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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新人海贼 ...

  •   攒了一整年假期,希尔罗少校终于拥有了一个长达一整个三月的假期,她决定找一个在“海军可以监察到的范围内”度个假。
      领到一笔丰厚的月薪和任务奖金后,她愉快地搭了卡普出任务的顺风船穿过无风带,下船后打发走一年里翘班三百天还对她的带薪假期表示羡慕嫉妒恨的爷爷,买了点东西优哉游哉地再穿回无风带往颠倒山去。
      因为提前和灯塔管理员库洛卡斯爷爷打过招呼,所以颠倒山的塔屋里已经准备好了几天份的食材。
      库洛卡斯留了字条拜托她照看拉布,说是画画用的颜料没有了,要亲自去添置。
      笑笑想起拉布肚子里画的好大一副天空,深觉库洛卡斯就算改行画画也是有前途的。
      因为是在拉布肚子里作画,库洛卡斯用的画画材料非常讲究,有味道的不行,容易被拉布胃酸腐蚀的也不行,正常含有毒素的颜料都不能用。这种颜料非常难得,又因为并不常用而没有市场。库洛卡斯每年要修补一次,只能去找人专门定做。一年守灯的收入给拉布做治疗再画个画,也就不剩多少了。多少年了穿的还是那款花衬衫那双旧木屐…
      他就是个红土大陆守灯塔的,有好运过了山的蛮横难缠的家伙他得费心应对,运气不好的他还得帮着治病收尸…身边又只有一只经常间歇性发疯撞山的鲸鱼陪着,也就画画这爱好能给他一点点慰藉。
      好吧这些都是她自己脑补的,这老头过得其实还挺悠闲,每天看看报纸画画图,比自家老爹小不了几岁,过得比老爹舒坦多了。
      笑笑假期第一站就是双子岬,帮库洛卡斯守几天塔,顺便等人来接。哦,还有对拉布进行思想教育。
      因为具有得天独厚的能力优势,笑笑可以无障碍地把自己要表达的意识传达给这头世界上最大的岛屿鲸,至于这只鲸的意识,不好意思,她并没有接收赫兹或者鲸语同声传译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她说烦了,她来半天了,拉布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拉布不撞山她就很满意了,但它不出来她也稍微有点寂寞啊…
      心里念着,脚下的土地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蹲在岸边的笑笑差点一头栽进海里,在下一波晃动突袭之前,笑笑脚下用力一蹬,迅捷地跳离岸边,一屁股跌坐在粗糙的地面,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家伙!知道她不会游泳不能对付它,就干脆闷在海里撞!
      笑笑好险没把自己气炸,要不是库洛卡斯对她多有照顾,要不是双子岬对海军意义重大,要不是出于对它和伦巴海贼团的深厚情感的感动,要不是她好心多管闲事,要不是…她管它去撞死!
      这头一根筋死顽固的岛屿鲸,哪里就听不懂人话,它根本就是不肯听劝!它就算把红土大陆撞穿了又有什么用?回不来的就是回不来,真有能回来的,整整五十年,就是游,也早从新世界游回伟大航道入口来了!它是撞得痛快了,唯一还关心它的库洛卡斯愁得吃不下睡不着,这算什么?感情再深,再想再念,悉心照顾了它五十年的库洛卡斯,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只相处了不到一年的海贼团让它上心吗?!
      笑笑深呼吸,再呼吸。不行,不可以冲动,好心也不是乱用的,为了一只蠢鲸动用能力实在太不理智了…
      “咚!”
      又是一阵天摇地动,笑笑一时不察,一个仰倒,后脑勺磕在地上,被尖锐的石子磕破皮,她伸手一摸一手血。
      这一手的赤红,让笑笑脑袋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啪”地断掉,怒气轰地一声同火山爆发一样从脚底板冲到脑门顶。
      “我去你二大爷!”
      笑笑把手伸进海水里,像拎着哈尔塔的后衣领子一样…(哈尔塔:喂!)像拎起某个实体的物件一样,把某个水球状物体慢慢从海面拔起,这玩意儿体积之大令海面掀起巨大的波浪,等笑笑把它完全拎起来,海面靠岸空缺的地方甚至因为海水的快速填补卷起骇人的漩涡。
      拉布在笑笑举起地巨大的海水球里惊惧地扭动挣扎。
      它从来没有离开海面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暴躁的笑笑。
      “笑笑酱!住手哟依!”
