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初见》荞**仁

83、（二）

　　莫炯炯就这样被一个陌生大汉抱着飞檐走壁了一会儿，最后在一个客栈停下，陌生男子翻进窗户，将莫炯炯小心翼翼地放下来，借着微弱的烛火，两个人互相瞪视着，相对无言。
　　莫炯炯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大哥？大兄弟？你你你……是干嘛的？”
　　男子眨了眨眼睛，一副如梦方醒的恍惚模样：“我……我……唔，你看。”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本卷宗，莫炯炯展开一看，差点没吓破胆。
　　“这这这……不是泗水夏家的秘籍吗？”
　　男子点点头，把卷宗重新揣回怀里。
　　“不对啊，这东西不是归一教想要的吗？”莫炯炯皱着眉头在思索电视剧里的剧情：难道是他记错剧情了？
　　男子一脸坦然：“我就是归一教的人。”
　　“哦……你说啥？”
　　男子又重复了一遍：“我就是归一教的人。”
　　“……不对啊，电视剧里不是派那个左使来取秘籍的吗？”
　　“我就是归一教左使。”
　　“哦……啥？你就是东云忘川？”
　　“你识得我？”
　　识得才有鬼哩！莫炯炯掰过男子的脸对着光亮仔细看，这人五官端正，面部间俱是男子才有的阳刚之气，脸上的表情少到可怜，丝毫不像电视剧里描写的眼波流转，柔情万千，随便一个媚眼就能迷倒万千少女的归一教左使。
　　东云忘川被莫炯炯这般盯着，不一会儿眨了眨眼睛，脸颊居然泛起一丝红晕，只是依然面无表情。
　　卧槽卧槽，这什么设定？
　　莫炯炯吓了一跳，慌忙放开东云忘川的脸颊，连忙后退了两步。
　　“不……不对啊。”莫炯炯还是难以相信，“你……你不是要灭了夏家满门吗？”
　　“……啊？”东云忘川想了想，“啊……如果被他们发现的话，的确是要灭门的。”
　　“等等啊！你这样不按照剧本来要闹哪样？”莫炯炯已经完全混乱，他也不管东云忘川能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像竹筒倒豆子一眼说着，“你你你，不灭人家夏家的满门，男二要怎么出场？男二不出场怎么帮男主灭了魔王？你这你这，完全不按照剧本走，你你你你……让我怎么回去？啊啊啊，气死我了！”
　　东云忘川一头雾水地看着莫炯炯大喊大叫，知道莫炯炯说到“回去”二字时耳朵才动了一动，一把抓住正在发疯的莫炯炯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回去？要回哪去？”
　　莫炯炯叹了口气：“回家。”
　　“你家在哪？”
　　“中国。”
　　“……那是什么弹丸小国吗？”
　　厚，敢说我大天朝是弹丸小国？5000年历史，四大发明，外加八大菜系分分钟秒死你哦。
　　莫炯炯已经彻底懵了，一脸自暴自弃地模样碎碎念：“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国家，我的国家可好了，没有奴隶制度，讲究人人平等，街上有车子有超市有网吧，晚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玩……”
　　东云忘川听不懂，但是他听出来莫炯炯是真的想回去，他那张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别回去。”
　　“啊？”
　　“我让你过得很好的，不会比在你那个国家差。”
　　莫炯炯哭笑不得：“大哥……不是这个问题啊。我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我的父母，我的朋友都在那里，不是你一句能过得好就能让我放弃的啊。”
　　东云忘川愣愣地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脸上尽是焦急的模样。
　　“那……那你家是不是特别远？”东云忘川忙道，“是不是要走上好几个月才能到？那么远，一定不方便吧！你先答应我留下来好不好？等到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送你回去。”
　　“时机成熟什么鬼哦，你这明显是敷衍的说法。”
　　“不不不，反正你先留下来……我……”
　　“再说了，我家不远，也就一个下水道的距离。”
　　“啊？你是泗水本地人？你是哪家哪户的公子？我……我去和你的父母说……”
　　“说什么？”
　　“不知道城外还能不能打到大雁……”
　　“……为什么要打大雁？请爱护大雁好吗？大雁它很无辜的！”
　　“我这次出来财宝没带多少……这样，要不然你先随我回去一趟，我取了银钱来再去拜访你的父母。”
　　“……所以说为什么要带银钱给我父母啊，还有摆脱不要让我跟着你好吗，请让我直接回家好吗？”
　　“不好。”
　　莫炯炯只觉得身心俱疲，和东云忘川没有办法交流，自暴自弃道：“我也没办法回家啊……最起码现在……”
