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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血抗与俘虏 ...

  •   不知为什么,突然撞入爱洛希的眼里,米歇尔佝偻着身背,以前有这么瘦吗?

      单薄的纺纱上衣穿了洗,洗了再穿,皱成一团,东一块黄,西一块抽了丝露出精瘦雪白的皮肤,上面布有细小的伤口。

      闻身后响动,米歇尔吓了一跳,耸了耸肩扭头看见怒气冲冲的爱洛希破门而入,登时米歇尔舒口气,展眉道:“你比我想象的要晚回来……难道,有碰上难缠的事?”目光定驻在他腹部上醒目的一滩血,神经立刻像被发条拧紧,双脚正准备“霍”地站起来,突然两只雪白的手半推开米歇尔,露出一头棕红卷的小脑袋。

      “爱洛希哥哥,你怎么了?”看见衣服上的血窟窿,莉莉丝惊呼:“混蛋哥哥,你又让爱洛希哥哥遇险……我讨厌……”你字来不及说,一阵狂咳。

      猛烈地咳嗽声仿佛要将内脏咳出来,爱洛希见米歇尔的妹妹莉莉丝颓坐在地上,嘴边尚有未擦干的血迹,便一脸焦急地扑过去,抱住她柔声道:“不要说话,莉莉丝,你咳血了!哥哥没事,是别人的血。”他说谎是不希望她为他担心,莉莉丝是他见过最为善良的“嗜血人族”。的确在之前受了伤,他已经好久没有正常“进食”,恢复能力缓慢,就在他以为坏了,想不到逃走的路上会遇到一个人类。

      记得叫锶月,脸到脖子部分是健康的小麦色,如此“美味”的人,他怎么不记得他的样貌呢?身体尽管不是特别高大,但抱起来能感受到锶月强有力的体魄,绷紧肌肉充满了年轻的力量。被他吸血时,锶月金棕色的眸子缩了缩,因疼痛皱起了浓密的眉,鼻翼翕动,唇瓣倔强地不肯泄出声音。

      久违的饱腹感令爱洛希眯起了眼,触到凉凉的手腕,他猛地惊醒,不知为什么放弃了吸光他的血的冲动,果然是对人类处于好奇,仅仅放松下来,锶月乘机抽出枪对着他。他无意要取锶月的性命,就把人弄晕了丢在巷子里,会不会给其他血族发现……灵光一闪,发觉自己做事有些莽撞了,如果死了,真是可惜呵……

      行动比大脑反应快,莉莉丝极快抓住他的前臂,“你要去哪里?”

      爱洛希一愣,凝视对方关切的眸光,忽而察觉空气里的气味异样!余光一瞟头上桌子搁着一只银色小箱。箱子已然打开,灌了红色液体的长条瓶子由海绵固定,小心置放在盒内,其中一瓶已空。

      锶月的事顿抛到脑后,爱洛希一把拽住米歇尔的领口推到墙上,并翻倒了脚边陈旧,破烂的椅子和锅碗、书籍。

      土房子低矮狭小,二人的震动,房顶的缝隙里颤颤巍巍抖落细小的灰屑。

      莉莉丝惊叫爱洛希的名字,求助他不要伤害哥哥。米歇尔再渣也是他的亲哥哥啊。

      爱洛希强行压制住米歇尔,压低声音质问:“你动了来历不明的货?你没有想过这会害了你妹妹的命?她身体已经够虚弱了!”

      他不懂米歇尔甘冒风险抢来的货物居然用在妹妹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没有马上出手是因为米歇尔欠他一个解释!两人组成“搭档”许多年,他信米歇尔。

      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人类黑手党身带银弹防身,毒血蝙蝠帮的老大伯特亲自验货,肯定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米希尔没有告诉他真相,让他拖延时间,米歇尔顺手牵羊,他并不怪米歇尔置他于不顾,他是个没有家人的血族,生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他遇见了米歇尔,莉莉丝,重建了一个新“家”,尽管残破简陋,却心里倍感温馨。特别是莉莉丝,身体纤弱,仿佛一阵风能把她吹走。她总是担惊受怕他们其中一人受伤,托着病累的身子打理家务,家里两个男人都比较“邋遢”。每次回到小小的“家”,免不了对莉莉丝心生几分怜爱,虽没血缘,更甚亲兄妹,为了保护莉莉丝,他要知道米歇尔的真意,这两年米歇尔改变许多,参与各起血色暴力活动,在这一区域小有名气,他的预感很强烈,此次事件不会悄声无息的解决。

      米歇尔哼笑着,额头滑下冷汗,手指掰不动爱洛希的桎梏,只好摊开话匣子:“你知道血抗吗?”

