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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三章 霸天赌坊 ...

  •   由于连筱昱的关系,水诚月与滕水心平时往往两个多时辰的闲谈缩短到了只有半个时辰便结束了。也是因为连筱昱的关系,今天的闲谈只留在了律音楼之内,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到滕水心的私人住处“影殿”去。
      在离开律音楼的时候很巧地遇见了律音楼的大主子商芜音。
      “啊,月公子。你今天迟到了呢,无音方才没有见得您的说。”商无音优雅得说道。
      “唉,来的时候路上出了点小问题。方才商楼主是会客了吧?”水诚月也笑了笑道。
      商芜音这个女人,从外表看从来都不能想象她到底有多强。在洛城这么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有一个恒定的生存法则,那就是绝对不要轻视你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
      “是的。公子要回去了?”商芜音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水诚月点了点头,道:“是的。那先告辞了。“
      说着,水诚月拉着连筱昱向商芜音欠了欠身,然后走出了律音楼。
      当走出律音楼时,沈尉已经离开了。看来商芜音的客人是迈塔•洛希的几率很大。虽然不大清楚自己的弟弟是否会音律,不过想来武功是的确不错。能够让律音楼楼主亲自接见的人,必定都是在江湖也有很高的地位,毕竟律音楼只承认在江湖榜上前100名的人。
      坐上马车后,便见炎加和梵殷都已在车上。看着梵殷那黑黑的脸色便知道,沈尉一定是缠了很久。
      回到了玄王府后,水诚月便马上让啖杰去煎药,而又安排了连筱昱住到孤芳居去。虽然梵殷又再次反对,但水诚月却以王府改建并未完成客厢暂时无法使用的理由拒绝了梵殷的反对。
      到了晚上,在孤芳居中就只剩下了水诚月与连筱昱。
      “你,为什么要收留我?”这是连筱昱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他和水诚月见面后的第二句话。
      在之前的时间里面,连筱昱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么,你有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水诚月露出了形容,反问道。
      在面对着连筱昱的时候,水诚月总是以“我”来自称,而并非“本王”,并不是故意的这样说,而是很自然的就把那个“我”字说了出来。
      听到了水诚月的问题,连筱昱愣了一愣。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在看到了这个人的第一眼的时候,目光便已摞不开了。这个人的身上,一股非常特别的气,时强时弱,似乎可以收放自如一般。
      想了好久,连筱昱还是没有得出答案。
      他只是很理所当然地就跟着水诚月了,仿佛是一种长久的习惯一般。
      “我不知道。”连筱昱犹豫了很久,最终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那,我也不知道。”水诚月笑嘻嘻地说了句。
      看着水诚月的笑容,连筱昱只觉得心中一塞。总觉得,水诚月的笑容不是在对他笑,而是在对另外一个人笑似的。他不喜欢,虽然水诚月的笑容很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笑容,但是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连筱昱希望水诚月的笑容是对着他的。
      而且,连筱昱有种感觉,水诚月没有说真话。是气息的不同,连筱昱有种感觉,他觉得水诚月现在正才隐藏着自己的气。
      见连筱昱久久没有说话,水诚月便开始铺着被铺。
      “你在干什么?”连筱昱看着水诚月有点奇怪的行径,不禁问道。
      “铺被子啊,孤芳居中就只有一间卧室。难不成,你要和我睡一张床?看在你是个孩子又是客人的分上,床就给你睡好了,我睡地板。”水诚月一边铺着被子,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水诚月,和人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是在笑着的,好奇怪。虽然如此,可是连筱昱却没有办法讨厌他的笑容。
      “铺好了,快睡吧。”铺好被子的水诚月又笑着说道。
      说着,把连筱昱一手抱到了床上去,放下。顺手拿起灯罩把灯给吹熄了,然后自己卸下外衣和中衣便也躺到了铺在地上的被铺上,卷起被子便睡了下来。
      连筱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很好久才清醒。
      继而便也卸下了外衣。由于连筱昱衣着单薄,并没有穿中衣,外衣里头便直接是里衣了。在脱下外衣的那一刻,连筱昱马上打了个寒战。好冷!目光转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那么瘦削,躺在地上,岂不是更加冷?
