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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转眼便将是中秋,圣香二人却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窝在阎家小院中,阎凉不时差人送些瓜果蔬菜柴米油盐过来,偶尔也过来玩玩,看见那个大少爷,只是惊奇,只拉着泠烟到一旁问:“泠烟姐——那可是……你的夫君。”
泠烟笑得风轻云淡道:“你说呢?”
阎凉偷瞄了圣香一眼,低声道:“若是真的,那可真是可惜了,我那四师兄——就是李释禅李师兄,他似乎很喜欢你咧。”
泠烟眉角一跳,“哦?那真是让我诚惶诚恐了。”
阎凉鬼鬼祟祟地道:“你日后见了李师兄,可别有一丝异样,他可不许我声张的——其实我觉得师兄比外面那个大少爷强多了。师兄的武功在几个师兄弟里可是最好的,‘七贤蝶梦’的名字在江湖新一辈中可是赫赫有名的,而且——”她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好不容易逮着个知心的人,便絮絮叨叨道:“师兄脾气极好,从小最疼我的就是他。嗯——师兄的家境也不错,他的父亲可也是在朝廷里当官的人呢。”
泠烟眼中异色一显,随即笑道:“你师兄这么好,怎么你不自己留着呢?”
阎凉嘭的一下红了脸,看着她调侃的眼神,恼道:“泠烟姐——”
泠烟忙笑着赔罪道:“算我说错了,你师兄这么优秀,总会遇上好女子的。”
她打量着阎凉羞红的脸,忽然觉得——这江湖毕竟还是有这样的女孩的——尚且年少,便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总让人觉得——这江湖也不是那么讨厌。
好不容易调好了心态,阎凉捂着脸向泠烟道:“对了,泠烟姐,后日十五,你可要到我家里来做客,我爹和娘对你老是念念不忘的,就后悔当初没让你和我几位师兄见见,也好促成个亲事什么的,现在——”她向圣香看了一眼,却见那大少爷似乎早料到她要看过来,早笑嘻嘻地迎着她,“就算没这缘分,你去见见爹娘,想必他们也会高兴的。”
泠烟初入江湖时,曾经因缘际会在阎家叨扰过一年的时间,阎家上下对这位彬彬有礼的姑娘早看在心上,阎老爷更是早动了那门心思,只是后来泠烟别去之后,四年间竟再未在江湖上出现,倒是让他们小小挂心。
泠烟看了一眼圣香,眼中却是促狭之意,只见圣香也回瞟了她一眼。
“我现在去拜见伯父伯母,只怕不便,他身体不好——我可不放心让他一人留在这儿,更何况这么多年不见,一时仓促我也来不及备什么礼品,只望你先替我瞒着,日后拣个好日子,我自会亲去拜见。”
阎凉失望地“哦”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拉着泠烟的手喜道:“那这样吧,十五那日晚上,城内是十分热闹的,姐姐你就带着姐夫到集市上去,我也去,我们一块好好地玩玩!都四年了!这你可得许我!”
看着那张年轻而喜悦的脸,泠烟愣了一下,却实在不忍心回绝他,只轻声道:“好吧,只怕我不答应你,你这丫头是决不会罢休的。”
她点点阎凉的额头,一派无奈。
圣香遥遥地看着两个女子低声细语地说着,不时笑出声来,不禁摇摇头,撇嘴道:“女人啊——”
但看着那张清丽的脸庞上难得一见不带一点儿掩饰的笑容,他不禁嘟囔道:“唉——算了,这小丫头还是来对了。”
小院中难得有了高声交谈的声音,女子的笑声不时传出,间或几个零散的笛音,这久无人气的小院里,也难得地有了些生气。
转眼便是中秋,泠烟换了一件新衣,鹅黄暗纹衬裙,却是难得的精神。
圣香还是那一身一看便是富贵之气的衣服,只在外披了件月白宫绸夹袄,一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如何?”泠烟换好衣服出来,问道。
圣香上下打量她一番,啧啧道:“人靠衣装啊……”
泠烟微笑着瞪了他一眼,“还不起来,难道要我拖着你走啊?”说罢,自己先走出了小院。
圣香撇撇嘴,也慢悠悠地跟了出来。
泠烟手中一把锁和一把纸伞,只腾出一只手去锁门,怎知门锁滑腻得很,总挂不上。
一只白玉般的手伸了过来,拉稳了门闩。
泠烟愣了一下,忙将锁扣上。
圣香悠哉地收回手,“走喽。”
泠烟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走吧。”
月色之下,二人都是干干净净的衣裳,清清爽爽的人,这样并肩走着,确是难以言道的卓绝风姿,似乎这一路似乎便是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是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阎凉眼中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两个人,她呆呆地看着他们向自己走来,忽然觉得前几天和泠烟所说的都是废话——无论李释禅如何好,他都不是应该走在泠烟身旁的人。
只有这个男子——一身纨绔子弟的痞气,却也是世间少有的出尘风姿,不是气势,不是霸气,他只是这样走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却似乎什么都有了。
这样的两个人,决不是人间龙凤,却是惟有他们这样走着,才能在这纷繁的人世中,辟出一块净土。
远远看到阎凉呆滞的神情,泠烟促狭道:“你别勾引人家小姑娘,她可还没定亲呢。”
圣香眉毛一挑,“哦,你怎知不是你在勾她?”
