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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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凉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雪白，他动了动疼痛的脑袋，然后发现自己的右手里握着一截皓腕。那个女孩子正盯着窗外的星光发呆，侧脸静谧美好，长长的黑发柔柔地垂在肩膀上。
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破坏这如画的一幕。最近每一次的见面都是如此仓促突兀，记不起来有多久，再没这样好好地看她一眼。
这时，阮星言习惯性地转过头查看吊瓶和点滴，就这么迎上了他的双眼。他的眼睛还是美得不像话，因为生病的关系脸上卸下了工作时的冷硬和面对媒体时的圆滑。嘴唇有些苍白和干裂，睫毛微微颤着，清澈的眼里好似映下了细碎的星光。换过的病服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令女人都要嫉妒的雪白肌肤，身体清瘦但不似少年时的单薄，有微微偾张的紧致肌肉。脸上的表情脆弱无辜。
面对这样的他，她有些没有办法，连一瞬间准备好的冷言冷语也失忆了般。
她扭过头去。
半晌，别扭地吐出一句：“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
“哦。”芥川凉没有什么大反应。
哦什么哦！神经病，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担心，她跟着瞎操什么心！
阮星言生着气，忍着没有回过头去。
突然，手腕被人猛地一拉，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芥川凉在阮星言反应过来的一刹那手脚并用地制住了她。双臂紧紧锁住她的纤腰，脑袋歪在她的肩窝里，像个孩子般软软地撒娇。
“阿星……我头好疼……”
什…..什么？！芥川凉向自己撒娇？阮星言活了两辈子也没碰见这样的事。上辈子他们还没结仇的时候他有他的骄傲，她也有她的矜持，谁都没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下辈子结仇后更是避而不见了5年，5年后他们中间隔着阮月笙林佩芝隔着千山万水，他怎么还能这么毫无顾忌地……
女孩子一开始拼命挣扎着要脱开身，听完他的话后却慢慢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地任他靠着。
芥川凉一开始心里还有淡淡的喜悦，片刻后却感到有丝不对劲，接着肩膀上就传来了凉凉的湿意。
他有些慌乱地将她的头扳过来，对上了阮星言通红的眼眸。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病房的门就被拉开了，露出了一张可爱甜美的脸蛋。
“凉哥……”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林佩芝的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她勉强笑了笑，“原来有凉哥哥的朋友在啊。”
阮星言已经猛地推开了芥川凉站起，使劲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冲她笑了笑。
“我正准备拿包走呢，不小心绊了下脚，好好照顾你未婚夫吧。”下巴朝对面点了点，然后迅速抄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芥川凉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眼里有些寒凉。
阮星言逃也似地奔出了医院。难看死了，简直像被撞破偷情似的。她自嘲地笑了笑。
回到家打开灯的刹那，一架雪白的三角钢琴正静静坐落在客厅一角。她等了许久的老伙伴终于从维也纳飞来了。阮星言慢慢走了过去，像抚摸情人般温柔地摸着光滑的钢琴表面，接着是整齐的黑白键……她坐下来，将脸轻轻靠在琴键上，残留的流水滑落下来。
还是你好，永远不会离开和背叛。
许久后，客厅响起一段淡淡忧郁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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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0月，离年末的比赛也仅仅剩下两个月不到的准备时间。
这天莫斯要求阮星言盛装出席晚上的一个酒会。阮星言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等到了现场她明了一切铁青着脸要拒绝的时候，莫斯冷着脸猛地掐了一下她的手臂。
“你答应过我什么。”
阮星言恨恨地闭上双唇，努力平息了一下。
“乖。”莫斯像拍小狗一样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举着高脚玻璃杯走向人群。
“哎，胡老师，好久不见啊，幸会幸会。”
阮星言管理了一下表情，站在原地不动，静静抿了一口酒。
这是一次打着“聚会”名义的“贿赂”。她有点明白莫斯的意思，想让自己在钢琴比赛开始前先在候选评委们面前混个脸熟。从这次邀请的人物就可以看出来了，都是音乐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阮星言纵使再不喜欢这种场合和心机，也没有办法拒绝莫斯的一番好意。
