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事成（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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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魏老师，我是1047号，”夏梦勉强的笑了笑，她微微侧着脸向后看，没看到戚溪的身影，可是明明跟进来了，门口距离她这个位置刚好被一根柱子挡住了，也就是说戚溪很有可能就藏在那里看她的笑话。
夏梦咬了咬牙，脸色铁青。
…
这个试镜的地方应该是由一间会议室改造的，除了里面一排坐着的人、一张桌子、外加几台机器外，什么都没有，包括打光板，偌大的场地显得很空。
魏林摸了摸鼻子，“没事，我看你简历上写着拍过很多影视作品，不过电影还是第一次接触吧？”
夏梦点头，“是的，所以想来冯导这里学学经验，顺便长长见识，”
魏林咳了一声，这个夏梦不仅人长的甜美可人，说话还特别圆滑，顺道还拍了冯森的马屁，是个会做人的，不过这种‘老油条’似的脾性，恐怕也不符合冯森的标准。
冯森看了夏梦好一会，小声的叹了一口气，“那你先把剧本的最后一段对白念一遍吧。”
那一段的对白只有两句话，简单明了，不过既然是对白总要有个对戏的，夏梦咬了咬唇，“那有人对戏吗？”
冯森皱了皱眉，想说没有，被第一时间察觉到的魏林拽住，直接抢了她的台词，“不好意思，这次试镜试的是临场发挥，没有对戏的。”
冯森一把甩开魏林，本以为这老东西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结果他妈的就是为了‘抢戏’，谁说不都一样！
夏梦点头，魏林的意思是让她念台词，并没有让她表演，所以这就是要考验台词功底的，既然明白了导演的目的，那她就没什么疑问了，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剧本最后一段对白，就开始念了起来。
“上神是个爱醋的性子，不过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同她解释清楚，便无碍了……
自是当真的，帝君放心去便是，届时若需白夏出面讲清楚，只管差人来喊。”她稍微停顿了几秒，因为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帝君符瑾的台词。
符瑾（起身）：那就多谢白夏了！
夏梦抿嘴，笑意慢慢晕开，才说：“本是白夏应该做的。”
台词这方面，早在入学的第一天就教过，这不仅需要普通话标准，咬字清晰，还要声音有感情，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感情，往往人不能用表情来表达的情绪都可以用语言来表达出来，从而让别人知道你的情绪，这里如果把控不好就会很容易让对戏的演员笑场或者出戏，还会令很多现场收音的电影无法进行，最后不得不请专业配音演员，所以台词功底也是一个演员的必备技能之一。
魏林收起笑容，这次别说是苛刻的冯森，就连他都感到不满意，不是因为夏梦的台词没念好，恰恰相反的是她念的很好很有感情，只不过……味道不对，他相信冯森应该更有所察觉。
多好一个小姑娘，可惜不能一起合作了。
冯森重重的把心里一口郁气吐出去，好容易忍住了没对人一个小姑娘下的去杀嘴，“行了你先回去吧，行不行最后我们导演组会联系你的。”
“下一个……”
“……好的，”夏梦愣了愣，随后狠狠的咬着嘴唇用来克制住自己，她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才会让导演这个态度，她自认为真的是在尽全力表演。
因为有几台摄像机挡着的原因，她看不清后面那排坐着的人的表情，“谢谢各位老师，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努力的。”
夏梦对着摄影机用力的鞠了一躬，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不过她还是微笑着面对镜头，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镜头后面的人在看她，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是用苦肉计还是美人计，她都希望能借此打动导演。
如果今天她轻易走出这个门，短时间内她都拿不到电影剧本了，经纪公司本来就小，人少资源少，她那张脸在小荧幕混了三四年，观众早就看腻了，现在再不转型，圈一批新粉，恐怕明年她连小荧幕都混不下去了。
冯森显然不擅长处理这种状况，虽然夏梦态度诚恳，泪眼汪汪的惹人怜爱，不过就仅仅是这样就没原则的话，那怎么对得起前面一千零四十六个哭爹喊娘的呢，所以这种事他直接甩给了魏林，丢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气”就跑了。