      “喂,你、你要不要也到床上来睡?”终于,连筱昱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水诚月还没有马上睡着,自然是听到连筱昱的话。可是他却一动不动,装作是已经睡着了。
      见水诚月没有回答,以为他是睡着了,连筱昱便没有再作声。
      听到声响安静了下来,水诚月再次闭上了眼睛。地板确实是很冷,但却还没有水诚月的体温那么冷。天生的阴寒脉,体温比一般人低上很多,地板的冷对他来说似乎还可以说得上是温暖的。只是,像他这样的体质却不该因为地板的温度比自己的体温高而睡在地板上,因为地板的地气是湿的。
      即使如此,但水诚月还是安静地睡下了。今天的他,非常需要好好地安静地冷静一下自己的思绪。面对着连筱昱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冷静的,那张和那个人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怎么可能冷静?
      正当水诚月要睡着的时候,却有东西钻进了他的被窝。不用想,那个“东西”就是连筱昱了。
      只觉得连筱昱正轻轻地向他靠近过来。慢慢地,那双有点小的手伸向了他的脸,刚触了一下,又马上收了回去。然后,又再次慢慢地靠近,轻轻的抚摩着。那双小小的手很温暖,和那个人的手非常的像,也是很温暖的。但不同的是,这双小手非常地柔软,而不像那个人的手,会有着因为习武出留有的一层薄薄的茧。
      “小家伙,干吗不睡到床上去?”水诚月突然睁开了眼睛道。
      似乎没想到水诚月还没有睡着,连筱昱差点没整个人被吓得跳了起来。连忙收回了手,整个人也往后锁了些距离。
      “你怎么还没有睡?”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讶,有点喘的呼吸给了人一点绮念的空间。
      水诚月拍了一下连筱昱的头,然后道:“本来快睡了,可是你钻了进来就睡不着了。小昱,你是存心戏弄我是不是?”
      连筱昱皱起了眉,这个人说起话来怎么乱七八糟的?
      “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冷不冷。刚刚摸了你的脸,你明明那么冷,为何还要睡到地上去?会病的。”连筱昱皱紧了眉。
      这个人似乎很关心他,但是却不懂得照顾自己。这个人似乎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但行径却很天真。这个人长得很漂亮,但却是个男人。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有很多不可思议,然而却正因如此很吸引人。
      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什么王亲国戚吧?府邸那么大,又建在东宫之内,他还记得之前在西郊律音楼的时候,那里的人把这个人叫“王爷”的。这个人是王爷么?可是,他好年轻,完全不像是他想象中王爷——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
      以前常常被关在家里,连筱昱对于外面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每天看着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下人,那个封闭的院落。
      看着连筱昱的种种反应,水诚月脸色微变。
      这个小子怎么就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呢?
      “我才不会病,你快到床上睡去。要不然,就真到你病了。今天医师也说了,你现在寒气入体,本来就是要吃药调理的,若是又在地板上冷着了,可就不止要调理那么简单了。”突然,水诚月的语气冷了下来。
      对于水诚月语气的突变,连筱昱不禁怔了。那冷漠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巨型的石锤,重重地打了他的心一下,另他一时塞了气,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没有灯光的房间中,凭借着从彩琉璃透入的月光,连筱昱可以看见水诚月那如一潭碧湖的碧绿色眸子睁直直地看着他。很好看的眸子,那碧绿的颜色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这个无论什么都是碧色的人,简直就像是传说中迈塔皇朝的守护神碧凤一样。
      “不要,你不到床上去睡,我也在这里陪你。”本着舍命陪君子心态,连筱昱咬着牙说出了那么一句。
      水诚月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一手揽过了连筱昱,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把连筱昱又再次放到了床上。收拾了地板上的席子,拿起棉被子放床上,然后钻上了穿,卷着被子睡了下来。
      “这下可以了吧?快给我睡!”又摸了摸连筱昱的头,水诚月用很温柔的语气说着。
      虽然用温柔的语气配上那句话很奇怪,但连筱昱却真的也睡下来了。
      本来两人是分着被子而寝的,可是却不知何时,不知何人,越靠越近。两张被子,便成了只剩下一张被子,两人成了相拥而睡。水诚月虽长得女气,可却始终是个男子,既是成年的人自然是高大着些,连筱昱就像是娃娃般被他搂在了怀里。
      ……
      一直几天下来,连筱昱都住在了水诚月的孤芳居中,慢慢地与水诚月也熟悉了下来。连筱昱本来便不是个喜欢多言的人,在孤芳居中也几乎只和水诚月说话,偶尔才和啖杰、缋泱和炎加等人对答几句。至于梵殷,则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水诚月看得出来,梵殷对连筱昱是有一种不自觉的敌意的。原因不为什么,就单纯地是因为连筱昱的样子和那个人很像。梵殷大概是觉得连筱昱和那个人是存在这什么关系的吧。但,若连筱昱与那个人真的有什么关系,水诚月又岂会不知道呢?