而且，虽然她在国外多年，曾经的17年也淫浸在祖国的大氛围下，深知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当年选秀节目火爆一时的时候她也有自己喜爱和支持的选手，最后却都在至关重要的决赛中被pk掉，当时也曾遗憾可惜，后来看了报纸上陆续曝出的黑幕才知，原来评委们与选手们之间一直存在某种微妙的关系。这个选手是自己的弟子，或者那位选手的老师跟自己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给分的时候都会受情感的影响。当然比赛的时候这种关系被遮掩得很好。赛后的曝光也很大一部分是为了炒作刚刚出道的新秀。
可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主动去做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斯觉察出了阮星言的心理状态，一边晃了晃杯里的红酒，一边漫不经心地晃到了她边上，碰了碰她的酒杯，在她耳边咬着牙低语。
“给力点啊小祖宗，不要让我看上去像个要卖掉雏妓的老鸨ok？”
阮星言扑哧一声笑了。
接下来的事情在她的配合下顺利了很多。出于对音乐的尊重，许多国内业界的老前辈在听闻她的履历后都若有若无地朝她点了点头，表现出对这个新人在即将到来的比赛上的期待。尤其是一个姓邢的阿姨辈钢琴家，据说她当年也是年少成名的典型，曾经一曲惊四座。在知道星言是伍斯特韦德的嫡系弟子后亲切地拉住了她的手。
“天哪，韦德大师是我年轻时候最崇拜的当代钢琴大师。以前还有段疯了似地想投在他门下的日子，可惜失败了。”她略显遗憾地耸了耸肩。
“真羡慕你！期待你的表现。毕竟莫斯好久没带新人了，能值得他如此大动的人你可是近年来的第一个。”她少女般地朝阮星言眨了眨眼，似知道她心里的芥蒂。
“还有，下次如果有机会，也见一见我的徒弟吧。我有预感，你们会很合得来……”最后，她附在阮星言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阮星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这场晚会也不算一无所获，认识了个很有趣的阿姨呢。
阮星言自己随意地走着，有时也顺着莫斯一起上去敬杯酒，不过她只敢轻轻地抿上一口，莫斯倒也没有在这方面为难她，他有作为一个绅士的底线，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经营的终究是艺术家而不是女艺人。不需要那么掉架子。
可是事事都有意外。
当阮星言看到那张满脸横肉的脸时，脑袋一下嗡地响了起来。
57岁的黄祥在阮星言甫一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了她。当年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其实能够认出她倒不是他的记忆力如何出众，而是人向来对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充满了某种特殊的情结。今晚这种情结在黄祥心里就格外强烈。当年他对阮正开口说想要他的二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其实是个藏着隐秘心思的借口。他倒也不是多欣赏这个女孩子的琴技，在他心里琴技比不上床技口技。他只是有着某些异于常人的“癖好”，比如尤其喜爱擅长音乐的美丽少女。刚好阮星言长得又格外对他的胃口，大大的充满灵气与纯洁的眼，小巧精致的脸蛋，水嫩的双唇，干净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双修长纤细的腿，不知道缠住他的腰晃动的时候是怎么一副撩人的画面。
光是想象就已经让黄祥激动的有些硬了起来。他狼狈地转过一个角度调整了一下。
只是实在可惜，本来以为拿捏住了阮正的软处可以肆意威逼利诱的时候，那个死丫头却逃到了国外。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今天还不是重逢了。哈哈哈哈，老天助他。男人猛地灌了一口酒，拔开塞子拿了一瓶烈性伏尔加和一个新杯子，缓缓走到了阮星言面前。
“小侄女，别来无恙？”他抑制不住地笑着，以至于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
阮星言有一瞬间的慌乱。她看着那个恶心的老男人把伏特加飞快地倒在干净的杯子里，然后递给了她。
不多，刚好半杯，足以让她醉死过去。
她暗暗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为难。喝还是不喝？喝，她肯定失态，说不定还会吐。不喝的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会找些不痛快，她不痛快不要紧，可要是毁了酒会毁了刚刚社交来的好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
黄祥见阮星言不出所料地犹豫了，立马板正了脸色冷冷地大声训斥道：“怎么，觉得黄某不够面子，还没有资格让你喝点酒吗？”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以至于很多人都停下了交谈朝这边看来。
莫斯发现了不对劲，马上倒了酒在自己的杯子向阮星言的方向走去。
阮星言使劲闭了闭眼，扬起酒杯就要张开唇。
远远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不好意思，舍妹胃不太好，可以让我代过吗？”
作者有话说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