戚溪站在柱子后面，按理说在冯森喊了一嗓子“下一个”的时候，她就该进去的，不过现在里面夏梦正在在线直播苦肉计，她要是进去了，就是火上浇油，不过退…好像也不行。
就在她苦恼的时候，冯森迎面就走过来，明明是一个六十几岁的小老头，一米七的个头，发福的身材，一脸褶子的老脸，怎么看怎么丑的长相这一刻在戚溪眼里，好比天使下凡一样帅气逼人。
“冯老师您出去啊？”她喊了一声，狗腿的腔调可以直接参考民国的汉奸走狗。
冯森还沉寂在刚才的事件里，听见有人喊才突然回过神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对方漂亮的脸蛋，也不是傲人的身材，更不是优雅的气质等等一切用来以貌取人的东西，他第一眼看见的首先是那张出入证上面加大加粗的阿拉伯数字，1048。
看的他一阵晕眩，心说完了，又来一个讨债的。
然后才开始仔细打量对面的小姑娘，顿时头也不晕了，脑袋不沉了，心也不塞了，眼睛一亮完全转变成另一个模样。
这小姑娘文静的气质简直跟他心里的白夏像了十成十，尤其是那双乌黑的眼睛，真是干净到没朋友！
一般黄种人的眼睛会有两种颜色，小时候乌溜溜的黑，长大之后会由黑慢慢转棕，老话说相由心生，心里事越多的人，眼睛越棕，心里特别干净的人，眼睛就会特别黑，所以刚出生的婴儿，心无杂质，眼睛就是一生最美的时候。
而这姑娘不论是外貌还是眼睛，都恰恰是她想要的那款，这他妈还真是出门遇到宝了，这姑娘是叫戚溪？因为姓戚他印象还算深刻，其次又想到魏林那段介绍她的话“孙老师的关门弟子，有灵气着呢”。
有没有灵气她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孙老师的关门弟子，那就值得他高看一等了。
孙老师全名孙雅娟，刚过完七十大寿的老艺术家，由于早年拍过经典的电影电视无数，拿奖无数，被圈里人尊敬的称为孙老师，孙老师十年前息影的时候受北影邀请，担任特别指导老师，因年事已高，在上个月离开北影回了老家。
能做孙老师关门弟子的人，怎么着都不会太差。
…
“来来来，你跟我来！”冯森激动的搓搓手，领着头打开门走出去，戚溪挑眉，在里面夏梦哭声戛然而止的惊诧下，跟着他走了出去。
魏林也不聋，就那么大的地儿，说话都有回声，更何况冯森临走前激动的语气完全没压制，想装听不见才难，他小声骂了一声“老冯这个卖队友的王八蛋”，然后咳了一声，眼见着下下一位进来的时间都快到了，再这么耗下去，他晚饭都别想吃的，“试镜结束后我们会参考每个试镜者的录像，最后结果怎么样谁都说不准，不过，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回复，那你就先回去吧。”
夏梦脸色阴沉，她当然也不是聋的，冯森的态度说明一切，现在魏林的话显然就是敷衍了，不管她再怎么闹也没用，决策权在冯森手里不在魏林这。
但是再一次输给戚溪的事实，她怎么都不敢相信，戚溪她凭什么？家里有钱了不起吗！
凭什么大家一起公平试镜，她戚溪就可以公然直接走后门！
她这种吃不着葡萄倒说葡萄酸的心态，不止她有，外面几十个苦苦等待，翘首期盼着的都有。
当戚溪和大名鼎鼎的冯大导演并排走在走廊上说说笑笑，特别是看到其中年长的那个不时就激动一下的时候，她们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还试什么呀，人家冯导已经找到真爱了，她们可以回去洗洗睡了，呵呵。
…
另一边的戚溪这里，显然是被大家误会了，她并非内定，也不是说不用试镜了，试肯定要试，只不过因为原来试镜的地方他们俩都不好回去，所以冯导急中生智把人带回自己的办公室试。
“还是最后一段对白，来你念念”坐下之后冯森直入主题，都不带铺垫一下的，戚溪微微顿了一下，对上对方亮闪闪的目光，她没法拒绝。
她想了一下剧本上的那段对白，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不过在那段对话之后，却有一段复杂的内心戏。
因为帝君符瑾照例来情劫白夏这里坐坐，一谈上神离尘被禁足于他府中之事，二谈离尘对他客客气气有些爱搭不理，再就是解语花白夏替他细细梳理了一遍离尘此般态度的原因，又是一番开导，直到符瑾醍醐灌顶般告辞离开。
这个时候，白夏应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符瑾？剧本上只有一个笼统的‘微笑’，但微笑也分很多种，开怀大笑，微微一笑，冷笑，苦笑，首先要清楚白夏的心态，其次才能念出那种味道，她喜欢着符瑾，却又不想破坏他和离尘的感情，这种替他人做嫁衣的行为她乐意吗？
应该是一半一半，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感情，首先要排除开怀大笑和冷笑，然后就是微微一笑和苦笑，虽然剧本上像微微一笑，但夏梦用实际行动实验过，所以前者行不通那就只有后者了？
戚溪睁开眼睛，变了个人似的，那种刻意调整过的声音带着复杂的感情，回荡在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里。
