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反派小毒物》书女七七

58、五十八

　　完颜康从未与娘一块出去游玩，意外过后，立即高兴起来。完颜洪烈也有一瞬间的喜悦，但慢慢冷静下来，不免想到更多。若换了往常他也许会自欺欺人，只要她愿意就好，可今天出去是为了带少年散心，他分不出别的心思再去顾她。

　　“娘，这就是孩儿的师父。”完颜康这个坑爹的孩子，完全不能理解父王的难处，拽着少年的袖子介绍道。小胸脯骄傲的挺高，仿佛有个师父是很了不起的事。

　　包惜弱再次看向少年，心下诧异，觉得眼前这位实在太过年轻了些，不像是能够担当得起师父这个身份。在她印象中，一般师父都是较为严肃本事高强，最起码也得年过中旬，为人正派。哪里像他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康儿跟着他难道不会学坏吗？包惜弱捏着帕子，忧心忡忡，一双眼睛望着完颜洪烈，欲言又止。

　　注意到她的眼神，欧阳克唇角勾了勾，执扇拱手，略一弯腰，“在下欧阳克，见过王妃。”

　　包惜弱回神，手慌脚乱的要还礼，旁边贴身伺候的婢女及时扶了一把，冲她摇摇头。包惜弱以前做农妇时见到最大的官就是县官，历来官大欺民，作为平常百姓见了官要下跪叩头，这种思想和意识已刻入到骨子里。做了几年王妃，总算习惯了别人对她下跪，可突然见到似少年这般的公子少爷，还是忍不住要行礼。

　　见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窘迫，包惜弱这才觉得好受些，微微红着脸道：“这些日子在府里闷得慌……”

　　“恩恩，府里待长了是很闷，娘你能跟我们一块出去真是太好了。”完颜康雀跃道。

　　完颜洪烈叹气，吩咐简管家去准备马车。本是简单的三人出行，到最后却因为王妃的加入而变得隆重起来。王妃身子虚经不得风，在旁伺候的人就不能少，一应东西也得准备齐全。二十名婢女和仆役再加上一辆马车，另有队亲兵守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门。

　　要去郊外得经过一条最繁华的长街，避免冲撞行人，车马得放缓速度，人群见到王府车架出行也会自动避让。欧阳克没有骑马，而是跟车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一路看一路，见到什么稀奇的玩意就掏金珠买下。完颜康在马车里跟娘待着无聊，便下车和师父一块挑，见到自己喜欢的也会让师父帮着买。

　　完颜洪烈身着普通常服，饶有兴致的跟在两人身后，见儿子买东西，少年掏金子掏得爽快。他挑了挑眉，从众多佩饰中选了两块质地通透的玉，望着店老板一脸宰肥羊的表情，指了指少年，“他付账。”

　　欧阳克掏金珠的动作一顿，“凭什么？”

　　完颜洪烈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他，眼神中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欧阳克头疼的扶额，“康儿是我徒弟，他年纪又小，给他买东西倒没什么，你都多大了？”

　　“总归没你父亲大。”完颜洪烈抛下这句话，抓着佩饰，施施然走远。

　　被留下付账的欧阳克：“……”看不出来还挺记仇。

　　完颜康战利品颇丰，什么小匕首、小糖人，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堆，都被他放在马车上。包惜弱掏出绣帕给他擦汗，见他还想下马车，忙一把拉住，“下面人多，别去了，东西买多了也浪费，一会你玩腻又该丢了。”

　　“不会的，这些都是师父给孩儿买的，不会丢。”完颜康兴致勃勃，小脸红扑扑，“师父还说要带孩儿骑马呢，娘你在车上别乱动，孩儿去去就回。”

　　包惜弱撩起车帘，见已出了街口，周围人也少了许多。少年骑着一匹白马，将跑向他的小孩凌空抓起，放置身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小孩兴奋的叫声。儿子在她面前一向乖巧，从未有过这么活泼的时候，包惜弱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却也没深想。一心只念着此行的目的，想着待会一定要抽个时间，说服儿子。

　　欧阳克马跑得快，不一会就将车队甩在后边。迎面吹来的风拂过脸颊，带着雨后的微凉，杂乱的心绪渐渐变得明快。听见有马蹄声追了上来，一转头见是完颜洪烈，他淡淡勾唇，夹紧马腹，猛地一扬鞭子。

　　“驾……”完颜洪烈不甘示弱，加快速度追过去。

　　完颜康窝在前面紧紧抓住师父的袖子，一会给这个鼓劲，一会给那个助威，忙得不亦乐乎。两匹马都是千里良驹，谁也不弱于谁，但欧阳克的马背上还坠了个包袱，里面装满了刚买的东西，自然要慢一些。跑了没多远，完颜洪烈就已经与他齐头并进，等到了郊外，两人才缓缓停下来候着后边的马车。

