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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争执 ...

  •   “师兄,弟子去打听了一下,奕剑听雨阁上下都说这御剑使与掌剑使从小一同长大,总角之交,情份极好,后来又一同去了太古铜门御敌一战成名,之后便遁迹于江湖,直到奕剑听雨阁出事后才回来”
      七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不过说来也奇怪,御剑使做为陆南亭大力培养的下一任奕剑听雨阁掌门人,年逾二十八未曾婚配倒是情有可愿,只是掌剑使正当芳华妙龄,八大派前来求亲的不少,她却至今孑然一身,连个绯闻都没传出来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七弦站起身往殿外走去,“听说御剑使与掌剑使同住云华殿,刚好闲来无事,不如去拜访拜访”
      月色如歌,清笛吹夜,夜阑横笛于唇,笛声清越飘渺于天际。
      黎浅素手拨弦,古琴悠扬与笛声交织浮于人间,以声寄情,一唱一和配合的极是完美。
      二人眼波流转间,一个惊羡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满满的俱是浓的化不开的情意。
      “好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有人朗笑拍掌而来。
      “铮——”琴声戛然而止,黎浅指尖渗出血珠。
      夜阑皱眉,眼神沉下来,捧了她的手细瞧,“可伤到了?”
      黎浅摇头,“皮外伤,不碍事”
      夜阑这才转头看向来人,“贵使不在自己殿中歇息,跑云华殿来有何贵干?”
      月色下禇衣公子一拱手,温润如玉,“在下七弦,当年太古铜门前也曾与两位有一面之缘,你我年纪相当不如就以朋友相称如何?”
      夜阑丝毫不介意多一个朋友,但她介意七弦时刻粘在黎浅身上的眼神,她刚想开口,黎浅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话。
      “自然可以”
      于是当晚七弦走后,两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争吵。
      “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七弦他……他对你是什么心思吗?!”
      黎浅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奕剑听雨阁百废待兴之际,七弦又是那样的身份,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夜阑是真的火了,见她默不做声也不辩解更加烦闷,“也是,他人品相貌身份都是上乘,跟着我能有什么啊!什么都不能给你,连明媒正娶都不能,更不可能生儿育女!”
      “我没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纵使他人有万般好,我何曾留恋过一眼。
      “你还没有!”夜阑提高了声音,面色阴骛像一只困兽,“当初你口口声声说你对谢韬没有感情,可是他死后你一蹶不振,甚至!你扔了自己的佩剑把他的佩剑带在身边整整六年!你说,你对他没有感情?!”
      “够了!你纵使对我有千般万般不满,又何必拿一个死人说话!”黎浅往后退了几步,鼻头一酸,眼眶微涩,她抬头拼命忍住。
      回到奕剑听雨阁的第二天,黎浅便去以前的厢房找到了那年中秋她送她的梨花灯,把它带回了云华殿放在枕边。
      夜阑一把拿过来摔在地上,琉璃灯盏碎了一地,黎浅捂住嘴唇有些不可置信。
      “我真是瞎了眼!”她转身拂袖而去。
      “夜阑!”身后隐有哭腔传来,她脚步顿了顿,并未回头,消失在了长廊深处。
      夜阑走后,黎浅一个人在黑暗中静坐了许久,她微微绻起膝盖,把头埋在双膝中,就像小时候那样,只是却再没有人来安慰她。
      西辞提了灯,悄悄摸进来,轻轻喊了声师傅,黎浅抬起头看他爬上烛台把灯点燃。
      “师傅……是不是夜师叔又欺负你了……”他小心翼翼绕过满地琉璃碎片,跑到她身边蹲下。
      这个孩子虽然资质不高,但心地却是极好,黎浅苦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她很好……”
      “师傅也很好……师傅你教我的剑法我已经学会了……师傅我使给你看好不好?”
      “好,师傅要把这里收拾一下,你先去罢”
      她站起身,一片一片地从地上拾起琉璃碎片,一不小心割伤了手,有血珠从指尖渗出,她仿佛没有了痛觉,脸上是一片麻木。
      纵使物品能复原如初,可是心境已回不到当初。
      有村民来报山下有狐妖作祟,夜阑带着人下山除妖,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个红衣女子,说是无意间救下的,于是门派里便没有人再问。
      这些天夜阑除了练剑还是练剑,南音在一旁看的烦闷至极,“你这个人现在怎么这么无趣,除了练剑还是练剑,以前陪着你的那个小姑娘呢?”
