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旧依然》语千月

69、结局之阵启

　　“小九。”一声很威严的声音传来，还在地上趴着想办法的凌小九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抬起缀着泪珠的眼睛，看向缓缓飘落在身前表情严肃，眼里却含着心疼的男子：“大哥......呜呜呜，快救救姐姐。”
　　凌小九的大哥，也就是凌大，皱着眉看着地上软绵绵爬不起来的小孩，最终还是心疼大过责备上前将他抱起来，木着张脸：“怎么成这副模样了？”说是这么说，还是动作轻柔的替他拍去灰尘，又细细的检查那没有力气的小身板。
　　“大哥...呜呜呜呜呜嗝...去...去救姐姐.。”凌小九胡乱抹了把脸，哭的一抽一抽。
　　凌大眉头皱成川字，将他体内的封印解除，语气十分不善：“谁将你灵力封了，这凡界何时这般热闹了？”边说着一手托着凌小九向着上面掠去。
　　“是一个...坏...坏老头，他...找了以前的那个...那个灵君算计了我，大哥....你一定要揍他一顿。”凌小九倚在凌大的肩头，一张小脸皱成包子。
　　就这一会功夫，两人已经身在了大殿的前面，也就是祭台的正前方的下面。
　　此时那个大阵已经渐渐呈闭合之势，从这里隐隐能看见大阵的表面一丝丝血红的线从里面延伸出来，全部汇聚在中心，想必那就是大阵的阵眼。
　　凌小九已经止住了哭声，定定的看着那个光芒四射的大阵，看到那一丝丝血色的线时，紧张的一把揪住凌大的衣领“大哥，快看那个线，上面是姐姐的气息，那定是她的血气，完了完了，姐姐！大哥快救她。”
　　凌大无奈的拉下凌小九的手，顺便将他抓紧：“没用了，大阵已经启动了，没想到还能见着这种阵法。”
　　凌小九一呆，突然一回神就要往上便窜去，不过被有准备的凌大死死的抓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你不去我去！”
　　凌大叹息一身，将人撤回来，一巴掌糊上他的脑袋：“大哥的话也不听了？急什么，我还没说完。”
　　凌小九板着脸，手捂着脑袋，眼睛红红的看着打他的大哥，眼里是一种‘不说个所以不罢休’的势头。
　　凌大又糊一巴掌上来，简直被他气笑了：“小崽子，一段时间不见胆子大了，敢瞪大哥了。好了，这么说吧，这阵法一旦开启，势必会有祭品，而你所说的姐姐看来就是那个祭品，而有了祭品的大阵便会缓缓凝结完成。这个时候，祭品是和大阵相关的，想救你姐姐，势必会破坏大阵，但是破坏大阵，你姐姐就会被反噬，左右都是活不了。”见凌小九急的眼睛赤红，快怒成小狮子了，凌大这才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不能救不代表后面不可以，大阵在凝结成功的时候会松开对祭品的控制，这个时候，可以动手。”
　　凌小九松一口气，只是突然眼睛又瞪的圆圆的：“那姐姐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能，还会剩一口气，放心吧。”凌大眼睛不离上空的大阵，那淡淡的语气成功的让凌小九再次哭出来。
　　“好了好了，大哥说的你还不信？放心吧，一口气也是能救回来的。”见小孩真急哭了，凌大这才将手转为拍他的背。
　　凌小九将悄悄在手心凝结出一个灵力团子，刚要使出，就化得无影无踪，气的对亲大哥拳打脚踢。轻松制住凌小九，凌大挑眉：“别费力了，还是说想回去被父亲揍？”
　　凌小九顿住，嘟着嘴，眼睛死死的盯着上空的大阵，身体确实再也没动丝毫。
　　而直到此时，君奕然才刚赶到，只一眼心神便被空中那个光团全数夺去，似有所感般一声轻轻但分量却极重的呢喃脱口而出：“雪依”
　　还在暗暗较劲的凌小九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转过头来，刚消下去的眼睛又红了：“哥哥！”
　　听见声音，君奕然盯着上空大阵的眼方才挪过一分，额头的汗意衬的他脸色很不好，看清不远处眼睛红红的小孩那冷厉的眉眼才稍稍好些：“小九，可受伤？”
　　凌小九将目光看向凌大，凌大无奈摇头，手却是松开将他放到地上，凌小九半丝停顿没有的奔向君奕然：“没有受伤，哥哥你终于来了，姐姐她被抓到上面去了。”说着说着凌小九那眼里就跟不要钱似得掉泪水。
　　“我知道了。”君奕然目光沉沉的看向那空中渐渐闭合的阵法，脑海中急速的寻找着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凌大左右打量了一下这凡界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被忽略也没发怒。