      很快的,玄王府的改建便接近竣工了。而水诚月也要准备着开始他的行动的第一步了。
      碰巧,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上门来了。
      “王兄近来气色甚好,今日天气也很好,有没有兴趣嫁给我?”说话之人有着一副极为阴柔,非男非女的美丽脸庞,长长的黑发并未扎气,全身散着一股慵懒的气息。一手抚上了水诚月那美更胜女子的白皙脸蛋上,轻轻地摸着。
      此人双眸是碧绿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迈塔王族的人。在看到了他身旁的侍卫,正是之前当众调戏炎加的沈尉,不用说,此人便是迈塔皇朝的第三位储君,当今皇后的儿子,凯王——迈塔•洛希了。
      此人大概是除了水诚月之外,洛城之内又一有名的风流才子吧。也只有他,才会男女不拘,日夜不分,凡见美人必定是那句“今日天气很好,有没有兴趣嫁给我?”挂在嘴边的。
      明知道洛希是在开玩笑,水诚月便来个“将错就错”,轻轻捂起嘴笑道:“哦呵呵,听起来是不错呢。不过,本王可对男人没有兴趣哟。等哪天,王弟你可换了个女儿身来,本王倒觉得可以‘再续前缘’。”
      以洛希的相貌,若是换成了女儿身也确是不错。
      本想看看水诚月的尴尬样子,没想到自己却被反耍了一顿的洛希听到水诚月的话后,不禁心中寒了寒,手也赶紧锁了回去。大概是在中原行走多了,洛希似乎没有过往的那般豪迈,多了几分内敛。这洛希才不过二十又一,却表现成熟,身上有一股隐约的贵起渗着。
      周围的人看着这“变态”兄弟,也只有流起冷汗的份了。
      而这个时候那有是一身玄黑的沈尉又再次的调戏起了容易害羞的炎加。梵殷气得差点没有大叫起来。
      “凯王,请管教好你的手下吧!不要老是对着玄王的侍卫发情啊!不然还真让人以为凯王府中出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呐!”梵殷的话中自然指的就是沈尉和洛希了。
      洛希怎么听不出梵殷的一语双关。
      只是,若洛希连梵殷这小小的讥讽都抵御不了,那么迈塔•洛希便不再是迈塔•洛希了,即便他是迈塔•洛希也不会是迈塔的三储君凯王了。
      洛希一笑道:“原来梵太师也在啊,许久不见。这个,虽说小尉是本王的人,可是本王可也不能阻止小尉追求自己的心之所属呀。梵太师反应如此激烈,莫不是小尉踩到了太师的尾巴?”
      洛希口中的暗语梵殷自是明白,却也无发反驳。一时语塞,文秀的脸变得微红。
      虽然看着洛希与梵殷二人斗嘴是挺好玩,可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前斗嘴,可就会丢了水诚月这个做主子,做哥哥的脸了。
      敛起了本来一旁隔岸观灯的笑容,水诚月一手搭在一人的肩上。一边手是微用力拉开了正气在头上的梵殷,一边手则是把那个以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烦恼身上的弟弟拉过了自己的身边来。
      成功地隔开两人后,水诚月才缓缓地开口的道:“王弟今日到本王府中来,莫不是就只为了求婚?”