两人对视一眼,倏时,不约而同一笑。
待得圣香拿着扇子在阎凉面前晃了许久,小姑娘才羞红了脸回过神来,忙拉过泠烟的手,便拉着她去看花灯。
圣香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阎凉一路上兴奋地诉说着她方才的一番感悟,直说得泠烟无奈苦笑,这时,看到不远处一处花灯摊前聚集了许多人,阎凉喜道:“唉,姐姐,我们快过去看看。”说罢,径直拉了泠烟过去。
泠烟一边背拉着一边回头和圣香对视一眼。
陪小姑娘逛街,真是最伤神的事。
唷,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二人如是道。
三人都是习武之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挤到了最前头,却见场中高悬着几盏宫灯式样的花灯,做工精致,灯面上大多绘着精美的图画,让人一看之下,不禁神往。
“哎哎哎——姐姐你看那盏灯!好漂亮啊!”阎凉喜不自禁地道,当即转头问老板:“老板!那盏灯怎么卖啊?”
老板是个书生打扮的人,闻言,笑道:“这位小姐,在下的花灯是不卖的,小姐若是想要,便和我比试比试,将它赢回去。”
“好啊!怎么比?”阎凉当即应道。
四周边有人议论道:“这书生摆了一个晚上,那最漂亮的几盏花灯还没输出去呢。”
便有人鼓劲道:“丫头加油啊,灭灭这家伙的锐气!”
说罢,众人哄笑。
阎凉也是大家之女,也不困窘,只拱手道::“那便多谢各位鼓劲了,老板,可否出题?”
“好!小姐好气派!”书生也不拖延,便指着身后的几件东西道:“小姐可任选拿手的一件与我比试?若是赢了,那盏灯便归小姐了。”
三人向他身后看去,却是琴棋书画四样,虽是雅致,在这喜庆的集市上,却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样,小姐可选好了?”
阎凉看着那些东西,咂了咂舌,拉着泠烟的袖子低声道:“这……姐姐,他若是猜字谜还是比试比试便算了,这些东西……”
泠烟看了她一眼,“真想要那花灯?”
阎凉不舍地看了看那花灯,点点头。
“那我替你去吧,也算分开这么多年的见面礼。”
“唉?”阎凉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泠烟已经上了场,拱手道:“不好意思,小妹不擅此道,便由我这个姐姐代她比一比。”
众人骤见那鹅黄衣裳的女子上了场来,先是有人哄笑道:“小丫头不顶事喽。”
便有人随声附和。
只见那女子向四下一扫,轻轻一笑,当即压下了那些哄笑声。
“老板,借琴一用。”
“琴?泠烟姐擅琴么?”阎凉疑道。
“音律自然相通,泠烟既擅笛,想要驾御这把琴,于她而言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忽然听到身边有人悠悠道,呆了一下,回头看去,却是那个世家公子摇着一把折扇,笑嘻嘻地看着前方。
这个人……其实长得很好看呢。
阎凉悄悄地打量着他,暗想到,不禁就在心中将他和自己几个师兄比了比。
“小丫头,看够没?”圣香瞟了她一眼,忽然有捉弄之意,一把折扇就敲上了她的头。
“哎!”阎凉一惊,捂着头退了一步。
好快的身手,这个人——原是会武功的吗?
看着她眼中一现的惊色,圣香忽然扑哧一笑,道:“丫头,你好歹也是半个走江湖的人,见着一个会武的也不必这么惊奇吧?”
