宪兵队物资伪装物品相关情报。”明诚推开了明楼的房门。手上端了一杯热茶,顺手就放在了明楼案头。
“吴淞情报小组?协助?”明楼眉头微皱,“我们跟他们,以前并没有过横向联系。”
“是的,他们是隶属于新四军的一支情报小组,不归上海这边管。”
“尽量配合他们,但是,不要暴露身份。”明楼思忖片刻,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今年的新茶还没下来,明诚泡的便是普洱。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明诚点点头,探头看明楼书桌上摊着的文件。“76号的?”
“犬养健送来的。”明楼索性将公文推给明诚,自己端起茶杯走到了沙发上坐下。“丁默邨策反了一个中统南京站的情报官,并向犬养健推荐,由他出任76号情报处处长。”
“这个犬养健搞什么鬼?”明诚皱眉,明楼是76号特工总部的副主任,主要做的还是新政府经济司的特别经济顾问,手里又管着海关,丁默邨虽是他的顶头上司,但精明如丁默邨这人,依旧是不肯开罪他的。只不过到底这名分上的关系还是要互相给几分面子的。
犬养健是日本首相犬养毅的三子,自影佐祯昭调离上海,他就接手了梅机关和特高课。丁默邨自然是以他马首是瞻,只是这一次犬养健把文件送到了明楼这里,却着实有些奇怪。
明楼笑笑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明诚。
“是警告?”明诚将文件放回桌上,双手习惯性的插进了口袋里,笑着开口,“还是挑拨?”
“都有,”明楼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
“76号里现在缺少一个日本人方便利用的卒子。丁默邨和李士群粘的太紧,能干涉76号内部人员调动,最名正言顺的,除了你这个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还有真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明诚玩味的笑笑,也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的目的不止于此。还有试探。”明楼靠上沙发背。“犬养健一直都对我们的身份不放心。”
“大哥的意思是……”明诚微微皱眉。如果犬养健此举只是要敲打丁默邨,或者要挑拨明楼与丁默邨的关系,那他们大可以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只要那个转变者不会威胁到他们的潜伏,他们短时间内不必理会。可若是他是想要这个转变者消失,又想借此试探他们的身份,那么他们动或者不动,都将让犬养健不满。
“明天,你去趟梅机关。”明楼坐直了身子,“把文件原样给他送回去。”
明诚了然,点点头。“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原样送回文件,从犬养健对他的态度中了解犬养健的居心,类似的事情明诚做的多了,自然不在话下。
“还有,查查那个转变者是怎么回事?”明楼端起茶杯,“中统这些人,能干的没有几个,叛徒倒是出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