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万圣节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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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万圣节，这就是万圣节，南瓜在死亡之夜尖叫。
这就是万圣节，人人都要露一手。
“不给糖果”，玩到邻居吓出病，这是我们的小镇，每个人都尖叫……
我藏在你的床下，有贴地的尖牙和血红的眼。
我躲在你的楼梯下，有着蛇形手指和趴在头发中的蜘蛛。
这就是万圣节，万圣节……】
那一夜，风一般地追赶，白影却化成了眼中沙，看不清，摸不着，恍如梦境，数日后发现蜜拉也不见了。事后从伊楠总管嘴里知道蜜拉请辞离开了伯爵府，原因是她的外婆病了，塞茹不信她地不告而别，追问住址。伊楠总管虽给了他们一张纸条，主仆二人第二天乘了马车前去拜访，找到邻镇的村子，在邻居的口中得知她搬了家。锶月觉得有出入，蜜拉会不顾老人生病执意搬家吗？再回到府邸，草草对其他人说了她不在家中，伊楠总管听了不为所动，好似预知他们扑了个空。
锶月压下疑惑。塞茹却尤为的失落，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释怀了。临近万圣节，伯爵府邸里张灯结彩，角落到处可见南瓜灯，墙上挂满万圣节相关的贴纸，硕大的布艺蜘蛛狰狞地吐着丝粘在房顶上。就连蜡烛的灯座都换成木材做地老精灵，一笔一刻将皮肤褶皱均雕刻地栩栩如生。
锶月骇然，这一定是日珥蔓伯爵把自己的收藏品全拿出来展示了吧。魔鬼、幽灵、魔物等摆设一应俱全。包括府邸里的佣人，穿着更是奇形怪状。巫婆、僵尸、美杜莎、木乃伊……只要圣经、旧约、其他宗教书典里出现的鬼玩意，这里都能看见。
万圣节的前两天，他们就作这身打扮，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让人置身在异域。
公爵家是基督教徒，锶月和塞茹二人见这场景，无不惊呆地合不拢嘴。恍如隔世，下意识一遍遍抚摸胸口前的十字架叨念着“阿门”。
那几天里的某一夜，爱洛希邀请他喝酒。锶月虽诧异但如期赴约，毕竟爱洛希金口难开。谁料双脚才下地，中间冒出一个血人头。
毛躁的暗金色短发，苍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地血淋淋伤疤，目光呆然，血红的唇角蜿蜒血丝。
锶月双脚一提，匆忙退回床上。
“哇！吓到了吧！”床下的“尸体”一咕噜爬起来，裂开血盆大口，曲爪唬着锶月。
“娜、娜娜儿？”眼眯成一条缝，刚才光线不足，目光聚在一点，着实冲击力强。锶月心儿提着，在看清楚人才慢慢松口气。他绝不会承认刚才的确吓到了，来不及伸手摸进枕头底下找着能让他安心的防身工具。
“猜对了，锶月哥哥的表情真让我失望，我觉得我这大花脸涂得挺可怕的，你居然没被吓住！”娜娜儿一会得意，一会儿苦着脸，生动的表情顿时令锶月内心缓和，抽了抽僵硬地嘴角：“作为骑士，当然是胆大如狮，即使现在有个魔鬼站在我面前，我必击杀它！”
回答自信铿锵，娜娜儿马上拍手鼓掌。
就在这时，有人撑着门道：“装腔作势！娜娜儿，别被他的表面给骗咯。有些人就是爱装高尚，他啊，是吓得来不及脸上反映吧。”
真的吗？娜娜儿狐疑的望向锶月，企图在神情间捉住一些蛛丝马迹。
锶月撸了撸掉在额头上的发丝，他才不承认爱洛希一针见血的戳穿真相。
“你怎么在这？”话外音，爱洛希怎么有兴趣持着烛台出现在他的房门口。
说来巧，整个伯爵府都不信仰耶稣，为了迎合节日，日珥蔓伯爵特意在万圣节来临之前，重新改装点饰物，与锶月商量，暂时换下门饰的十字架。就这样，爱洛希大大方方出入他的房间，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同时脸上表现出爱理不理的样子。
爱洛希就是为了来瞅瞅锶月被娜娜儿吓住的样子，邀酒是假。他们“兄弟俩”一肚子坏水，谋划好给锶月一个惊喜，可惜锶月的反应像只呆头鹅，娜娜儿直说不好玩。
锶月从另一边下床，插着腰：“不是来叫我喝酒的吗？”
“来看你笑话的。”爱洛希眼梢微微上翘，也没有进门意思，倒是他脚边传来三两“喵”叫声。
三只金色毛发的小猫撒娇似得缠在爱洛希脚边蹭来蹭去，它们的叫声奶声奶气，酥化了锶月。“哇呜，好可爱！爱洛希，你何时养的猫？你的贴身女仆呢？”
呵，他还记得他们的女仆，看来他一直对“兄弟俩”细致入微的观察呢。或者说兄弟俩周围总是围绕着特别的人物和精致的细节。
娜娜儿抱起其中一只猫咪，抚了下皮毛。猫咪抬头见了他的脸吓得喵喵直叫，挣扎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哇，猫咪别走！”娜娜儿恋恋不舍地追上去，却被爱洛希拦个正着，喵咪登时逃地无影无踪，娜娜儿只得垂下头叹气。
爱洛希没有回答锶月的问题，转而揉了娜娜儿柔弱的头发，“换了这装束吧，反正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走，我带你换衣服。”
