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九 放学后的空教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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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未暗，空无一人的教室被黄昏所渲染上一片昏黄。
靠近后门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常理来说本该无人所在之处，有谁正在那里缩成一团。
“呼哈……呼哈。”抱着膝盖的手臂紧紧相握着，手臂的主人仿佛正在承受某种剧烈的痛苦。想必以她此刻的状况也无暇去顾忌衣物会因为直接接触布满一层灰尘的地面与墙壁而沾染上灰尘了。
明明是最亲密的那个人、明明是最信任的那个人……却背叛了吗？
不顾他人的心情，作出那么过分的事情，还用一副正义的嘴脸自以为是地去指责别人……
“呃！”少女无法抑制剧烈翻涌着情绪，为了缓解痛苦咬住自己的手臂。
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他人，笨蛋一样却像是有着特殊天赋一样准确地一下就触碰到他人的伤口……像是缺失了理性的一部分的残疾人一般轻而易举的吐露出伤人的利刃。
一次，两次，三次……
“全都是……骗人的……呜啊……”嘴里呢喃着否定的话语，眼泪却止不住的从眼角漫出，滑落，犹如骤雨。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
讥讽的眼神，嘲笑的面孔，伤人的话语。
你这个没用的××。
如此轻易的伤害，如此轻易地去伤害，如此轻易的被伤害。
“啊……啊……”心脏像被紧紧揪住了一样，痛苦地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为什么……生命会是如此痛苦的事呢？
紧紧只是活着，就如此艰难。
就算在他人看来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对自己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一点一滴。
所以，只有真切的感受过同样的痛苦的人，才能够互相理解。
不，也许即使是同样的经历，在不同人心中也会激起不同的涟漪。
即使想要传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却只会发现言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也许永远无法传达，也许永远无法理解。
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同为人类。
也许是因为注意力的转移，痛苦比起先前稍有缓解，然而未待少女稍作喘息，下一波又接近着到来。
相握着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接着又各自攥紧。
“砰！”
教室的前门突然被推开，因为力道未尽紧接着撞上墙壁。急促而规律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迅速抵达了少女所抱坐的墙角。
“你没事吧？”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是多么的多余，百珞有些懊恼地咬紧下唇。
不论如何，眼前之人现下的状况就看上去而言绝对算不上无事。
秋杉几乎是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就鼓起力气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可动作与迅速却丝毫不沾边。眼前因为突然站立而暗了一下，双腿有些发麻，如果不是将身体重心全部支撑在墙上，是否能维持住站立都是个未知数。
可她还是抬起一只手摸了下眼睛，用布满泪痕的脸努力撑起一个有些尴尬地微笑。
“……背不起。”下意识地开口，却是口齿不清的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啊？
尽管脑海中充满疑问，顾虑着此世对方状态的百珞只是投以担忧的视线。
“我不要紧的，过一会就没事了。”声音微哑地如此说着的秋杉，眼泪却违背其意志，不受控制地再度从眼角滑下。
那一瞬间，百珞放弃抵抗，放任自己的冲动驱使，抓起对方的手臂，碰触那还未消去的咬痕。
她用剩余的理智后知后觉地庆幸，自己今天穿了长袖。
下一秒，痕迹自秋杉的手臂消失。
仅仅如此的话，不行。
作出这样的判断，百珞驱使意志，再度发动了能力。
紧接着，难以言喻的情感迅速上涌。
“唉？”百珞本能地抱住头，能力的发动也因此中断。
然而，有什么正不断翻涌而出。
像画面，还有声音——
喂，我说，你明明……能够……吧？
那是，记忆。
理解了这一点后，大量的记忆飞速划过脑海。
“呜！”短促的悲鸣后，百珞忍耐着这股不适看向秋杉。
“对不起。”眼前的人再度重复道。
只是这次，大概知道她是为什么而道歉了。
二人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无言的沉默着。就在这转瞬即过的短暂时间内，夕阳越过了地平线，只剩下两人的教室，原本就因为差不多一半的窗帘被拉上已经天色将暗而不算明亮的房间彻底被昏暗吞没。
谁也没有去按灯的开关。
“那么，嗯……”犹豫了片刻，百珞有些小心地询问道，“可以做一下说明吗？”
“那个，因为……果然是太勉强，能力好像有点使用过头了。”秋杉十分羞愧的地吹下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没用，随随便便地认为应该没问题吧，结果使用了过量的能力，结果都事到临头了才发觉……以前也是，假期都要结束了才发现作业完全没碰……”
“……不需要，道歉啊。”
尽管声音不大气势也完全不强，百珞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秋杉的话语停了下来。
心情上来讲，真的非常希望今天先这样立刻解散算了，但百珞还是没有退却，就这样站在秋杉面前。
“因为，不管是随便推开门进来这里也好还是使用我的能力也好……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自作主张。”百珞微微苦笑，“所以，就算有需要道歉的人，也绝对不是你而是我。”
“没那回事，百珞才，不需要道歉呢！”用手臂抹了把脸，秋杉抬起头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语气却坚定地说道。
“那么，今天就这样解散可以吗？”头脑中还有着有些难形容的不快感觉，但是比起先前略微送了一口气的百珞说出了顺应心情的话语。
“嗯。”
秋杉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那个。”在道路的分叉口道别后，秋杉叫住了百珞，“事到如今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那个……希望不要对我有奇怪的误解。”
“当然不会，”百珞郑重其事地点头，“我这边也一样。”
于是，在这样回答完毕后预料之中的看到了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颜。
该怎么说，似乎觉得大概能够安心了。
不希望看到她露出悲伤的表情。
如果身边有人悲伤的话，自己也会悲伤。
所以，就连脑中那股难以言喻的不快感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只是，小事而已。
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作出让步、微小的牺牲，如此一来就能收获自己想要的“幸福”。
没错。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将来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九 放学后的空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