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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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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霸图俱乐部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穿着带有红色枫叶队服的少年们跟在霸图队员屁股后面，左顾右盼着人家充满科技感的装修和设施，一个个就跟来参观旅游似的，别提多自在了。
霸图的选手们却颇有些哭笑不得，这帮家伙怎么肥四？比赛都打完了，非要跑来蹭客队训练室，像话吗？
可惜客人们全无自觉，别人打开冰柜递饮料也接着，一点不见外地拧开瓶盖就咕嘟咕嘟灌了半瓶下去。
张佳乐瞅见林榆在那低着头晃饮料瓶里的冰块，转身找个一次性杯子去饮水机那接了杯热水给她，顺手把她手上那瓶没动过的可乐拿过来自己拧开喝了一口，举动自然到愣是没人发觉有什么不妥。
林榆端着热水杯子，不作声地几步飘到自家队长侧后方，听他跟霸图副队客套借用训练室的事宜，然后，开了口。
“来都来了……”轻飘飘的声音带着“匿名提议”般的中气不足，就好像在表明别把麻烦的决策权甩到她头上，后半句比前半句还要低上好几个分贝，“再蹭个复盘？”
“咳、咳咳……”不知道旁边谁被饮料呛到了，咳得撕心裂肺。
张新杰望着邱非，那表情明显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邱非却扭过头，挺正经地问了一句：“这样好吗？”
声音倒是不大，好像是自家人关起门商议，可在场的人谁听不到啊！
于是林榆以同样的音量淡淡定定地回应道：“咱们不是经常蹭兴欣的吗？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
霸图队员一瞬间神色都有点扭曲，是说如果不给蹭，就证明霸图没兴欣大方吗？
所幸张新杰也不是任人挤兑的，他同韩文清对视一眼，欣然接招：“先一起来看官方技术统计数据吧。”
很多东西拿出来共同探讨是完全没问题的，倒也不是非要避讳竞争对手，最多不过是有外人在场，凶巴巴的霸图队长得把训人那套收敛好，给自己人留点面子。
两群人来到带有播放设备的大厅，大厅里座位数量原本是足够的，这会儿却显得捉襟见肘，摆布了好一阵子才将将坐下，不可避免的，有些苗条点的就得两个人挤一把椅子，而作为在场唯一一位姑娘，林榆自然能获得特殊优待，没人跟她来挤。
张佳乐遗憾地撑着下巴望着前方屏幕，没注意到林榆的视线在他脸上打了个圈儿，又从他不自觉转动着的右手腕上掠过。
官方技术统计数据当然很权威，而且能够非常直观地展现每个人在比赛中发挥出的作用。
擂台赛另说，团队赛两队的数据同时拉出来一对比，哦豁，嘉世几人真是相当的低迷惨淡，不过，霸图这边却也有着低得不寻常的数据。
百花缭乱的有效伤害……
虽说百花式经常被打趣为“没打中”，但好歹十个掩护里头总还有两三个实际输出的，这次倒好，统计曲线一路擦着地皮走，中间只零星蹦出几个半死不活的折点，看着都令人心酸。
再有，就是霸图全队的失误率比往常略微偏高，其中石不转由于基数低，此时尤为明显。
至于嘉世的失误率，不用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总操作量倒是两队齐齐照平均值高了一截，看得出来，双方都打得挺拼挺累。
频道信息，霸图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简洁，嘉世则是高频率低字节，让霸图那边禁不住怀疑嘉世是不是人人脑子里揣着个密码本，在场上用火星文对话沟通。
数据看完了，接着又看比赛录像。
两队一起看录像，那自然跟自家人复盘的侧重点不一样，双方讨论着讨论着，平心静气的研讨没一会儿就演变成唇枪舌剑，再争论几句，几个沉不住气的干脆卷袖子跑隔壁开机实战去了……
喂喂，咱们是来续场的嘛？林榆不明所以地啜着白开水，眼睁睁瞅着一帮人呼啦啦起身冲出门去，屋里的人顷刻少了大半。
只剩下霸图的正副队长和她三个人。
大概是赛场上没打顺，这会儿张佳乐跳得比谁都高，混在年轻后辈当中吵吵嚷嚷，一点看不出个前辈样来，林榆默默感慨了一下雄性生物争强好胜的本能，不动如山地继续喝她的水。
韩文清隔着玻璃隔断往那边望望，皱了一下眉头，转身也过去了，防止闹过火。
于是，就见张新杰坐在电脑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录像材料，可林榆知道，他的注意力始终分了一些放在自己身上。
要不要这么谨慎啊？她咬着纸杯边，心想，简直像防备瘟疫一样，怎么，还记着生病那事吗？
这种暗中怀疑真是让人很不舒服啊。
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觉得不舒服的人就变成了张新杰。
因为嘉世提前进入了假期自由行动时间。