　　东云忘川闻言眼睛一亮：“你被你父母卖到夏家了？”
　　“……并没有。”
　　“那你是和你家人断绝关系了？”
　　莫炯炯叹了一口气：“大哥，你真不想点好啊。”
　　东云忘川看上去有点委屈。
　　“诶，不对啊。”被东云忘川插科打诨半天，莫炯炯突然想起来最重要的一点还没来得及问，“说起来，你去偷秘籍，把我抱来干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夏家什么人吧？”
　　东云忘川脸上浮着红晕：“唔……唔……就是……就是觉得你好看……”
　　“……大哥，你是个gay？”
　　“‘给’？那是什么？”
　　“咳，没什么。”莫炯炯扶额，“大哥……你看人家家里的花瓶好看，你也不能随手抱着就跑吧？”
　　“你不是花瓶。”东云忘川正色道。
　　“这我知道。”
　　“你不是花瓶。”东云忘川又重复了一遍。
　　莫炯炯又叹了口气，放弃了和东云忘川的交谈。
　　“你……叫什么？”东云忘川看着莫炯炯脑袋上的卷毛，问道。
　　“莫炯炯。”
　　“炯炯。”
　　噫。
　　莫炯炯打了个寒战，虽然东云忘川这两个字喊得平平淡淡，但莫炯炯总觉得听着有点瘆人。
　　“……干嘛？”
　　“没事。”东云忘川笑了笑，伸出手去抓莫炯炯脑袋上的头发。
　　“你干嘛？”莫炯炯脑袋一歪，躲了过去。
　　东云忘川怔了怔，颇显遗憾地放下手，指了指床：“你睡吧。”
　　“……啥？”
　　“早些休息。”东云忘川严肃道。
　　“不是，你别跟我转移话题，你这一堆的事情咱还没理清楚呢。”
　　“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的。”东云忘川不容置喙地将莫炯炯推倒在床上，给他掖好了被角，“你先休息。”
　　……这是拿我当小孩了吧……
　　莫炯炯无奈，然而被子里暖呼呼的，他又是个心大的人，居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东云忘川看着莫炯炯的睡颜，心下一动，偷偷靠近过去，在莫炯炯白嫩嫩的脸颊上轻轻地香了一个。
　　亲完后，东云忘川马上抬起脸拉开距离，生怕莫炯炯醒来发现，但是看着莫炯炯睡的依然沉，马上又大着胆子坐回去，一脸满足地盯着莫炯炯看。
　　莫炯炯一觉睡醒，东云忘川已经为自己打好了热水，忙前忙后地帮他洗漱，跟一个小厮似的伺候着他，洗漱完，东云忘川又拿来一套新的衣服帮着换上，最后再领他到餐桌前，上面满是瓜果点心。
　　莫炯炯眼睛有点发直，拿着筷子半天不敢下手，生怕里面有毒。
　　东云忘川坐在一边撑着脑袋看着莫炯炯：“不合胃口？”
　　莫炯炯无语：“……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不是，你这……”莫炯炯想不明白，“你说你对我那么好有什么用？不对，你把我抓来有什么用，难道要我给你算命？不是吧，大哥，我不会算命啊，我之前都是瞎掰的胡扯的。”
　　“……”
　　“难道你要让我教你跳广场舞？”
　　“……你吃。”
　　“不是，这这这，无功不俸禄啊。”莫炯炯放下筷子，“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东云忘川眼睛一眯：“你觉得我对你好？”
　　“除了你昨晚把我掳走这个举动……”莫炯炯想了想，“其他的说真心话，真的超好的。”
　　“那……”东云忘川笑着道，“你要不要报答我？”
　　莫炯炯背后一凉，警惕地盯着东云忘川。
　　东云忘川笑了笑，捏起一个蒸糕递给莫炯炯：“你多吃些，一会儿咱们赶路。”
　　莫炯炯不敢接：“赶什么路？”
　　“我要向教主复命啊。”
　　“那你去便行了，我……”
　　东云忘川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你不随我一起去？”
　　莫炯炯哭笑不得：“不是，问题是我随你去做什么……”
　　再说了你教主是个大魔头，我上赶着往反派那边跑干什么？找死吗？
　　诶，等等，找死的话是不是就能穿回去了？
　　东云忘川捏着蒸糕：“你要去，你必须在我身边。”
　　莫炯炯盯着东云忘川，虽然很想问一句凭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太敢问。
　　算了吧，莫炯炯放弃地咬下东云忘川手上的蒸糕，一边嚼着一边哼哼：“不是啊，哥，你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怎么玩啊？”
　　东云忘川看着莫炯炯，一脸不知所云：“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
　　莫炯炯放弃了和东云忘川沟通，闷着头一口一口地吃起早餐，一上午都没有和东云忘川再说一个字。
　　直到他看见了城门上那张画着自己肖像的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