“自是当真的，帝君放心去便是，届时若需白夏出面讲清楚，只管差人来喊，”戚溪带着莹莹笑意的声音徒然降低，停顿了几秒钟，好像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她轻轻“呵”了一声，几乎听不到，声音轻飘飘的，“本是白夏……应该做的。”
戚溪收起不自觉变化的表情，再次闭上眼睛，“冯老师我念完了。”
冯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因为试镜没人对戏的原因，试镜者又不能不给自己个‘目标’，而在场唯一面对戚溪的只有他，所以他就间接成了戚溪转化感情的‘目标’，也就是说她在无意识表演的时候，是拿他当做符瑾来表演的。
而他本人在刚才那几十秒，也突然生起了‘我就是符瑾’的念头，这种感觉很奇妙，使他冷不丁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不愧是孙老师的徒弟，”冯森感慨了一声，隔着几十厘米的办公桌，近距离的看着戚溪，不着调的问：“你是星宇的人？”
戚溪不知道对方是想问什么，是星宇新人这种事简历上写的清清楚楚，不过本着尊老爱幼的心态，她还是礼貌的说：“是的。”
“是谁推荐你来的？你应该知道，凭你还没出道的简历，是不够格来参加海选的，即使你老师是孙雅娟也不行，”冯森唉声叹气的说。
不过这次戚溪倒是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探底了，卖程栎凌还是不卖，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我知道，不过以我的实力是可以参加海选的对吗？”
因为来之前查过这个大导演的资料，戚溪也不拐弯抹角了，心直口快似的就说了，不过资料显示这个大导演性子倔的像头驴，典型的软硬不吃，任性的只和对胃口的人交朋友，而那些朋友基本都是国内有名真性情，所以戚溪推测想要抱住冯森的大腿，虚伪是行不通的。
“呵呵，小姑娘有点意思，不过我问你的是谁推荐你来的？”冯森笑了笑。
话题又绕回去了，所以卖程栎凌或者不卖，确实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戚溪沉默了一会，最后在合作伙伴和金大腿之间选择了后者，“是程副总介绍我来的，不过他只帮我递了简历。”
“我就说得是小程，老程干不出来，”冯森哈哈大笑，褶子堆了一脸，一个说不上好看的老头，笑起来还挺慈祥，“那个，戚溪是吧，你可以先回去了，等我电话。”
“好的，谢谢冯老师，”戚溪礼貌的鞠了一个躬，转过身的时候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度。
冯森的态度已经表明，她有希望，而且希望很大。
戚溪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她跟夏梦前后脚进去试镜处到现在，时间仅仅才过去十分钟多一点，这还包括了她进去沉默的五分钟，和后来冯森拉着她聊的差不多三分钟，算下来真正试镜只有两分钟，却感觉过去了很久。
走廊另一头休息室的人看起来只多不少，都在翘首期盼着自己是那个中标的幸运儿，不过很可惜，这个角色她要定的，这次她单方面与重生大神的博弈，也一定会是她赢。
…
出了大厦之后戚溪准时的接到来自程栎凌的第一个电话，“我希望你给我的是一个好消息。”
戚溪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是很想给你一个好消息，不过很可惜，我没选中。”
“哦，是吗？”那头程栎凌低沉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可是你的语气不是这么说的。”
戚溪没忍住笑出声来，就连隔着电话的程栎凌都听出了她的好心情，那她可能真的太高兴了，这种感觉比手撕周梦娜还来的痛快，毕竟她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了国内一线大导演的青睐。
“现在还不确定，冯导让我等电话，不过我估计，可能就是我了。”
“自信是好事，不过别乐极生悲。”
“我都想好了，万一没成，那我就去导演家死给他看，你没意见吧？”
“戚小姐，你多大了？”还那么幼稚。
…
挂了电话之后，戚溪报了戚家老宅的地址，又接到了分别来自安娜和许飞的电话，她又在两个不同时间段给两个不同的团队成员交代了一遍之后才终于清闲，但是没过多久，来自戚睿的电话号码，也出现在了手机显示屏上。
这个人消息恐怕没那么灵通，所以特地打电话来报喜的可能性不大，那又是想干什么坏事了呢？
怀揣着一肚子阴谋论，戚溪按下了接通键，“喂？”
作者有话说第8章 事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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