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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意外帮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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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姨娘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季容筝并没有禁止杏林院的人外出,但先前媚仪让季容筝送些补汤是由小丫鬟转达,加上从前两人并无交集,季容筝才会有此一言。
「有个请求想请夫人帮忙,能否私下和夫人一说?」
媚仪并不拐弯抹角,只是虽说请求,媚仪的模样却未有任何求人的卑下,季容筝好奇媚仪想说什么,便也不介意她的态度,让人都下去,星卉在外守着。
「夫人的用意妾身明白,也透过请夫人送去补汤让夫人的心愿更快达成。」
媚仪此话一出,季容筝有片刻的呆愣,思索媚仪话中之意,她原以为媚仪让她送补汤只是凑巧,如今看来似乎是有意为之,但她怎么知道她下的那药若遇大补之物会加速效用。
「妾身的出身让妾身对这一类事物多有接触。」
媚仪看出季容筝的疑问,主动为她解答。
「妾身只求夫人还妾身自由身,夫人也知妾身的出身在那,这一辈子也没想再嫁人,只想一个人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
再嫁之人原就难以有什么好姻缘,更何况媚仪是青楼出来的,别说大户人家,就是一般小门小户的都不会想明媒正娶的将她娶回去。
媚仪的请求让季容筝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媚仪是来求她让她搬出杏林院的,只是没人说要赶走她,她怎么就自己说起了再嫁。
「不瞒夫人,妾身一直有这个想法,不然承宠多年又怎会没有怀上一子半女。」
季容筝更讶异了,她原本以为媚仪始终未有孕是身子不佳,没想到是媚仪自己的意思。
「若有了小孩,就算妾身再不愿留下,也绝对做不出抛下孩儿这样的事情。」
十月怀胎,谁能狠心丢下。
「但,妳为何坚持要离去?」
若不想和夏嘉松共度一生,当初又何必进府,甚至闹了个天翻地覆。
「虽是清倌,却也见到诸多男子的薄幸,进了府只要服侍老爷一人,不进府却是一双玉臂千人枕。」
媚仪解释不想终老夏府却进府的原因,相较之下,进夏府轻松多了。
「但妾身却不想伴着男子过一生,原以为将府里搞得乌烟瘴气就能被人赶出去,却没想到反倒害了夫人。」
媚仪轻轻一叹。
「但妳一介女子孤身在外,不怕受人欺侮?」
季容筝问,媚仪微微一笑。
「质朴的乡下里,不会有这么多怀着恶心的人。」
季容筝沉默了,她从没想过媚仪会有这样的想法,锦衣玉食惯了的她竟然会想前去什么都没有的乡下。
「夫人那药别再下了,再多也没效用了。」
媚仪又将话题转到夏嘉松身上。
「再说,老爷这样子,苦的却是紫鹃和紫瑄。」
媚仪对夏嘉松无情无爱,她也明白夏嘉松待她好只是因她的容貌和她的温柔,因此对季容筝的所为无丝毫的愤恨,更何况她本就厌恶男子薄幸,夏嘉松的所为又正巧符合这点。
「方才妾身提的请求,还请夫人先别急着拒绝,看看妾身的诚意,或许您会愿意答应。」
季容筝问什么样的诚意,媚仪却不说,只让季容筝撤手别管,给她十日,季容筝点头答应,媚仪告退离去。
季容筝停了药,慕容勋那里也停了手,但药力已深入夏嘉松身体,再无法复原,媚仪仍是每日端补汤给夏嘉松,亲自扶他坐起,一匙一匙的喂他。