      水诚月那句“求婚”自然是说笑,但话语中却有质问洛希到底何来贵干的语调。
      自然明白水诚月那话的用意,也不打算和梵殷纠缠。至于沈尉和炎加的那一厢,相当了解自己手下的洛希自然知道沈尉绝不会在此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来。更何况,若沈尉对炎加真的有意,也不自己能够拦得住的。
      也罢,不玩便不玩了。
      洛希无心地笑了笑,才开口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见王兄近来气息神好,府又大为修葺过一番,如此好气运,不正适合到霸天赌坊去来上一回么?”
      洛希的话一出,当好正了水诚月的着。水诚月本来不是好赌之人,平日极少到赌坊一类的地方。正愁着找个什么好借口,而洛希的话则正好给了他机会。本来也不是说一定要什么借口才好,毕竟他是玄王,只要是美人,配得上风雅,他去接近倒不是不可。但有了洛希给的借口,水诚月倒是更加有理地往霸天赌坊跑去了。
      怎么说,水诚月并不希望让人知道他对与娶亲的实质目的。即使是那个人也是一样,如果可以,就让那个人认为他已经死心好了。毕竟,再怎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自己也退出,只在什么需要的时候暗中保护着就是了。
      “王弟所言有理,今日的确是赌上一盘的好日子。”水诚月弯起了眼笑道。
      他口中的“赌”自然和洛希口中的“赌”不是同一回事。不过,这样的小事,不必介怀,只要最后的目的地一样不就可以了。反正,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会因为同一个原因才去做一样的事情的。
      “既然王兄亦如此说,那么本王便先行一步,在霸天赌坊前相等好了。”洛希说着,一个旋身便跨上了四脚踏雪的马背,“小尉,别只顾着玩了!”
      洛希直接骑着马便从玄王府中离去,突然出现在大街上倒是吓到了不少人。
      “啖杰,备车。”水诚月也转身吩咐道,然后又轻声对缋泱道:“缋泱你留下,陪着小昱在孤芳居中,可别让他乱跑了。”
      水诚月向来不是太过专制的人,可是对着跟有那个人很像的脸的连筱昱,他却不自禁地想要把他关起来,不让其他人触碰。因此,连日下来,连筱昱都不曾踏出过孤芳居一步。
      “是。”缋泱应得极快。
      答应下来便马上转身向孤芳居走去了。现下这个时辰,连筱昱大概还是睡着的,今天是因为洛希突然来访的缘故,水诚月才早起了。
      洛希离开了,沈尉自然亦不会纠缠太久。又出言调戏了几句,便也匆匆上马离去了。
      片刻之后,啖杰也准备好了马车。
      水诚月踏上了马车,炎加和梵殷自然也是跟着的。
      马车离开了玄王府,如同当日往泠落楼时,也是匆匆在嬉嚷的大街上一拂而过。向着南市跑去,一路上亦是没有太多人留意到这辆太过经常发现在大街上的马车。
      霸天赌坊。
      南市内城区中极具一格的建筑,金黄色的夺目牌匾便马上给了人一种极为奢华的感觉。门两边一排的巨柱更显了这赌坊的气派,绝不是一般见不得光的小赌坊可以相比的。
      看那“霸天”二字,豪迈狂放,潇洒到极至,不是迈塔国的人常常到了这里总会因为这里的老板是个这样胸怀大志的才人。但却只有长住在迈塔国之内的人才知道,这极为豪气的赌坊老板,是个相貌美艳,惊绝全城的女子,七大名姬之首——叶敏。
      水诚月一行走进了赌坊之内,只见内里人头拥拥极为热闹。而洛希已在其内了。
      正想走过去,却又见另一个锦衣的熟悉身影入了眼中。那是一个与水诚月年龄相仿的青年,正在一长方桌之前。那青年身材稍胖,个子不太高,比水诚月略略低了半个头。可是青年那一身打扮却是极为引人注目,一身一看就知道很昂贵的锦衣,不太长的头发已一个金色的雕龙发冠束得整整齐齐的。
      看到了那个青年,水诚月改变了方向,转向了那青年。
      “哟,这不是无名兄么?”水诚月在那青年的背后拍了拍,继而亲昵地打起了招呼。
      这个被水诚月唤为“无名兄”的正是洛城首富,皇甫无名。看皇甫无名那既年轻又轻浮的脸就知道,他这个洛城首富的头衔绝不是靠自己得到的,而是该感谢他那个很会赚钱的死鬼老爹留给他的。
      而他则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败家子,终日除了吹嫖赌也不再会什么了,时常流连于花间柳巷,与水诚月也相识多时。
      “咦,是月公子啊?想不到连月公子也会到赌坊来,本少爷还以为月公子只爱酒馆温柔乡那一类的风雅地方,却没想到今日会在此见到月公子。”皇甫无名一转身看见来人是水诚月便露出了厚实的笑容。
