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未然》戚蔚然

3、三

　　戚希然延迟了回家的时间，每天和妹妹，任维奇，李睿呆在一块。从最先约出来烧烤唱歌到后来一起打游戏聊天再到现在的没事做也在一起窝着的状态，关系越来越密切，几个人良好的地理优势迅速增进了友谊，渐渐了解对方。戚希然发现李睿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高冷，只是因人而异，比如对她和张雨涵就很随性。“李睿在班上几乎不和女生说话，即使是同桌也只听他一学期说过几句话。”当任维奇告诉戚希然和张雨涵李睿在学校的形象时二人完全不信。“他在学校只和玩得比较好的女生说话，也就那么三四个，都不跟他一个班。”
　　“怎么可能，完全看不出啊，他对我和我姐感觉挺热情的，在一起玩也很活跃啊。”张雨涵发出疑问。
　　任维奇叹了口气：“他就是那种怪怪的性格，他一直想在小区找一个女玩伴，而且感觉和你们会相处得很好，才会对你们如此友好。他不太喜欢接触女生，因为父母小时候对他缺少关爱的原因，尤其是母亲，让他对女生产生很抵触的情绪，觉得少认识女生最好，一般都不和女生有交集。学校喜欢他的女生挺多，觉得他很酷，他都没太在意。”
　　“那他有过女朋友吗？”张雨涵继续发问。
　　任维奇白了一眼：“你觉得可能会没有吗，他小学六年级就找女朋友了，初中交过两个，都是别人主动追求的。他对每段感情都投入得挺深的，但最后都是他提出分手，在感情上他也承认自己是个人渣，但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那现在他有吗？”
　　“没有。”
　　张雨涵意味深长地点了下头，似乎在想什么。
　　早上十点戚希然和妹妹在厨房捣鼓如何用微波炉烤鸡翅，研究了好久也没弄出个所以然。这时电话响起，李睿打来的，她用毛巾擦了擦手接起电话：“怎么了？”
　　“我妈今天在家做饭，你和张雨涵过来吃。”李睿声音懒洋洋的，像刚睡醒。戚希然看了一眼厨房的一片狼藉，答应了。“好。”
　　当戚希然和妹妹来到李睿家时，深深感受到贫富差距。李睿家装饰得及其有奢华，客厅上的水晶灯闪闪发亮，客厅的液晶电视是自己家里的一倍大，餐桌是红木的，沙发是真皮的。家里收拾得很整齐，显得家里宽敞明亮，茶几上还有用花瓶装好的鲜花。虽然是一个小区，但张雨涵家的户型是中小型，90多平米的房子虽然不拥挤，但跟李睿家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狭窄。“果然是有钱人。”张雨涵在心里默念。
　　李睿把戚希然和张雨涵带到客厅坐下，自己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玩iPad。俩人第一次来李睿家，地盘太生疏显得有些拘谨，两腿直直的放在地板上双手放在腿上像被罚坐的小学生。李睿妈妈在厨房忙活，没有饭菜的香味，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
　　过了一会，李睿放下iPad打了个哈欠，看见旁边坐着的俩人：“你们干嘛，来我家像进了监狱一样中规中矩。”
　　戚希然咬咬牙，恨恨地说：“哪有你这样待客的，我们来了你就把我们晾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而且还有大人在。”
