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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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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女孩,眼下有明显的乌青,原本清秀的面孔却透出憔悴苍白,此刻她站在那,腿脚已开始细微颤抖,却依旧倔强的坚持着。
一天一宿了,萧玉景生死未卜。
灾祸突如其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訾颜不敢想,若是他不能醒来,她如何原谅自己?
那天去雪场,返程赶时间才走了高速,途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路面湿滑,前方路口一辆侧翻的卡车虽然踩了刹车,可耐不住强大惯性扑面而来。
他本能地往右打轮,然而瞬间改为向左打满,电光火石间生死一线,訾颜如何不懂,他存心偏向自己,好让副驾驶位最大程度躲开迎面撞来的卡车。
“不要!”訾颜喊得歇斯底里,没等她喊完,猛烈的撞击迎面而来。
“砰——!!”
急救室,訾颜只是左臂骨折,虎口破裂,还有几处并不严重的软组织挫伤,骨头复位后打上石膏,还没开始处理外伤,她便再也待不住,脚下生风往二楼去看萧玉景,身后听见医生和护士扯开嗓门大喊:
“小姑娘,外伤还没处理——哎!跑慢点,小心刚打的固定!!”
直跑到二楼走廊尽头,看见抱着肩膀站在手术室门口的萧雨。两个慌乱无助的女人不发一言只紧紧抱住彼此。
手表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的刺耳,勾起满心焦躁,两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牢显示手术中字样的指示灯。
20多个小时后,主治医生出来,极其严肃的下达了病危通知:
“病人有脑淤血,多脏器挤压引起的肾脏衰竭,胸骨、肋骨、胯骨多处骨折,中枢神经受损引起重度昏迷,不排除病情随时恶化可能,家属要有心理准备,现在转ICU重症病房,每天严格限制探视时间。”
訾颜竖起耳朵,一个字也不敢落下。
不排除病情随时恶化可能,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訾颜不是不懂这些话意味着什么,然而,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玉景,那个昨天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玉景,为她不惜一切的玉景...
强打的精神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訾颜双膝一软,几乎瘫软在地。
一旁的护士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訾颜:
“小姐,请你打起精神。”
“嗯,我知道,知道...”訾颜默默蹲下,脑袋紧紧埋在腿间,两行泪无声无息模糊了眼眶,她好狠,为什么此刻躺在ICU里的不是自己,那样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样汹涌的痛苦和愧疚。
她抽噎个不住,肩膀也跟着起伏,许久,一双纤瘦的手揽上她单薄的肩:
“訾颜,我们得打起精神,他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我们不能先垮掉。你受伤了,需要休息,听我的先回去,这两天我请了假,有消息马上打给你。”訾言看看萧雨,玉景的孪生姐姐,明明只有二十五岁年纪,乍然一看像老了十岁,原本清亮的杏眼透着疲惫却坚韧。
“姐…”訾颜刚一开口便忍不住带了哭腔,咬咬唇勉力忍住,怕影响到她原本就低落的情绪,“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走在路上,许是滴水未进,脚步有些虚浮,可即便回去,她又哪能睡得着?
想了想,訾颜还是去了离医院最近的横山寺。
走进正殿跪下,她点燃一炷香,双手合十,虔诚默念:
“大慈大悲的佛祖,我从不曾向您祈求什么,可是这次拜托您保佑玉景挺过这一劫,他为我受伤生死未卜,只要他平安活着我愿不惜一切代价,恳请成全。”还狠狠叩了三个响头。
一切代价?包括生命?
因缘际会,往生轮回,冤孽报应,向来如此,和该如此。
午后,自窗棂缝隙透进的阳光把前殿映得明亮而温暖,虔诚祈愿的兰汀没有看到殿内的金色佛像倏然闪耀出强光,一个深邃的漩涡瞬间把她紧紧卷进里面……
混混沌沌中,訾颜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声音:
“萧玉景命不该绝,此番劫难因有一魂三魄遗失他处,分别寄存于异世四个阴年阴月阴日所生之人体内,倘你能在中元节前寻齐,补上魂魄之缺,便救得他性命,当然,你要付出相应代价。”
“什么代价?”她心里想着,却不妨有道声音代她说了出来。
“情爱两绝,时空永隔。”
“只要能救他,我愿意。”
訾颜虽然意识不清,但听到有方法救萧白一命,哪怕刀山火海,龙哪怕潭虎穴,这样一想,她便开始计算,到中元节,还有整整九个月。
“当然要试,我一定在中元节前寻回,只是,你确定玉景的身体能撑到那时?”
佛光一闪,訾颜颈上多了条灵石项链。
“生死有命,造化弄人,你莫要辜负这场佛缘。”
恍若时空塌陷,岚汀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待她再度醒来,却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