      凡是在洛城上“混”的人都知道,水诚月一向不喜欢别人把他叫什么“王爷”“王子”之类的。只要是在道上的“朋友”,大家见了水诚月都很自然地叫他“月公子”。而一些非常相熟的人更加会很直接地便叫他“月”。
      所以,之前律音楼的商芜音也是把水诚月唤作“月公子”的。
      “其实今日是本王第一次来,并没有打算豪赌,却是想一睹坊间传闻的七大名姬之首的叶敏坊主的风采。”尽管赌坊内的人很多,也很吵,可是水诚月那声音不太大,只刚好让每一个人都听到的话,却使整个赌坊都突然地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些人不禁投来了可怜的目光。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人了。
      老实地说,叶敏的名声之大,追求者实在不少。但是,叶敏到至今都还没有心之所属也让人知道这个女子的确是与众不同。一般的风流公子的手法对叶敏来说根本没有用。往往这样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叶敏才不管来人是皇亲国戚还是达官贵人,抑或是才子赏贾,都只会被扫地出门。
      若是死缠烂打的话,更是不得!以叶敏那种高傲狂盛的气焰,最为讨厌那种不自量力的人,往往遇到自以为是,不知死活的人,更是让手下往死里打。
      水诚月的话无疑是惊动了整个赌坊,不少人都抽起了一口冷气。
      可是却有一阵突入其来的狂妄笑声打破了赌坊之内的冷凝气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名美天下的月公子,果然是与众不同!月公子能得与天下第一美人秦思乐相媲美,而我则得月公子冒名前来,实在是小女子的毕生荣幸啊。在场的各位说,是不是啊?”
      迎去话语来的方向,正是在赌坊雅阁上来的。只见一个身穿水色裙子的女子正从楼梯边上,一半身坐在了楼梯的拦子上,姿势煞是撩人。那女子身上穿着的是比裙子更深了一点的蓝色短衣,之后是一层薄纱,再里头则又是一淡兰色的里衣。长长的黑发半挽了起来,一个银色的发环冠起了头发,还缠着一些蓝色的丝带。女子的相貌果然是惊艳无比,一双非常凌厉有神的大眼睛,白皙如雪、吹弹可破的肌肤,微敞的衣领中露出了一块颜色奇异的蓝宝石,更衬托出了肌肤的美。
      不用说,这个女子便是传闻中的七大名姬之首——叶敏。
      叶敏无论是在话语中,打扮中,或者是行为上都如同她一贯的豪迈狂放,身上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霸气,不是令人恐惧的,却是令人不自觉地臣服。
      此刻整个赌坊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水诚月与叶敏的身上。这两个人,一个是满袭青碧的绿,一个是全身幽苍的蓝,两色都是在迈塔皇朝中的贵族专用颜色。碧色自然是迈塔皇朝王族的专用颜色,而苍色则是自开国以来就与迈塔王族有着极深联系的苍一族的专用颜色。
      想不到叶敏一个民女,竟然敢公然使用贵族的专用颜色做衣服,果然是很符合她的狂放。
      “敏坊主是见笑了,本王又哪及姑娘的貌胜春花、艳比冷梅?”水诚月也笑奁如花地说道。
      今日的叶敏似乎又和当日在汪泉别苑所见的不同,给水诚月带来了不少的新鲜感。毕竟也是久历风月场上的人,水诚月赞美女子的工夫自然是很不得了,可却一开口就是赞叶敏冷艳,却是给人在场的人不少好奇。
      叶敏好酒爱赌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她向来都是以豪迈狂放、高傲狂盛而传名,加上那不比男人差的器量与气魄,更为众人赞赏。可是偏偏却不太让人觉得有冷艳的这种气质。并且,叶敏向来最不屑的就是装清高,所以也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放浪性格。
      今日水诚月开口,似乎每一句都是犯着叶敏大忌,真是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不单如此,连梵殷和炎加也想不通水诚月到底在耍哪门子的宝。
      他们虽然知道叶敏不比平常女子,和水诚月向来结识的那些风月场上的女子也是大大的不同,自然平常惯用的手法都不可以轻率使用,但也用不着这样来引人注目吧?再说,叶敏可不是个好惹的人,身为南市中下阶中赌博行业的龙头,自然是有多少斤两的。
      听了水诚月的话,叶敏脸色却依然平静,反倒还笑吟吟地道:“既然难得月公子来到了小女子的店里头来,当然是该好好招待的。所以,还请公子赏脸,到阁中相谈。”
      众人听到了叶敏的话,更是无比突兀、惊奇!