　　君奕然看了一番，直接便掠了上去，看进大阵的边缘细细查看。就见那大阵的光芒愈盛，一阵低低的闷哼传来，随即一个痛苦的嘶吼响彻云霄，里面突然强光一闪竟然吐出一个人来。君奕然一眼就看出那被吐出的那人正是那大长老，眸中墨色暗集。不用吩咐，君宇等人已经将浑身是血的大长老围住。
　　看那样子，像是阵内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君奕然手上一使力，轻轻的贴上阵法，不出所料并没有被排斥。稍稍松了口气，君奕然借着那巧劲很快的融入进去。
　　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像是另有一个小天地，水木，山河，天空全部都有，眼下君奕然所在的地方正是一个清幽的小镇，街上行人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衣着朴素，但脸上的表情却是轻松愉快。光是看着就能觉得他们一定很幸福。
　　君奕然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手心刮过的风都是如此的真实，没有丝毫幻境的感觉，难道眼前真的是真实的，而并非大阵自成的幻境。
　　而同处大阵内的雪依，眼前并不是那样的光景，而是与之前一样就是祭台的模样，刚才自己感觉力气渐失，浑身血气尽数失去的时候，耳边响起的似乎是奕然熟悉的声音。只是清醒过来，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只有那个胜券在握的大长老在一旁，只是此时他看上去特别虚弱的模样，而表情除了痛苦之外还有丝恐惧和不甘。
　　雪依挣扎一番发现禁锢并没有消失，但是似乎体内流失气血灵力的速度慢了下来。这么一看一旁的大长老，又联系之前的种种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大阵还有改变体质的作用，而所谓的祭品正是用来替换行阵之人的体质的，通俗点来说就是将自己的体质和祭品的体质交换，而这个过程自是出不的一丝一毫差错的，虽说祭品的生命会消逝，但是同样的行阵之人也是一样，要将体内所有需要转换的气血筋脉悉数除去方能彻底改变体质达到换体。而看结果，那长老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了如此的换体，已经开始有排斥之意。
　　“长老这...这般体质，看来并不能接受换体啊。也是......都...老成那样了。还是认命吧。”似乎嫌那大长老的脸色不够难看，雪依虽然气血虚弱的声音轻的的几乎听不见依旧要气气大长老。
　　大长老正在抵抗大阵的撕扯，听见雪依的话心神一散，气血翻涌一口血喷涌而出：“你....”
　　还未说完又是一口血吐出，一双浑浊的眼死死的瞪着雪依，似是要将她撕成碎片。
　　“怎么？咳咳......你这般早应该去幽冥之地了......还如此挣扎...做...做什么？”雪依虚弱的学着平日凌小九气人的那些话，一般暗暗得到使力，希望能借着那边的松懈来恢复点灵力。
　　大长老瞪着双目阴毒的看着不远处的雪依，口中不停的溢出鲜血，整个人开始抽搐不已。
　　因着这一方出现的弱势导致刚才一直渐渐闭合的大阵开始变的不稳定起来，那连着血色线有的已经有断裂之势。而还在说话的雪依其实也不好，作为祭品，大阵不稳定首当其冲受苦便是自己，一阵撕心裂肺之感传来，那一瞬间真的有种要被撕成两半的感觉，嘴角一丝鲜血溢出：“咳咳....”每咳一下心脏的位置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感，指甲已经深深的掐进手心，心里却在暗暗祈祷希望这种疼不要传给君奕然。
　　“哼，老夫不好过，你怕也不好过吧，咳...想来此时也应该遭到反噬了。哈哈哈，没想到老夫放弃长久计划的聚灵者，而选择了你，竟是这般下场。”
　　雪依又咳一声，嘴角的血开始不停歇的溢出，想笑却又想到什么眼神一黯，最终凝成一个苦笑：“也是。”
　　这时整个祭台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似乎像是地震一般随时会有坍塌的危险，而那朵在石柱上妖艳的‘冥祭’颜色开始渐渐变淡，隐隐有种褪色的感觉。
　　大长老身上的光忽然一暗，原本涌出的他自己的本源还有通过大阵涌进去的雪依的本源在此刻终于停了下来。立刻的那大长老的身体便猛然一颤，像是体内什么东西炸开了，他喷出一口血，“闷哼”一声。“老夫不甘心，不甘心啊！”
　　雪依轻笑一声：“可怜...咳...我也...我也不甘心呢。”说到后一句，声音已经弱的听不到。这时只听一声嘶吼传来，大阵里一阵强光闪现，阵内已经没了大长老的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