被冷落一旁的锶月听到这话总觉得哪儿不对，敢情娜娜儿故意打扮成恐怖的样子来吓他的吗？急忙上前拽住爱洛希的胳膊，“嘿，你不觉你很失礼吗？”近前看，爱洛希披着黑色的大斗篷，脸色依然苍白晶莹，紫银色的长发过腰际，说话时候那双细长的眼儿轻佻，平添一抹精灵的味道。
忍不住伸出手触摸爱洛希尖尖的耳朵。“这也是道具？”
被碰触的地方有点热，爱洛希微微张嘴，露出雪白色的尖尖小獠牙。
锶月盯着，心里有些异样，明明他是那么排斥吸血鬼，但爱洛希五官精致，神态魅惑，将中性美发挥到极致。不经意间他流露出：“你是我看过最美的‘吸血鬼’。”
爱洛希拍开锶月的手，“你见过不少漂亮皮相的血族吗？”虽然话语有些多此一举，曾经在餐桌上，锶月事无巨细的道出吸血鬼的可怖，字里行间透露出他痛恶这邪恶的物种。第一次从锶月口中听到褒义词，他真是受宠若惊啊。
发现自己胡言乱语，锶月扶额浅笑：“也不是，你就忘了我说的话吧。”
爱洛希皱眉，那人强颜欢笑，似勾起内心深处痛苦的回忆。爱洛希来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节日的氛围想吓吓锶月，而是锶月和塞茹突然安静了下来。追随于他身影的目光消失了，安于现状住在伯爵府邸里，难道又在谋划些什么吗？
把斗篷里藏的酒塞到锶月的怀里。“明晚我和娜娜儿外出，就不能陪你了，如果你不介意一个糟老头陪你喝一晚上的酒。”
哈哈哈，爱洛希总把不敬之意挂在嘴边。低下头，是陈年的红酒，上面标注的年数比锶月出生时还早。
“叔叔是你的父亲。”
“没事，这是我对他‘爱’的昵称。”
简直是强词夺理，锶月牵起嘴角，腾出一只手指着自己“我呢？”
“你，就你啊，啰嗦！酒是谢礼，决斗那日我身体不舒服，是你帮了我。”爱洛希板着脸，耳廓微红。
锶月倒不觉的自己有帮到他什么，尴尬地摸着鼻子，不满称呼真是简洁到直白啊，然后直起腰板：“我明晚也有约会啦，不用特地招呼我。心意领了，谢谢你的酒。”明了爱洛希突然对他的讨好，内心有些雀跃，可又想到后来差点对同样是男人有了其他想法，不免又焦躁，直至冷静下来。
前些晚为了追捕从伯爵府逃出的吸血鬼，把爱洛希当成疑犯，后亲眼看见另个乘铁皮车的男人杀了吸血鬼，虽排除了爱洛希的嫌疑，但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花匠的死，日珥蔓伯爵以意外事故告终。蜜拉的不见，总管说是离职。到底那夜的吸血鬼被什么在追赶，捡来的白色连衣裙，口袋里有一枚窜着链子的怀表，地上遗落的徽章，没有其他物品能证明它的主人是谁。事情在眼前发生了，却无一丝头绪。
适时，娜娜儿无邪地叫起来：“锶月哥哥，你有相好了？带给娜娜儿看看，娜娜儿想认识她。”目光闪烁，充满期待。
天，是谁教育娜娜儿奇怪的词汇？锶月有种无力感，感觉到脸上冷冷的视线，瞄了眼爱洛希，他竟然也有兴趣，好奇地瞪着自己。
“咳咳。”锶月清清喉咙，继续道：“我没有女朋友，只是要参加教会的‘诸圣节’。”
听见教会，娜娜儿即刻少了兴趣，噘起红唇：“我和爱洛希哥哥去讨糖果吃，周边有拉琴，变魔术，唱歌，还有许多好吃的，和漂亮的礼物，教会有吗？”
锶月摇摇头，娜娜儿叹气：“那真没劲。”
锶月却不认为，弯身拍着娜娜儿瘦削的双肩，并虔诚地说：“是信仰，我不是去玩的，庆祝诸圣瞻礼，悼念亲人。”
在锶月温柔的注视下，娜娜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一会，他又展开笑脸说：“我会简单的魔法哟，会让你说真话的戏法。”语落，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系着绳子的带孔银币。
牵引着银币晃来晃去，娜娜儿循循善诱问：“你盯着它一会，过会我会说出你心里一个小秘密。”
“好啊。”锶月觉得有趣，随了娜娜儿的意。看着银币的影子晃出一层层叠影，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倏然撑在娜娜儿肩上的手背忽然一疼，锶月回过神，仔细去看。
“啊，没注意烛油滴下来呢。”爱洛希不咸不淡的说。
“啊！爱洛希哥哥！我还没得到答案呢！”娜娜儿哇哇叫起来，他刚学的小魔术准备在锶月身上试试，却被一滴烛油坏了好事。
这一契机仿佛让锶月想到什么，急急问道：“娜娜儿，这叫什么戏法？叫什么名字。”
娜娜儿被摇得晕头转向，嘴里倒出：“催眠术啊！别晃了，娜娜儿头好晕。”
对，就是这催眠术，锶月曾经莫名进入了树篱迷宫，是谁对他和塞茹做了那样的事！记忆里有什么在晃动。
“娜娜儿，我们打扰他的时间够长了，我们该回去选选明天出行的礼服吧？”不容拒绝的嗓音，爱洛希将娜娜儿带进怀里催促道。
锶月脸色不自然的苍白，与兄弟俩道了别，他回身放下酒瓶，在屋里转开油灯，从衣柜里找出那枚怀表。他定睛望着上面古朴锈斑的纹路，猜测那个吸血鬼可能早已潜伏在伯爵府，甚至隐藏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万圣节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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