      要知道,叶敏的雅阁可不是谁都可以进得了的。若是能进入叶敏的雅阁中去,也就是得到了叶敏的承认,在整个下阶、南市,甚至是洛城之中都会马上地位提高不少,名声自然也是会大大提高的。
      “那本王便先谢过敏坊主的招待了。小殷殷、小炎,你们两个便先陪着皇弟以及无名兄在这里玩玩吧。”水诚月说着,步子便迈向了往叶敏雅阁的楼梯走去了。
      在众人有点惊奇,很是羡慕的目光下,水诚月迈着他独具个人风格的悠闲步子走向了叶敏的雅阁。
      转入阁中,叶敏顺手地关上个阁子的门。一瞬间,在这个空间之内就只剩下了叶敏和水诚月二人了。一种无形,且无法形容的气氛渐渐地弥漫着空间。
      叶敏也是个很强的女人,但她的强和商芜音的强是不同的,叶敏她是那种手段很强的人。身为洛城下阶势力的头目之一,身为迈塔皇朝赌博行业中的龙头,并不是只靠美貌就可以拥有这一切的。在南市云云势力中,能与她较量的人可怕是屈指可数。
      有间妓院的凤十娘、子月楼的然衍、泠落楼的文因、烟雨楼的言堇,把叶敏也计算在内就是南市内黑白两道上的五大势力,同时也是逍遥楼的五个要员。若是只计算□□势力的话,却还有其他很强的势力存在,但若计算黑白两道同时的话就是这五个势力为主要。
      雅阁之内的摆设也十分奢华,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在阁中的那张黑檀木的长方桌。叶敏坐到了那长方桌的一边,然后示意水诚月坐到另外的一边去。
      “月公子想要赌什么?”叶敏轻轻一笑,风华万千。
      “你!”水诚月亦是一笑,那一口爽朗地说出一个单字,却更是颠倒众生。
      对于水诚月的话,叶敏又是一笑,却是没有生气。追求者她见多了,可是像水诚月这么特别的,却是第一次见。
      难道,他不知道?叶敏既然是这个霸天赌坊的老板,想要赌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水诚月居然还敢和她赌这个?还是,水诚月认为自己运气那么好,或是他确定叶敏不会出诈?