　　意识到这个空间还有自己的妈妈，李睿才起身走向厨房，对里面的人说：“妈，我带了两个朋友一起吃饭，一个小区的，你多洗两个碗，还有，任维奇不来了，他爸带他去医院检查眼睛，你再多洗一个就行。”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没等戚希然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一个女人从厨房走出来，中等身高，身材很棒，面容娇好，脸上画着淡妆，皮肤保养得很好，，穿着一件浅绿色高腰裙，围着围裙。如果不是知道那是李睿的妈妈，一般人都以为这女人26、7岁。
　　门开了，一个送餐员戴着帽子手上拎着好几个袋子，散发出事物的气息。李睿妈妈赶紧接过来，并叫上李睿帮忙，自己放下袋子去房间拿东西。戚希然看清那些袋子装的物品后，深深被震撼到。李睿妈妈拿着钱包掏钱，还抱怨：“不是说别拿袋子装吗，同意破，而且也不健康。”
　　送餐员结过钱解释到：“炒菜是用盒子装，但毛血旺没有那么大的盒子，只好拿袋子装方便些。”清点好钱后便离去。李睿妈妈不慌不忙地去厨房拿餐具来腾出食物，丝毫不像其他家庭主妇那样慌忙，动作麻利。“这气质一看就知道不会做饭，典型的贵妇人。”戚希然在张雨涵耳边嘀咕。
　　食物装盘好后，李睿招呼在沙发上端着坐着的两人吃饭。李睿妈妈从厕所洗完手后出来到餐桌上坐好准备吃饭。看见戚希然和张雨涵，问李睿：“怎么不介绍一下？”
　　“这是戚希然和张雨涵，张雨涵也是小区的，在一中读初一。戚希然是她姐姐，平时我们玩得挺好的。”李睿简单介绍。戚希然微笑着给李睿妈妈打招呼：“阿姨好，今天中午麻烦你了。”张雨涵也拘谨地打招呼。
　　李睿妈妈也没太上心，回应到：“都是些家常菜，平时我都不做饭，随意叫点吃的。你们将就点吃，随意点别客气。”
　　看着一副女王架势的李妈妈，戚希然低下头默默扒饭。李睿倒是大口嚼菜，吃得津津有味。突然他停下咀嚼，跑进厨房把刚刚送进嘴的饭菜吐出来，抱怨着：“妈，我不是说别在菜里加姜酸和葱吗，怎么又有？”说完喝下一大口水去厕所漱口。
　　李妈妈没太管李睿的抱怨，简单回应到：“我给餐馆说了的，估计是太忙忘记了，将就点吧，不吃那个就换道菜吃，嘴别太刁。”心中实在不满，但考虑到还有外人，闹脾气怕尴尬，李睿没太大发火，继续把饭吃完。
　　吃完后李睿妈妈把碗筷收到厨房，戚希然乖巧地拿着抹布擦桌子，张雨涵和李睿玩iPad的小游戏。李妈妈看见戚希然自觉地帮忙，笑着说：“这些事我来做，你是李睿的朋友，跟他玩去吧。”戚希然尴尬地退下，走到李睿身边，看着两人玩平板。
　　估计也觉得没太大意思，李睿把戚希然和张雨涵带到自己房间。“带你们参观下我房间吧，有点乱。”李睿笑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戚希然被李睿两米宽的床深深吸引住，她一直喜欢大床，可以在床上滚来滚去，无奈自己家里的床只有一米五宽。床上堆放着李睿的短袖，裤子，杂志，还有，额，内裤，床单也皱巴巴的，被褥被揉成一团。床下是袜子，床头柜上是一些小东西，电脑摆在窗户旁，周围是零食的包装袋，拆开的饼干。这个房间比一般卧室大一些，有足够的空间让李睿瞎折腾。
　　张雨涵讽刺到：“这哪是一点乱，李大爷你可真够恭维自己的。”李睿不屑地看了张雨涵一眼。戚希然摇摇头，把电脑桌上的垃圾收集到垃圾桶里，床上的衣服裤子叠整齐，床单铺好，被褥叠好，袜子拿去扔到厕所的一个盆子里。李睿和张雨涵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张雨涵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所以没管，李睿看到有一个人免费给自己收拾屋子，心里默默地高兴。