      血抗,不正是“嗜血人族”流传的BLOOD抗生素么,它的价值起码有五个零,对于贫穷的“嗜血人族”根本买不起。

      “嗜血人族”本就是犯了重罪的人类流放到血蔷薇帝国,他们作为血族的食物,本该活下来的人寥寥,不知是谁改变了他们的基因,强行初拥变成了同类,但其级别在LEVELD或者更低下,级别越是低,他们嗜血的程度更加骇人。“嗜血人族”是不完整的物种,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血族,是基因改造失败的受害人。他们若不饮血,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一步步走向消亡,和血族失血症状相同,但程度更加严峻。地域划分出“嗜血人族”的地盘,可见被改造的人愈发得多,而血族也厌恶外来种族的混入,但军部的令书约束血族不可明目张胆的猎杀他们,由监视者控制。

      “爱洛希,我又怎么舍得伤害莉莉丝,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即使是死,我也要先救她。爱洛希,我,我不想活在绝望当中,我要离开帝国。”米歇尔几乎哽咽,自从他犯了弑亲之罪流放帝国,家里没了亲人,远房亲戚因米希尔更不会收留莉莉丝,莉莉丝决定和米歇尔生死相依。

      刚来时,他们就像只胆小的羔羊被送往帝国中心的登记站,赛欧殿登记血样,随后被分配区域,那时候血族和犯罪的人类是住在一起,就相当于食物链的捆绑。后来他们强行接受了手术,当知道实验失败,他更加仇恨血族,害怕血族。

      想不到帝国军部突然下达再次分配区域,把失败的试验品分配到了一起,血族则远离附近的区域。生活依然艰辛,但再也不会整日坐立不安,不敢离开房间寸步。

      爱洛希明了,松开米歇尔的衣领。“米米,你真够大胆的!你就不怕伯特找到你,把你分尸了?”

      熟悉的昵称,米歇尔知道爱洛希已原谅了他。“叫我米歇尔,再叫我那个名字,我就先撕裂你!”

      两人相视一笑。莉莉丝看他们和好了,呼出一口长气,听哥哥说,她刚才喝的是个好东西,东西是抢来的,她有些担心血族的报复。

      “对不起,爱洛希,让你入险了。你要打我也可以,千万不要打脸哟!”米歇尔送上脸,皮笑肉笑地龇着牙。

      爱洛希自然不会浪费机会,一拳头下去后,甩着手说:“不欠了,不欠了,伯特知道你住哪不?你快点喝一罐,我们快点把货藏起来。”

      说好不打脸的,米歇尔捂着脸颊吐出夹了血的一只智齿,心里骇怪爱洛希生气的样子真可怕。颤巍巍爬起来,摸到箱子里,打开瓶塞递给爱洛希:“给!对你没坏处,你就当营养品喝。”

      爱洛希背着身整理地上推翻的狼藉:“你自己喝吧,我没兴趣。”

      米歇尔翻翻眼皮,真是不懂货,仰头把装有血抗的液体,一滴不漏的倒进喉头。关上箱子,把莉莉丝抱放到一旁的小沙发,转手处理箱子。

      爱洛希把书重新放回小书架上,然后走到门口扶起被他踹坏的门,想找个修理工,顺便再去巷子看看锶月还在吗?

      米歇尔疑惑大晚上找哪个鬼时,看见爱洛希的身后,惊呆了,颤抖着手指,贝齿止不住打颤:“爱、爱洛希,快,快……”

      快什么?简直莫名其妙。扭过头,爱洛希的鼻头撞上一堵肉墙。

      “小家伙,你要去哪儿啊?”桀桀地笑声,熟悉的嗓音。爱洛希惊愕当场,赶紧飞起一腿,已为时已晚。

      伯特抓住他踢来的小腿肚,一把将人当陀螺转了出去。

      爱洛希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勉强站稳地面。再一个箭步冲过去,指甲化成尖锐的刀逼向伯特。

      倏然有人放冷枪,背上挨了一弹。爱洛希咬紧牙关,血族没那么容易死,况且血族怕银弹更不可能用银弹对付他,吃几颗普通子弹不算什么。

      刚踏出第五步,画面一晃,怎么回事?使不出劲,四肢一软。近在眼前的伯特邪邪一笑,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铁拳便把爱洛希击飞了出去,连人砸到墙的另一面,开了个洞。

      爱洛希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死死趴在地上翻腾。

      亲眼看着伯特一把抓住莉莉丝,她哭得非常厉害,满脸泪水地叫喊着:“哥哥,哥哥救我!”

      米歇尔自身难保。伯特的属下鱼贯而入,手里均持凶器,逼迫米歇尔把箱子交出来。

      米歇尔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侧过眼瞪着爱洛希的脑袋被伯特当球踩在下面,心里说不出的惊惧。伯特的手下把周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且血族占了大部分,他是得不到便宜,只得弃甲投降,他猜不透伯特为什么会那么快找上门?致使他们措手不及。

      “米歇尔,不能把箱子给他们,‘那个’不是你们的希望吗?给他,什么都没了!”爱洛希喉口泛甜,指甲划开手心,用痛来刺激神智,眼看着米歇尔摇摇头,挫败的走到床底下提出银色箱子,紧跟着伯特的属下一哄而上,把米歇尔揍的不省人事,爱洛希痛得心里抓狂,霹雳啪地骂着伯特仗着人多,胜之不武。

      伯特非常不满意麻醉剂的功效,打晕阔噪的爱洛希,叫属下把他们全数带走。

      发霉味的黑暗小屋内留下一缕雪茄味,伯特搓着手,回老巢的路上忍不住在车上想,要用什么残酷的刑法惩罚白眼狼呢?砍断手?拔掉脊椎骨?或者吸光他们的血?每一种折磨,他都激动地耸了耸肩。

      夜被浓雾笼罩,星星害怕地躲了起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血抗与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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