夏嘉松的身体却一日虚过一日,因无外显病情,夏嘉松元以为休息几日便会好转,谁知第三日起就精神不济只想躺在床上,第五日起就无力起身,第七日起更是虚软无力,只能气若游丝的说话。
媚仪赶紧让季容筝请来大夫,大夫却说夏嘉松纵欲过度以致身子虚空,加上先前的风寒未愈,才会缠绵病榻。
季容筝担忧的顾不得在病人面前不宜谈论病情,连连追问大夫该怎么让夏嘉松身子好起来,大夫看着一室的妾侍,在心底叹道可怜季容筝嫁错人,才回道夏嘉松的身体已无法痊愈,还说病人本身在行房时应该也有力不从心之感。
季容筝不敢置信地回望床榻上的夏嘉松,夏嘉松被大夫这么一说深感羞辱,气恼地想别过脸都做不到,只能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紫鹃和紫瑄听到夏嘉松再也不会好了,两人感动的暗自抹泪,大夫还以为她们是为了夏嘉松的情况难过。
待大夫离去,季容筝便说夏嘉松须得好生休养,又说紫鹃和紫瑄引得夏嘉松纵欲才导致于此,将二人送到别院庄子去,两人想着能脱离夏嘉松的凌虐,丝毫不介意别院庄子的生活是否清苦,只要能从此摆脱夏嘉松,对她们而言去哪都好过于此。
又说媚仪管着杏林院,却纵容紫鹃和紫瑄,夏嘉松的身体变成这样,她难辞其咎,当晚就将她赶出府,只是念着她服侍夏嘉松多年,没让她净身出户,下人无不叹媚仪无辜,却又不能说季容筝做错,只将此事传到别院。
媚仪出府时,季容筝派了星卉去看着,趁众人不注意时,将媚仪的卖身契给了她,再另外给了她一些银两,同是女人,她能想象媚仪此去的不易,却也没有多余的善心为她多做什么。
送紫鹃和紫瑄去往别院的小车也是今晚出发,下人们看着媚仪可怜,便载她一程,让媚仪免去孤身一人行走的危险。
夏芷燕得知此事,已是隔日一早,媚仪会进府总是和慕容睿有关,便让慕容勋派人留意媚仪安全,至少让她平安抵达她想去的乡下。
并向季容筝建言让紫鹃和紫瑄回来将功赎罪。夏嘉松的身边总要有人照料,让她们照料总比下人们精心,季容筝看着夏芷燕,夏芷燕坚持,季容筝这才吩咐人将小车追回。
两人照例屏退下人,才继续说心里话。
「妳都知道了?」
夏芷燕点头,季容筝皱眉。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能知道这些肮脏事。」
「总是要学会的,不然我母亲当年也不会含冤而死。」
既然白皎月的死和季容筝无关,夏芷燕也不在意在季容筝面前提起这事。
「听说紫鹃和紫瑄受到了惨痛的对待,如今他只能躺在病床上,我想她们应该会好好的回报他的吧。」
夏芷燕淡淡地说,季容筝点头,在紫鹃和紫瑄回来后,有意无意的暗中挑拨她们,起初她们不敢有所作为,直到确认没事不会有人前往杏林院后,才敢慢慢有些动作。
先是怠慢夏嘉松,在吃食上有一餐没一餐,若是二人心情好便用小茶匙舀了喂水,若是心情不佳便是整杯水倒下,要不就不予理会,至于躺着饮水的夏嘉松会不会呛到那就不是她们在意的了,被茶水淋湿的夏嘉松会不会不舒服更不是她们会考虑的。
至于汤药,更是数日才饮一次,若是夏嘉松身子好转有了气力,苦的就是她们,她们才没傻到给自己惹事,但若不让喝药也不行,夏嘉松不能死,一死她们这两个没有子嗣的情景堪忧。
因紫瑄和紫鹃要全心照料夏嘉松,因此季容筝又多派了两个小丫鬟过去,让她们二人能专心照顾夏嘉松,不受其他事情打扰。
夏老夫人知道夏芷燕替紫瑄和紫鹃求情,和习嬷嬷闲聊时,说着夏芷燕心太善,夏嘉松这般待她,她还真心为他着想,夏嘉松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今生才有这样孝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