　　收拾得差不多了时，张雨涵李睿自觉地坐在床上，戚希然重重地躺在自己收拾好的床上，感到无限地满足。她特别喜欢把弄乱的东西收拾整齐干净，也喜欢躺在大床上休憩。
　　“你家看起来蛮大的，多少平方？”张雨涵和李睿随意洽谈起来。
　　李睿睡在床上回答道：“180多吧。”
　　“你妈是干什么的？”
　　“工商管理那一块的，没太管。”
　　“你爸呢？怎么没看见他在家？”
　　“上海出差。”
　　“你家一般几个人？”
　　“2个，我爸常年出差。”
　　“那你们在家谁做饭？”
　　“一般我去上学我妈在外面和朋友吃，周末在爷爷奶奶家吃。她会做饭，还去上过烹饪课的，只是懒得做。”
　　好奇宝宝张雨涵停止问问题，大概看出了李睿是个金灿灿的地主，不太好问了。李睿没听见声音了，准备眯一会。
　　突然想起什么，戚希然好奇地问：“你这样随意带女生回家，你妈不会说什么？”
　　李睿沉默了一会，突然坐起来，望着躺在床上的戚希然，认真地回答：“我妈思想不封建，挺支持我交朋友的，无论男女。”好像担心会被误会一样，又加了一句：“我很少带女生回来，所以她才没意见。”总觉得逻辑不太对，但戚希然也没太说透。
　　在李睿家呆了一会戚希然就想睡午觉了，跟李睿和李妈妈告辞后准备回妹妹家睡午觉。临走前李睿问了一句：“要不就在我家睡吧，我在客厅看电视，这么热的天你回去也不嫌热。”戚希然拒绝了：“不太好，男女有别啊，兄弟。”说完拍拍李睿的肩膀，一副说得有理有据的表情。李睿无视戚希然的神经质，道别后把门关上准备回房间，发现心里有些堵堵的。

　　炙热的夏天做什么是最爽的？吃冰。更爽的是什么？一群人吃冰。下午4点，最热的时间段，张雨涵把李睿任维奇叫出来去麦当劳吃冰。戚希然本来不想去的，家里有空调有巧乐兹有西瓜，她才不想出门，但张雨涵说了一句有布丁奶茶后她蹭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准备和妹妹出门。
　　到麦当劳才发现自己被妹妹耍了，麦当劳根本没布丁奶茶。戚希然坐在椅子上不停嘀咕，张雨涵没管姐姐，兴冲冲地买了圣代，冰茶，很多小吃。李睿穿了一件白色T恤一条黑色宽松休闲裤，坐在戚希然对面。戚希然嘀咕了好几分钟，张雨涵端着餐盘回到座位看见自己的姐姐撅着嘴巴一直碎碎念，没有平日的女汉子木头形象，反倒有点像被欺负的小孩。“一看就知道没睡醒。”张雨涵心里默念，并没打算管，反正自己想出来吃东西的目的达到了，自己开心就好。
　　坐了几分钟，李睿实在忍不住了，没打招呼就离开，临走前把凳子弄出很大的声响。戚希然愣住了，李睿明显是受不了戚希然在他对面撇嘴才愤然离去。感觉像遭受重大恐吓，气氛怪怪的，一旁啃鸡翅的任维奇也被李睿弄出的声响吓住了。不一会，主角回归，手上拎着一杯奶茶，还带一个蛋挞。李睿把东西搁在戚希然面前，在餐盘里拿了一个草莓圣代自顾吃起来。戚希然木木地望着吃着圣代的李睿，李睿看了望着自己的戚希然一眼：“吃啊，你不是想喝布丁奶茶吗？一直在耳边叨叨。”
　　场面的尴尬瞬间瓦解了，戚希然眉笑颜开地拿出吸管戳破杯盖的塑料膜，滑滑的布丁进入嘴里，带着浓浓的奶茶味，味蕾一下子被刺激。戚希然感激地对李睿说了谢谢，就差没握手了。李睿失笑，继续吃圣代。“还以为你被希然惹恼了，刚刚凳子踢得好大声。”任维奇说道。
　　李睿愣了一下，淡淡地说：“那是我不小心。”任维奇呆住，继续啃鸡翅，以后李睿遇到尴尬千万别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