      夜阑眉头一皱,剑锋直指她而来,“聒噪!”南音吓的哇哇直叫,一把扔了手中正在嗑的瓜子奔逃起来。
      “小心!”熹光殿建于万仞悬崖之上,南音光顾着逃命去了却一脚踩空,夜阑御剑飞身而上,千钧一发之际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飞剑上。
      南音一张小脸吓的花容失色,紧紧揪住夜阑胸前的衣服不撒手。
      今日本来是想来看看她,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幕,曾几何时,她也拥着她遨游天际,览遍大好河山,如今景色依旧,只是人事已非。
      她闭了眼不忍再看,手里提着的是她昨晚刚修补好的梨花灯,她想告诉她,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虽然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喜欢,可是十六年来的陪伴,对她的感情已不是喜欢那么简单。
      可是……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她将花灯放在廊下,转身一步一步离去,山风吹过,寂静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从她脸颊跌落砸进泥土里。
      回到奕剑听雨阁,她是高高在上的御剑使,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夜阑。
      她一生无悲无喜,无牵无挂,亦不懂情爱,是那人与她朝夕相处温柔以待霸道地占有她的身子,让她尝尽世间情爱酸甜苦辣。
      她还记得江南树下的两坛梨花白,大抵也是没机会回去的了吧。
      她还记得那个春节小院里简陋的婚礼,大抵以后会有别的女子取代她站在她身边。
      饮尽这杯酒,愿你今后前程似锦,半生无忧。
      黎浅举起酒壶,辛辣酒液入喉,她低声笑起来俯在案上,扫落了数个酒壶,一室酒香弥漫。
      “西辞!你师傅呢?!”夜阑眉眼满是焦急,一把拉住了正在云华殿洒扫的西辞。
      “师傅……”西辞想了想,“中午看她提着一盏梨花灯出去了,不知去哪,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哎,夜师叔,这灯怎么在你这儿?”西辞指着她手里拿着的梨花灯,问道。
      话音刚落,那人已如流星消失在天际,那一夜,夜阑翻遍了整个奕剑听雨阁,最后在她从前住的幼年弟子厢房找到她。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柩洒在那人身上,美人醉卧,白衣胜雪,风姿卓越。
      她放下灯,悄悄走过去,那人似有所警觉,一声低喝:“谁!”
      同时利剑出鞘,寒光闪过,已攻到她面前,夜阑几个轻拨化解了她的攻势,夺下她的剑。
      “是我”夜阑声音嘶哑,连日来不眠不休一闭上眼都是她的音容笑貌,如今朝思暮念的人就在眼前,她忍不住想去抱一抱。
      黎浅却退后了几步,摇摇头,“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夜阑握紧拳,指甲深陷进肉里也不能抵挡心里的痛十分之一。
      “黎儿,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相伴十六载,纵使你我不能明媒正娶也已拜过天地,我曾以为你是我一生的依靠,是我最后的归宿”黎浅说着,又去拿酒,“可是到最后,原来世间情爱都是如此情不如纸,不堪一击”
      她灌的急,冰凉酒液顺着脖颈滑下,夜阑劈手夺下她手里的酒壶,把人抵在桌子上低头去吻她。
      黎浅以前纵使反抗,那也是带着一丝微妙的欲拒还迎,这次却是一招一式通通往她身上招呼。
      夜阑在受了她一掌之后,心里怒火一层一层往上涌,夹杂着心疼懊悔嫉妒让她丧失了理智,她扼住黎浅手腕上的脉门微微一用力。
      “你别逼我废了你的武功!”
      黎浅闭上眼,她毫不怀疑那人会说到做到,她从来都是那么专横骄傲的一个人,容不得别人半点反抗半点拒绝。
      她低声笑起来,泪花四溅,“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想要就收回去罢,我要这身武功何用”
      她想要的无非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她缓缓抬起手,放在了自己额上,指尖泛起青光,那是自废武功的心法。
      夜阑眼底闪过一丝阴骛,抬手一掌击在她胸口,黎浅嘴角溢出鲜血,右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你是我的人,我许你生便生,让你死便死”她把那人推倒在床上,去撕扯她的衣裙,黎浅想护住自己却已是无能为力。
      “黎儿……别反抗我……我好想你……”她埋头在她身上低喃,滚烫的唇寸寸熨烫过肌肤,黎浅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她仰头看着那人英气的眉眼,剑眉入鬓,薄唇紧抿,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十六年的人。
      从一无所知到情根深种,向来都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是今夜过后,她与她终究回的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黎浅不再反抗,夜阑便温柔了许多,进去的时候黑暗中她摸到黎浅满脸是泪,于是低头去吻她的额头。
      她瘦弱的身子在她怀中瑟瑟发抖,似风中无依无靠的一叶孤舟,她满脸是泪,哭声却压抑而细微,像极了第一夜她在她怀中颤抖,在她身下婉转低吟,虽是痛极却仍然尽力迎合她。
      她想起边关十里长风,她依偎在她怀里浅眠。
      她想起江南新婚之夜,她端起那碗酒巧笑倩兮,说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她想起她埋在树下的那两坛酒。
      她想起许多往事,明明过了那么久却依然历历在目。
      “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对你说话……”骄傲如夜阑,头一次在她面前低头认错,“我不像你,什么都埋在心里不说,我知你对我有意,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嫉妒”
      黎浅捂住唇,压抑的哭声把她的心揪成一团,于是夜阑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抱紧她,“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其实黎浅喜欢拥抱多过于床事,两个人豪无防备地敞开自己,肌肤相贴,耳鬓厮磨,不为激情,只是静静相拥。
      然而她还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夜阑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别哭,你不原谅我没有关系,你不爱我了也没有关系,我会重新走进你心里,时间会证明一切”
      就当是最后的放纵吧,黎浅缓缓闭目,抬起下颚第一次主动去吻她,小心翼翼满含生涩。
      夜阑一惊,随即拥紧她,缓慢而激烈地回吻她,渐渐夺回了控制权,于是再也没有黎浅插手的余地。
      一饷贪欢,梦里不知身是客,夜阑需索无度,黎浅终是累极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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