      燃烧的蓝金色火焰裹住她,微凉柔和,使她渐渐冷静。
      笑笑在马尔科不赞成的目光下,轻柔地将水球放回海面,转身默默走回塔屋。
      靠意念操控的能力,副作用就是容易精神疲劳。
      笑笑沮丧又疲惫地趴在桌上,把头埋进胳膊里生闷气,无视跟进来的马尔科。
      “拉布可被你吓坏了哟依~”
      “……”
      “怎么回事哟依?为什么这么生气哟依~?”
      “……”
      “老爹和大家会担心的哟依~。”
      “……”
      “生理期吗哟依~?”
      “……”
      批评劝说开玩笑统统无效,马尔科只好久违地摸摸小姑娘的头表示安慰,他很少看到她有这么郁闷的时候。
      “你要理解拉布哟依~,他是个重情重义信守承诺的男子汉哟依~。”
      笑笑扭头躲开他的手。
      马尔科无奈,“你也要理解老爹哟依,老爹潇洒了一辈子,家人和自由就是他的一切哟依。”
      马尔科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叹口气。
      “其实大家都和你一样哟依~,我们都很担心哟依。”
      “老爹身上有很多年轻时留下的暗伤哟依,现在发作了,可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哟依。”
      “老爹…也只是个人类哟依。他只是老了哟依。”
      笑笑在船上没待多长,就知道老爹要定期接受护士团的检查了。近几年吃药打针输液越来越频繁。说有多大问题吧,都是些年轻时熬过来的伤,不要命,只是反复发作十分磨人。说没什么大问题吧,这些小伤小痛却消磨了老爹不少精力,爱喝酒是真的,可没道理年轻时都知道有所克制,到老了该好好养着的时候就一头扎进酒桶里出不来了。还越喝越烈,变本加厉。
      老爹不是受不住磋磨的人,只是他不耐烦为这种小伤小痛浪费心神,这么拖着磨着受苦,不如给他几刀来得痛快。喝酒不仅仅是口腹之欲,也有麻醉伤口减轻病痛的作用,可这么做只不过是饮鸩止渴。
      笑笑刚上船那几年,表面淡然处之,实则心境纷乱,老爹不说什么,让她自己想自己磨。她乐意说,他就淡定地听着,她要是问,他就坦荡地答。
      笑笑那时自顾不暇,没有很在意,现在想想,老爹的态度很早就非常明确了。
      老爹不畏惧时光流逝带走他的健康和生命,也不强求寿数,说真的,他此生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不能释怀的遗憾。
      年少出海,看遍世事。梦寐以求的家人,心意相通的对手兼好友,名声,力量,权势,财富,想要的不想要的,他全都有了。
      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他不愿意像普通老人一样,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他是海贼,是这片海域的霸主之一,他至今仍然背负着“最强的男人”这一称号,他是令海贼的死对头,海军都承认的“海上霸王”。日益老迈的躯壳无法禁锢他激扬澎湃的海贼心,即使是年轻时实力强盛的时候,他也从未被年少的一腔热血和眼前一片繁华世界拘住心性,他的强者之心总是催促他,推动他去看更多的世界,打破更多的常规。
      从出海那一天起,他的生命没有一刻不是在冒险和挑战里度过,他生命最绚丽的乐章始于大海,他也想轰轰烈烈地终于这片他所深爱的海洋。他知道身后会有属于他的传奇,可那与他本身又有何干?他更看重触手可及的挑战。
      只是迫于老迈,
      只是儿女众多,
      只是责任在身,
      只是…人生已如此富裕。
      罢,罢。就做他颐养天年大家长,做个偶尔任性的小老头,那余下的一点不甘心,有缘成就是福气,无缘…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不如意也不过只这一二,他已豪迈一生,也总要学学平庸百姓,知足一回。

      “呐,白胡子爷爷,以后会怎么样呢。”
      “撒,谁知道。”
      “那你以后还要做什么吗?”
      “那可说不准。”
      “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
      “没有了…”
      笑笑对那时老爹的表情印象深刻。
      明明微笑着,眯着眼,却怅然若失。
      这样的神情令她不解。“真的没有?”
      “库啦啦啦啦,小丫头片子!这么丁点大,心思一大堆!”
