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东篱小酌

9、第 9 章

　　第二天，福娃起了个大早。找小二要了盆水洗漱，又从包袱里找了件稍微干净点的衣服。说起包袱里的衣服，福娃带了2套，连身上的一共三套。出门在外洗衣服实在不方便，况且福娃又要赶路，所以从来没洗过衣服，都是衣服脏了就换下来放包里，再穿脏再换，全脏了就选一件相对而言干净点的，到现在，衣服已经穿三轮了。福娃穿着身上这件曾经是粉红，如今是粉灰的衣服，因汗水和灰尘的混合，如今已有些僵硬。福娃自我安慰：“不错嘛，还有浆洗过的感觉。”

　　跟大胡子道了别，到楼下结账后打听到慕容家的地址，福娃带着耗子，向目标前去。

　　提起慕容世家，洛城无人不知。福娃很顺利地找到这占了一整条街的慕容家。站在朱漆大门口，福娃这才想起一个问题——要怎么进去呢？

　　卖身葬父，卖身葬耗子，这样的事她可做不来，对自己的演技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况且她所余银两也不容许她雇一个“父亲”。福娃一边踱步，一边思考，不知不觉走到了慕容府后门。

　　“哎哟~”一声呻吟拉回了她的思绪。只见一个大妈摔倒在后门的石阶上，旁边倒了两个篓子，篓子里的菜横七竖八散落一地。福娃快步走上去，蹲下查看大妈的伤势：“大妈您怎么样，哪伤了？我看看！”

　　“哎哟，我的脚扭了，疼死我了，哎哟~”大妈呻吟着。

　　“看起来是扭到了，我给您揉揉。”福娃动起手来，她以前练功的时候也经常扭伤，师傅都是这样给她按摩的。

　　“大娘，好些没？”揉了一会，福娃问。

　　“恩，好多了，谢谢你啦小姑娘。小姑娘，我现在扭伤脚，东西拿不动了，麻烦你进去帮我随便叫个家丁出来把这些菜抗进去行吗？”大妈问。

　　“大妈，我帮您抗进去吧！”福娃突然想到，这也许是个机会。

　　“这些菜少说有几十斤呢，你小姑娘抗不动的。”

　　福娃也不与她理论，径自把菜装到篓子里，一个肩膀抗一个，轻轻松松背了起来。

　　“哇，小姑娘，你劲好大！”大妈看傻了眼。看这小姑娘瘦瘦小小，没想到还有身怪力气。

　　“嘿嘿，大妈，我就是劲大能干活，以前在家，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我干。我什么都做，洗衣劈柴做饭，有时桌子椅子坏了都是我修的呢！”福娃开始推销自己。

　　“可怜的孩子，你年纪小小怎么做这么多事？”大妈同情心起。

　　“我从出生就没爹娘，都是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身体不好，所以我很小就开始做事了。可是，上个月，爷爷，爷爷也走了”福娃这番话半真半假，声音也有些哽咽。

　　“苦命的娃，那你现在一个人怎么生活呢？”大妈自动把“走”理解成另外一个意思。

　　“不知道，爷爷留的银子要花完了，我想找个事做。可别人看我小，都不要我。”福娃可怜兮兮地说。

　　“恩，年纪是小了点，不过最近我们东家正缺人手，不知道……”

　　“大妈，我可以的，您看我虽小，力气可大了，我早听说慕容家是武林第一大世家，待下人也是很和气的。您能收留我吗？”福娃一脸可怜样，开始发动情感攻势。

　　“恩，这个，我去和总管说说吧，就说你是我远房表外甥女，家里没人了来投靠我。”果然，人都是同情弱小的。大妈很快答应了。

　　“谢谢大妈，谢谢大妈！”福娃喜形于色，终于混进来了。

　　“恩，孩子还挺懂礼，既然说你是我表外甥女了，以后就叫我柳姨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柳姨看福娃高兴地手舞足蹈，以为只是一般小孩心性，为找到工作而高兴呢。

　　“我叫金翎。”福娃实在不好意思把师傅起的老土名字报出来，上次是吓懵了才跟大胡子说的，以后可不能了。改叫这名，也是为了纪念师傅，毕竟她心里是真把师傅当爷爷了。

　　“乖孩子，进去吧，把菜送厨房，然后我带你去找总管。”说着，柳姨踏进了小门。

　　“柳姨，我能把我的狗带进去吗？它很乖，绝对不会伤人的。它跟了我很久了。”

　　柳姨这才注意到，旁边蹲了只小黑狗，狗身上还背了个包袱。果然是只乖狗，主人说话它就坐在旁边，不吵也不闹。此时，这只小狗正以同它主人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柳姨。

　　“好吧，你可要管好它，不能咬人，不能偷东西吃。”招架不住小狗的可爱眼神，柳姨又败下阵来。

　　柳姨先进了门，福娃扛着两篮菜跟在后面，听她训诫：“慕容世家作为武林第一大家，虽然对下人宽厚，但是基本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你做好分内的事，遇到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还有大大小小的管事，都是要行礼的知道么。还有，下人有下人呆的地方，在哪工作就呆哪，不要随意到处走动，把主人家当园子逛。既然你是我的外甥女，以后就跟着我在厨房工作吧。”

　　“恩，知道了，柳姨。”福娃答应着。白天，她自然是老实本分的，至于晚上嘛，嘿嘿……

　　说着说着，就到了厨房。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训斥着下人：“怎么回事，说了今天老爷要宴请宾客要你们早点准备，到现在菜都没有，不想干了吗？”

　　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回道：“慕容管家，我们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实在是柳姨去买菜还没回来啊。这家宴又要新鲜的菜，柳姨也是很早就去买了，想必现在也该回来了。”

　　听了这话，柳姨快走了几步，进了厨房，只见管家慕容霏正怒气冲冲地训斥着下人，厨房里的人都耷拉着脑袋。

　　“慕容管家，真对不起，我在门口扭了脚，实在走不了，才耽误了点时间。菜都买回来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动作快点来得及的。”柳姨陪着笑。

　　“哎！你们快点！”看柳姨走路的样子，确实是受过伤，况且柳姨本就比慕容管家年纪大，慕容霏也不好说什么，何况动作快点，确实不会影响家宴，慕容霏也就没追究什么责任。

　　这时，正好福娃扛着两篮菜进来。管家一下看到了这个陌生的孩子：“这是谁？”管家问。

　　“这是我远房表外甥女，家里没了人，来投靠我的。慕容管家，您看给这孩子在府里安排个事行吗？她也挺能干的。这孩子劲大，能吃苦。”柳姨趁机说。

　　看着福娃扛着两篮几十斤的菜，气都不喘一下，慕容霏暗暗吃惊。看来这孩子确实有些力气。

　　“好吧，就让她在厨房做事吧。”慕容霏也爽快的答应下来，毕竟，慕容府多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甩甩袖子，出了厨房。

　　这边，福娃也是把慕容管家死命看了两眼，眼前的人是慕容府除了家主外最有权势的人，一定要看清。只见慕容霏不像她印象中的管家那样小眼睛，八字胡，反而是国字脸，目光如炬，厚唇大耳，一脸威严。看起来也是个很正直的人。

　　“好了翎儿，以后你就跟着姨了，过来把菜放下吧。你先去打水。你们，别看了，都去干活，大家动作快点！”柳姨开始指挥，看来她是这厨房的管事。

　　金翎闻言，乖巧地拿起木桶，走向厨房门外的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