阎凉此时也定了定心神,回道:“我才不是江湖上的人呢,成天里打打杀杀的地方——我才不想去呢。”
圣香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温色。
阎凉正自揉着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悠然道:“一入江湖深似海,不如不入。”
音若清风,夜色之下,只如清烟,说话的人似乎心中空无一物,却也早已身无一物。
她愣了一下,正欲抬头看去,却又是一折扇敲过来,那人笑道:“开始了。”
下意识地向场中间看去,却正好望见了泠烟远远望来的眼色,那眼色在她身旁的人身上停留了许久,才滑到她身上,却是轻浅的笑意。
只见她玉石般的手在琴上轻轻一滑,行云流水之音缓缓流出,不曾听过的曲子,却只似一人独坐溪前,独望月色的寂寥,几声弦音铮铮响起,只激起了空气中些须的尘埃,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无法打破。
四周的议论声渐渐减弱,众人呆呆地望着那个女子,在那似乎简单至极又似乎裹着一层又一层永远也消不去的清冷的琴声中,似乎人人都想起了许多。
是年少时曾经张狂着与邻人打赌将来必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时的稚嫩,是日后壮志消磨,只能于凡世中碌碌终身的失落,是一切得来终是空,最终什么有留不住的悲哀,是此生此世那些似乎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失去和放弃,遗憾和悲伤,是那些——一去不复返的——过去。
阎凉呆呆地听着,竟恍惚间想起了那个深埋于记忆中的人,那个曾经遥遥的一眼就已经将他深印入当年尚且单纯的心中的——那个早已离去的——人,那个她从不曾相识过,却永生不忘的——人。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苦苦地挣扎,直要破胸而出,她慢慢俯下身,有什么东西从眼中滑落,滴入泥土中,杳无痕迹。
圣香凝神看着场中央的女子,握了握折扇,终还是那一脸的笑意,忽然看到那鹅黄衣裳的女子略一扬头,眼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映入眼中,二人相视一笑。
忽然,琴声一转,竟转出几分金戈之音,越发清越,只如一只白鹤,几度盘旋,终扶摇而上,一绝青天。
泠烟脸上的笑意愈浓,她轻轻一扬头,望着顶上高远辽阔的苍穹,扬声歌道——
“往世缥缈,几人高台祭青天,蔷薇开似血,燃末代烽火前,铁甲安在,昔日风流谁人殓,白骨没,黄昏掩,空留史册说经年。”
“百里花红,经霜犹纯经雪艳,回望烟波里,谁执扇掩笑颜,当时歌行,风流云散无人见,来路长,前尘湮,待从头拨断琴弦。”
在人群聚集越来越多的场子对面的茶楼二楼上,有人一口饮尽了杯中陈年的老酒,“啪”得一声拍在桌上,沉声道:“白骨没,黄昏掩,空留史册说经年……”
对面坐得风度翩翩的白衣人也是听得一阵恍惚,闻言,才回过神来,一笑,道:“现下,你总算承认了吧?这个女子——担得起你我的注意。”
“哼!”那蓬发遮面,衣如抹布的高大男子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小丫头。”
“却是个将整个江湖挑得乱七八糟的小丫头。”白衣人笑得朗若清风,浅酌一口酒,放下酒杯,缓缓站起,“我去会一会她,你——见机行事吧。”
高大男子“哼”了一声,径自搬过一坛酒,一掌拍开,仰头便灌。
白衣人无奈一笑,自走开。
高大男子一面饮酒,眼中的余光却向对面射去,只见那鹅黄衣裳的女子似不经意地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似无意般,嘴角微扬。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色,定睛看去,却见那女子已按住琴弦,翩然起身,向四周略一公审。
直至琴音已杳,众人依旧没有从方才的一切中回过神来。
金戈铁马,似已远去,猎猎旌旗,已化为尘土,只应了一句“空留史册说经年”。
但这一切,由那清如流云般的声音唱来,虽是苍凉,却不悲戚,虽是憾叹,却不萧瑟。
皇宫大内最受宠的歌姬唱不出那样的豪情,烟花就地的头牌唱不出那样的高远,驰骋沙场的将士唱不出那样的清越,仗剑倚马的侠士唱不出那样的寂寥。
无论再过十几年,还是几十年,即使这座城池毁坏了,又重建了,即使这座城里曾经出现过的王侯将项,奇士侠客都以消磨在时光的洪流中,无论现在站在这儿的人日后是老是死,是离是散,即使他们早已忘记了那一个又一个的中秋节到底是何等风光,记忆中永远会有一个身影,如洗的月色之下,只她一人,唱着一首无人知道的歌,在这辽远的天地间,永生不忘。
直到那三个人拿了灯笼离开时,众人才渐渐地回过神来,那书生呆呆地望着似乎还残留着那女子的寂寥之意的琴,一时无言.
借用了九州的乱世歌行,只因一时找补出合适的曲子,眼前只有这首歌,才能服了她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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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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