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GL)》水雨

3、第 3 章

　　飞机因为晚点，我被困在机场里苦苦等待，不是有什么期待，只是不喜欢这种无聊的等待和被困的感觉。机场大厅里人声鼎沸，来来去去都是没有家的人，或者应该说是家在旅途的人们更为贴切。不明白生命里这些来来去去是为了什么，又算些什么，终究无解。
　　飞机在傍晚时分起飞，当这个居住了四年的城市，在脚下越变越小，渐渐远去的时候，我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丝留念。这里不过是困住我的一座城，当年的承诺已成往事，我们之间或许早就没有了可供泅渡的河流。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回到那一天，血红的夕阳下，我送你上了火车，那鲜红的太阳，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你坐在车上，而我站在下面望着你，你我都是沉默的，仿佛一场默剧，火车缓缓开动，你别过头不去看我，你低着头向我挥手。我追着火车疾走，眼睛跟随着你，我冲着你大喊，到了给我消息，不管什么时候。
　　飞机降落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于是我突然睁开眼，从梦中惊醒，突兀的灯光带来短暂的晕眩，眼前有光影闪动。飞机已经航行了约2个半小时，窗外已是黑夜，星星点点的灯光映照进来。飞机抵达昆明机场之后，直接去了火车站，坐上开往丽江的火车。
　　车里的旅客不少，有人三三两两地开始躺在位子上睡觉。火车开动起来，城市的灯光在远处如水流动，窗外有月亮清凉的轮廓，火车开始加速，很快被吞没在夜色里。
　　到丽江已是清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雾气弥漫。和几位准备进藏的大哥一起拼车来到古城。清晨的古镇安静潮湿，空气清新，长长的石板路延伸到远方，两旁全是古朴的民居，雨水顺着屋檐的瓦片滴落到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走在石板路上，没有车水马龙，耳畔纯净，心情因而放松起来。我随意地背着包在巷子里闲逛，并不着急找旅馆落脚，很享受这种行走的过程。走得累了，就在屋檐下站一会儿，什么都不做，静静地站着，就觉得足够。
　　意兴阑珊地走着，迎面走来一队旅行团，与队尾的一个女孩擦肩而过，她皮肤白净，眉目清净，一副散淡的样子，并不上心。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素色的毛衣衬着鲜艳的围巾，柔美清新。我一直看着那女孩的背影，正巧她也回头，迎上我的目光，冲我微笑，嘴角上扬，脸颊上还有浅浅的酒窝。她有那么清新明亮的笑，可眉眼之间却痕迹浅淡着苍凉。看到她的笑容，我觉得饶有兴趣，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有走过艰难才会有这样的笑吧。
　　最后在七一街上找了一家旅馆，门脸不大，却有不错的院子，最喜欢推开窗户，有一条小河从窗前不急不缓地流过，听得见潺潺的水声。这家店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听水。
　　中午在山顶上的一家饭馆吃午饭，透过窗户，古城尽收眼底，层层叠叠的瓦屋顶，或大或小，或新或旧，带着时光的印记，显得厚重苍凉。虽是淡季，人亦非常多。不敢想象若是到了旺季，会是怎样的景象。这个古城被过度开发，商业味太重，变成了盲从的旅游地。倒是夜晚当地人在空场地上围成大圈跳舞，有简单朴素的快乐。看得游客也纷纷加入，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圈也围得越来越大。不经意间，我看见了早上遇到的那个女孩，鲜艳的围巾，在一堆跳舞的人里格外的显眼。她笑的很美，灯光映衬下，眼睛烁亮如金。只这一眼，只那一笑，让人心头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