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散》暮霭沧洲

17、第 17 章

　　碧落宫隐居的地方位于几座高山环绕之间，若非知情人，绝难潜入，宫内屋舍都作农室装饰，宫众大半也与市井民众无差，即使有人混入，一时也无法辨清。
　　宛郁月旦领着泠烟绕过了数间屋舍，沿途的人都恭敬地行礼，也都多瞧了那女子几眼。
　　眼睛看不到，却能来去自如，便是武功高深者也不易做到——这少年宫主倒是好生奇怪。
　　似乎想起了另一个人，泠烟无声地一笑。
　　此时宛郁月旦已走近一间相交之下略大的屋子，站在窗前唤了一声，“闻人叔。”
　　屋内有人起身的声音，木门打开，却是一个黄衣俏然的姑娘探出头来，“闻人叔练功去了。“她跳了出来，眉目之间自是一种娇俏之气，看着宛郁月旦身边的白衣女子，惊疑地挑了挑眉，“咦？”
　　“我姓赵，赵泠烟。”泠烟落落大方地一笑。
　　“小秋，这位便是圣香入宫的赵姑娘。”宛郁月旦也是一笑。
　　何晓秋眨了眨眼，“噢——那位大少爷的夫人么？”她打量了泠烟一番，“姑娘长得真美。”她语气真挚，倒是诚恳。
　　宛郁月旦一愣。“小秋……”
　　泠烟却是一笑，“姑娘弄错了，现下——还不是呢。”
　　宛郁月旦顿住了，“看”了她一眼。
　　何晓秋“哦”了一声，又转头向宛郁月旦道：“宫主。找闻人叔有事吗？我去找他……”
　　宛郁月旦摆摆手，“不必了，我领赵姑娘来给阿暖上柱香。“说罢，笑道：“赵姑娘，请跟我来。”
　　何晓秋愣了一下，便见泠烟冲自己一笑，跟了上去。
　　“宫主……阿宛？”
　　何晓秋低唤了一声，追上一步，终是停下了。
　　屋舍之后，却是一片修缮整治的园子，几株翠竹，一片绿地，一个小小的坟突兀地隆起，一园的美景，伴着这孤零零的小坟，却不凄凉。
　　宛郁月旦当先走至墓前，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折了一枝树枝，放在墓碑上，掸了掸，才回头向泠烟道：“赵姑娘，请。”便让至一边。
　　泠烟略一颔首，走到墓前，静默而立，闭目不语。
　　宛郁月旦自看不到她，静立一旁，感受着这一园的虚无，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许久，泠烟才缓缓睁眼，轻轻一笑，扶着墓碑，转过身，道。
　　“宛郁宫主，可愿与我来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