      她静静望着他,希冀他给出一个答案。
      “没必要了。”
      彼时她才刚上船,老爹还不是她的老爹,她还不懂他的话,可是心里已经为他的怅然涌起敬仰的感慨喟叹。
      后来她懂了。
      她再没有当初的敬佩,只有满心的焦虑和不安。
      老爹是她可以全心全意依赖的人,是她的父亲,是她前行时让她后顾无忧的保障,是强大的归属和港湾。老爹在一日,她便大可多任性一点,就算有朝一日她所谋之事失败惨重,有老爹在,她就不会无家可归,她就还有勇气和力量东山再起。
      她不是无法靠自己立足,可她愿意并希望依赖老爹,依赖白胡子海贼团,她希望有一个老爹做她永远的靠山。老爹是笑笑的支柱,无论是精神还是生活上。
      前几天,白胡子海贼团护士团破例给身在海军的她打来电话虫,护士长姐姐委婉地告诉她,老爹暗伤发作,情况不太好。
      电话虫一直保管在马尔科手里,老爹明令,不允许主动用这只电话虫给她打电话。如果不是病情严重,老爹和马尔科有一个能分出心来,这个电话绝对不会打到她这里来。
      她能收到嘴巴最严的护士长的消息,除了拉芙威逼利诱的手段,也是因为老爹确实情况不妙。护士长看着她长大,多少了解她的性格,加之作为白胡子海贼团承认的家人,她应该知道老爹的情况。
      但即使如此,她也是在老爹已经脱离危险的时候才得到消息的。
      她很怕。
      所以不惜冒着被海军和政府抓到把柄,使一切努力付之东流的风险,也要在正是建立功勋积累人脉的好时机突然申请长假,回船探视。
      发生这种事,老爹总算肯收敛一点,可是他顺其自然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中华古语不用谁说,老爹比谁都了解得透彻。所以他可以在有生之年倾尽所有保护他的家人,却不会去为任何一个孩子的未来,为他去世之后的孩子们的将来作什么长远打算。
      老爹相信他的孩子们的能力和运气。也相信抚育他成长的大海会像养育他一样,一视同仁的养育他的孩子。
      他不会为了任何事勉强自己去和命运求取那么一两年的寿数。年已至此,命给他多少,他就拿多少。这也是他身为海上霸王的骄傲。
      老爹没有半点错,笑笑也无法迫使他为了什么需要耗费心血的事硬撑起年过七旬早已受尽磨难的躯体去熬去撑,只为了她一己之私的任性。
      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可她舍不得。
      拉布的举动不能说是对,可也绝对轮不到她来说不对。连库洛卡斯对拉布撞山的立场都无法置喙。她不是它,她没有经历过它的一生,所以无从评判它的对错。正如她没有经历过老爹的一生。
      她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马尔科心情沉重,他的压力比白胡子海贼团里的任何人都要大。这段时间在船上压根儿没人敢招惹他,不用他们说他也知道他的脸色有多臭,以他为中心的低气压长期笼罩整个莫比迪克号。
      可这里有一个比他压力更大的人。马尔科不能想象失去老爹的白胡子海贼团会变成什么样,也无法想象失去老爹的笑笑会变成什么样。可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有谁离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尽管不近人情,但马尔科就是这么想的。
      笑笑很容易对别人敞开心扉,只要别人真心待她,她就能同样真诚以待。但同时她的防备心又很重,一旦发现别人欺骗她,或者露出一些对她厌恶的情绪,她就会像乌龟把头缩进壳里一样,把自己捂严实了,保持距离,不再轻易与那人来往。
      她未必会生气,却一定不会再重视你。她用她的不在乎和漠不关心去惩罚任何一个伤她的人,不管那人在不在乎。这也是她性格里最淡漠的一部分。不管以前你和她如何交好,感情如何深厚,只要你让她感觉受到伤害,她就能从此视你为陌路。也许狭路相逢时她能因为从前的情分顾及你两分,但要她再和你有什么交集或者牺牲些什么去帮你的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连怨恨都懒得怨恨你了。
      要交到她的心真的太难了。
      要被她抛弃却又太容易了。
      马尔科不想让她更难过。
      外面传来一些动静,马尔科拧着眉从窗口窜出去。
      “room·屠宰场!”
      笑笑身形一顿,默默把手边的面具扣在脸上。
      窗外,一艘黄色的潜艇模样的海贼船直直撞到拉布脸上,只不过这对于拉布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拉布只是呆呆地盯着窗口,希冀能看到笑笑的脸,笑笑发脾气让它很不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4.新人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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