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翩跹》星麒

2、第二章

　　回到京城后一个月时间，慕静言慢慢适应了这里的气候。早以忘记了一个月前自己在苏城感月伤花的时候了。看得落枣也不得感叹一句。慕静言日子过的快活，可在慕府的另一端。可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啊。
　　沈姨娘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用手将自己的裙摆搞干净了。这才将目光怜悯般的送给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嫣儿，你别怨姨娘心狠。你上有嫡姐，下有庶妹。这么多的敌人，姨娘不得不对你严苛啊。”沈姨娘边说边蹲下来。在此之前，沈姨娘便是驱走了丫鬟，只让心腹之人在门外守着。此刻，门窗严关。屋内光线昏暗的不行。沈姨娘的脸处于其间。慕静嫣一时之间有些害怕。只听得沈姨娘靠近自己的耳朵，轻声说道：“姨娘要你出色，不仅在慕府，还有整个京城。你是庶女，要想在京城立足。姨娘的身份不够。所以，只有靠你自己了。”慕静嫣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嘴巴吃惊的张大，愣了许久，才冒出来几个字：“姨娘。。”
　　沈姨娘笑着将慕静嫣扶起，将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嫣儿生的这般漂亮，定不会负姨娘所望。”
　　“姨娘。。那。。嫡姐呢？”慕静嫣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沈姨娘，忍不住发问。
　　沈姨娘也不说话，只强制性的扯着慕静嫣的手臂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拉开暗格。从中拿出一本书。书是线装的，翻开书页已有些泛黄了，翻书间，还能闻到些许的霉味。慕静嫣当下有些反胃，奈何沈姨娘一副要入魔的模样，也只能硬生生忍着。沈姨娘将书塞到慕静嫣手中，“嫣儿，回房再看。”慕静嫣纵然心中有疑，却也只是行了一个礼，便是退下了。带上自己的贴身丫鬟络儿，回到了房中。喝退了众人。小心翼翼的打开书，如饥似渴的看着。。。
　　“娘亲，娘亲。”慕静言蹦蹦跳跳往陈茗住的地方来，看的身后的落枣小心脏一颤一颤的。我的小姐哟，你可慢点。
　　“这大老远的，就听见大小姐这嗓子了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青丝打了帘子，从里间出来，取笑道。
　　“青丝姐姐别取笑我了。”慕静言终于停下脚步，额头上微微冒出汗珠，在太阳下微微闪着光。就连发髻上的两个小包子也凌乱的不行，青丝笑着取出手帕，替她擦去额间汗迹。然后，又替她整整衣冠，这才放心她进门。 　　“娘亲。”慕静言飞快扑了上去。娘亲脸真软。
　　可谁知，陈茗厉声呵斥：“身为慕府嫡小姐，不懂礼仪，不给弟弟妹妹做一个榜样，反而衣冠不正。你可有半点世家小姐的风范？” 　　慕静言一时之间愣愣的：“娘亲。。”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无辜。她不懂，在苏城不还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一回京来，娘亲就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不复在苏城时的宠爱，还几近严苛。慕静言看向陈茗，陈茗别过脸，不让慕静言看见她眼中的无奈与不舍。
　　“青丝，将大小姐带出去。在墨韵院前跪半个时辰。”慕静言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娘亲，不做任何抵抗，就被青丝拉了出去。慕静言跪在地上，就在青丝往里屋走的时候，她扯扯青丝的裙摆：“青丝姐姐，娘亲怎么了？”青丝蹲下来，只见她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无措与迷惘。一时之间，想到自家夫人的计划，再看看眼前小小个的慕静言，怜惜涌上心头：“小姐放心，夫人只是。。”只是什么？她怎么讲？只是夫人要把你培养成皇妃？只是慕府需要一人在皇帝身边吹吹枕头风？青丝也不知该讲些什么，只是将慕静言的小手从自己的裙摆上扯了下来，然后握在手中，“小姐，夫人终究是你的娘亲。”言下之意很明确：夫人不会伤害你。 　　青丝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慕静言一人跪在院中。陈茗是掌家主母，时近午分，各种婆子、娘子都出现了。人人都奇怪望着慕静言。陈茗对待下人一直都很宽容，除非犯了大过的人，也只是小惩大戒一番罢了。怎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
　　陈茗看完下人递上来的账本，这才看向院中的慕静言。嫩绿的裙摆层层绽开，裙摆上绣着浅浅的鄂梅。慕静言背挺得直直的，丝毫不在意来往婆子的注目。 　　“夫人。。”青丝将一碗药乘了上来。粘稠的黑色中药飘散出苦涩的味道，盛在白玉小碗中。仅仅只是这么一点，青丝也觉得苦涩的味道像是要夺去她的呼吸一般。
　　陈茗接过汤药，微一皱眉，便是利索的喝了下去。而后，陈茗唤住了青丝，“青丝，你过来。”青丝微微诧异，却还是走了过去。她走近陈茗身边，蹲了下去。用自己的手包住陈茗的手，像是知道陈茗要说什么是的，青丝开口：“夫人，奴婢知道您要做什么。奴婢也知道，夫人为什么这么对待小姐。”陈茗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暖，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泪水便是盈满了眼框：“青丝，我命不久矣。。”看到青丝微微张口，陈茗打断她：“青丝，你也知道。娇娘这孩子是被我给惯坏了的。以前，我以为自己能保她一世平安。现在，恐怕是不行了。青丝，你听我说。待我离开后，你便同白嬷嬷一起去娇娘身边伺候吧。你们两个是看着娇娘长大的，我也算放心了。”说完，青丝终于忍不住，豆大的泪珠落下。她明白，陈茗这些话便是有些交代身后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