短暂的怅然若失之后，败北的少年们重拾斗志，回去争分夺秒继续打磨自己，而林榆却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清早，霸图俱乐部凡是从走廊经过的人，都看见了训练室外间的休息大厅里坐着个眼生的姑娘。
她梳着齐耳短发，一身白色及膝连衣裙，脚踩一双系着小巧蝴蝶结的凉鞋，低头注视笔记本屏幕的侧脸被头发遮挡着看不清面孔，胸是胸腿是腿，浑身上下透出文文静静的学生气，就是脚腕上戴着的彩绳有点破坏整体效果，不过倒也质朴可爱。
“是‘陪练’吗？”几个青训生放慢了脚步，窃窃私语。
这里头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此“陪练”非彼“陪练”，从前有段时间电竞圈里乱象丛生，甚至公开招年轻漂亮的女陪练，不过现在早已明令禁止，最多就是俱乐部在安排员工岗位的时候稍微有那么点性别和外貌上的倾向。
“好看吧？”身后不知道谁忽然来了一句。
“嗯嗯。”几个人毫无防备地应声，而后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是张佳乐，后者微微板着脸，不甚开心的样子。
不过令几人猛然慌张起来的则是张佳乐身后走过来的张新杰。
“你们几个，不去训练，在这儿做什么？”张新杰脸上倒是一贯的平静，可他要比张佳乐可怕一百倍。
“张副队。”心里有鬼的几个人七零八落地打了声招呼，灰溜溜地跑掉。
张佳乐扭头瞅见张新杰，立刻举起手上的煎饼豆浆，澄清道：“我就送个早饭，马上去训练。”
林榆毕竟是别队的选手，如果公然出现在霸图的食堂，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猜测，干脆还是稍加回避的好。
张新杰却并没有怀疑过他的自律性，只是朝大厅里望过去。
哪怕以他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今天林榆这身清纯校园风完全是男人心目中初恋那一款，难怪青训营那群单纯的小男生顶不住了。
心机。
张新杰本来不打算特意过去打招呼的，现在却改了主意，决定提醒她注意影响。
霸图是铁汉子的地盘，必须捍卫到底！
张新杰是一向守时的人，他过来训练室这边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训练马上快要开始，走廊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影，林榆这才抬起头来。
她伸手接过早饭，没等张新杰开口，先眨着眼问了一句：“你们需要鼓励师吗？”
张佳乐瞬间想起她那过人的耳力，恨不得把刚才在外头胡言乱语那几个小鬼揪过来狠捶一通。
陪练，鼓励师，基本都是一个意思。
问责也要讲究先发制人，明明是同一个问题，提醒不成反被将了一军，张新杰有些微汗，当下严词表明霸图是正经俱乐部，我们是正经职业选手，绝对清清白白！
然而林榆却看上去似乎有点……失望？
“真的不要吗？”她捧起笔记本，不遗余力地推销，“这种风格的。”
张新杰张了张口，突然盯着屏幕陷入可疑的沉默。
旁边看不见屏幕的张佳乐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要有原则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不甘寂寞地把脑袋挤了过去，想瞅瞅能让冷静自持的张副队无法拒绝的美女长啥样。
于是下一秒——
“汪！”
一颗毛绒绒的狗头从屏幕中探了出来。
雪白白的皮毛，乌溜溜的眼睛，还有一双灵活抖动着的耳朵。
“除了哺乳动物之外，还有海洋馆主题，嗯，太空生物也可以。”林榆点着键盘，不确定道，“你应该不会喜欢爬行动物或者节肢动物吧？”
张佳乐已经见识过虚拟投影版本的小女孩，此时看见一只小狗只是惊讶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他摸了摸狗耳朵，虽然手上没有触感，小狗却像感应到了一般，脑袋扭过来，欢快地吐出舌头舔他的手指。
张新杰状似平静地推了推眼镜。
“你是要跟霸图谈一笔生意？”他慢慢将视线从小狗身上撕开，移动到林榆脸上。
“对。”林榆很干脆地点头。
“为什么是霸图？为什么找我？”张新杰提出两个疑问。
正在逗狗的张佳乐动作一顿，心虚地闭紧了嘴巴。
为什么是霸图他不知道，但是张新杰喜欢狗这件事貌似可能大概是他顺嘴叭叭过……
林榆思考片刻，犹豫着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因为……嘉世买不起？”
耿直依旧。
她接下来又表示，这东西其实只是个半成品，后续是需要付费升级的，不过有一说一，技术方面目前还是独一份，贵是贵了点，但也算物有所值啊。
当然啦，她跟嘉世那边就不是这套说辞了。投影在有分隔房间的这种复杂空间必然对设备的数量有一定要求，而维护这些设备则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并且还需要专门安排日常维护的人员，林林总总算下来……嗯。
咱们还是没事玩玩乒乓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