　　欧阳克解开水囊喝了口，正要放回原处，没留神被完颜洪烈给抢了去，最后又到了完颜康手上。欧阳克微微瞪眼，偏这对父子两都一脸正常，好像这么做没什么不对。他纠结了一会，想着都是男人也没啥好纠结的，就放任不管了。

　　“师父，你饿不饿？徒儿去猎东西烤给你吃。”完颜康摸摸腰间的小金弓，一脸跃跃欲试。

　　“去吧！”欧阳克挥挥手。

　　见儿子蹦蹦跳跳进了不远处的树林，完颜洪烈放心不下，正欲跟过去，岂不料刚抬脚就被少年给拽回来。望着少年不赞同的表情，他笑了笑道：“林中多猛兽，康儿上次就受了惊吓，我就跟在他后面，不会出手帮忙。”知道少年是想借机锻炼儿子，他并未出言抗拒，只是适当的表达了自己一颗慈父心。

　　“出来玩就该让他尽兴，别跟老妈子似的，再说男孩子从小受点挫折也挺好，免得将来遇事受不了打击，要死要活的。”欧阳克从包袱里翻出几颗鸡蛋，统统塞到他手里，理所当然道，“好好在这待着，帮我喂蛇。”

　　原本昏昏欲睡的小白蛇嗅到食物的味道，顺着完颜洪烈的衣角往上爬，缠在他手腕上，却因浑身力道不足，差点没缠住。完颜洪烈下意识将它托住，不让它往下掉。小白最近在王府吃的东西虽然精细，量却很少，主人闭关它就在旁边守着，能量消耗得快，已快陷入休眠状态。欧阳克这次愿意出来，一半也是为了它。

　　“你说的不错，可做爹的总免不了要操心。”完颜洪烈将鸡蛋放在小白眼前晃，让它自个咬着玩。

　　欧阳克定定看了他许久，不知不觉就想到欧阳锋身上，一个以叔侄相称却是真正的父子，一个占着父子的名分却没有血缘关系。这世上的父亲，或严厉、或宠溺，都会对孩子的成长起着不可磨灭的作用。也许有的人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维系，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确实实有着比亲生父子更深刻的感情。

　　“你会是个好父亲。”欧阳克声音忽然低下去，用脚踢了块石子，“也不知叔父怎么样了，万一有人趁我不在上门挑衅……”想到叔父的武功已恢复了十之七八，再加上有红离等女弟子在，实在不行还有蛇奴可以顶上，委实不用担心。

　　完颜洪烈将他踢到脚边的石子又踢回去，“等这边琐事了结，我陪你带康儿去西域，所以这段时间你且耐些心。若实在放心不下欧阳先生，我便先遣几个人过去，武功虽比不上欧阳先生，但遇上困难也能帮一帮。”

　　欧阳克再次把石子踢开，“算了吧，你无缘无故派人过去，叔父还以为你在挑衅他，定要将你派去的人拿去喂蛇。”

　　“是我考虑不周，就劳你再等些时日，我尽快将事情处理完。”

　　“恩，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两人将一块石子当成球来来回回踢了好几次，却从未考虑过第二种可能，其实欧阳克完全可以先带完颜康回西域，没必要非要等完颜洪烈一起。小白连吞了几颗鸡蛋，感觉能量稍稍恢复些许，没缠着主人，自己去乖乖觅食。等了一会没等到人，欧阳克也坐不住了，拽着完颜洪烈去找，心想这臭小子不会真出意外了吧。

　　完颜康当然没出意外，他没猎到动物，却在树上发现了一窝鸟蛋。想起师父来时买了不少蛋，以为师父喜欢吃，就想要将鸟蛋带回去孝敬。可万万没想到，上树容易下树难，他用衣服兜着鸟蛋往下跳，没留神被树枝给挂住，倒吊在上面。怕自己掉下去会把蛋摔碎，僵着一动不敢动，好在树枝够粗壮，很坚持了一会。

　　欧阳克找到他时，看着蠢徒弟囧囧有神的样子，脸都黑了。完颜洪烈在旁边哈哈大笑，根本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师父……”完颜康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

　　“喊什么喊，平时的聪明劲都去哪了？”这么蠢的一定不是他徒弟。

　　话是这么说，最后还是飞身将他提溜下来，用短笛召回小白，一窝鸟蛋全进了它的肚子。三人慢慢往回走，完颜康辛辛苦苦掏的鸟蛋，师父一个没吃，也不知是不是生气了，他低着头，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完颜洪烈摸摸儿子的发辫，有心安慰两句，欧阳克看不过眼，言明自己不喜欢鸟蛋。又用石子击中正在飞的鸽子，说要烤鸽子肉吃，完颜康才高兴起来。

　　完颜洪烈望着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筒，默默无语了半晌，“这是信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