      “好啊,月公子想怎么赌?”并位说明自己的赌约,但却爽快地答应了水诚月。
      如同传闻,叶敏果然是个爽快之人。
      “敏坊主喜欢怎么赌就怎么赌,本王一定奉陪。只是,无论本王在赌局中输了多少次,在本王真正认输之前赌局都不可以停止。而只要本王赢了一次,就算是本王赢了。这样的规则如何?应该不难为敏坊主吧?”水诚月用着极为自信的笑容与语气说着。
      也许正如连筱昱的感觉一般没有错,水诚月的气是可以自由控制的。
      在他自信地说出了他的规则的那一刻,叶敏突然感到了一股非常霸道的气飞窜地出现,迅速的盈满了叶敏的这个小小的雅阁之中。
      尽管如此,但叶敏却依然平静,像是没有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势一般。其实叶敏并非感觉不到,但她自己亦是一个气势非常霸道的人,所以并不甘示弱。
      “那,月公子岂不是很吃亏?”叶敏敛起了笑容,换上的一脸好奇地道。
      叶敏的平静反应令水诚月不禁真心地笑了起来。这个女人果然是不好对付,虽然如此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只要有耐心,就绝对可以放得长线,钓得大鱼。
      “当然不会,若本王输了,就任由敏坊主处置好了。”水诚月笑得优雅,缓缓地说出了那疑惑人的话语来。
      当水诚月说出了那句话的时候,叶敏再次显出了微笑。
      叶敏的微笑之下暗藏了她的怒气,但她却不准备让水诚月感觉到。若是现在生气的话,那么在气势上便已经输给他了。
      水诚月果然是只狐狸!居然在叶敏答应了赌约之后才把规则说出来。这分明就是要叶敏掉进他一早铺好的陷阱,让叶敏无论如何都不能全身而退,无论如何都会被卷入他与其他两个储君的纷争之中来。
      “月公子,你不觉得你是欺人太甚了么?”叶敏莞尔。
      “哦?敏坊主此言差矣。本王定的规则,可是无论输赢敏坊主都绝不吃亏,并且还有利于坊主你的。可怎么却成了本王欺人太甚了?”对于叶敏那有点微怒的话语,水诚月笑得更加灿烂了。
      一切都在跟着他所想地发展着呢。
      叶敏这个女人果然是不简单,若换了是一般人,又怎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那么深的利害关系呢?若是一般人,又怎么可以这么早就看透了现在的朝廷局势呢?
      水诚月现在变得很喜欢这个女人。他,喜欢聪明的女人。
      若是能得到叶敏,那么缺少势力支持的这个问题就马上解决了,并且顺带还可以有不少的利益。利用下阶的力量自然可以解决许多有关□□与徘徊于灰色等待而朝廷又无法正面插手的问题了。
      若是如此,可以成功得到叶敏的话,那么朝廷中的局势便会马上改变。那个时候,水诚月、洛希与迈塔•誉三人便正式会成为三足鼎立的局面了,而真正的较量便要开始了……
      “月公子心里明白才是。小女子不过是一个小小赌坊的老板,向来与皇家河水不犯井水的。月公子又何必如此相逼?”叶敏语气平缓,但却在言辞之间把自己的气压向了水诚月。
      叶敏可不是傻瓜,现在正是迈塔皇朝三大储君招兵买马的大好时机,是准备着帝位争夺的前奏时期。若是不慎参与其中,难保不会成为争夺中的炮灰,难保不会成为王座之下的亡灵!水诚月此刻明显是有意在拉拢她,她又岂会不知,岂会不明白?
      宫廷斗争可是比□□与下阶的那些势力斗争要血腥得多了。自古以来,最残忍的斗争就是宫廷之间的斗争,无论是后宫之中还是朝廷之上。不是行军打仗的那种血流成河、短兵相接,而是残酷的明争暗斗,可怕的勾心斗角。在宫廷中,你永远都无法知道敌人藏在哪里,一个敌人解决了,却永远都还会有下一个敌人,并且很可能就在你的身边。
      所以,叶敏真的非常讨厌跟朝廷的人扯上关系。
      而,更加不想被人利用为棋子!
      “呵呵,敏坊主,苍一族又怎么会和皇家没有关系呢?迈塔皇朝开国二十三代,每一代的皇帝总有一为皇后是苍一族的女子。皇家与苍一族都同是碧凤的后裔,可是血浓于水的呀。敏坊主,可别跟本王说,你不知道呀。”水诚月依然保持着那个优雅的微笑。
      正如水诚月所言,迈塔的每一代皇帝都会有一位皇后是苍一族的女子,为的是确保血统的延续与皇家势力的稳固。与皇家不同,苍一族并非官家,也不是一般的贵族,苍家拥有自己的领土,并且势力遍布天下,而非只是在朝廷之上,而是在黑白两道,朝廷江湖之中都有着势力。
      “水诚月你……”叶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水诚月走到了叶敏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觉得应该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吗,向苍一族索回属于自己的应得的,敏儿……”慢慢地靠近叶敏,碧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叶敏。
      叶敏已经可以感觉得到水诚月轻轻的气息扑到了自己的脸上,不同于一般人的温暖,水诚月的气息是带着点冷的。
      柔软的唇贴上了她的唇,带来的是彻心的寒。叶敏不禁心里一惊。
      一把推开了水诚月,叶敏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
      “你赢了。我帮你,不过我想知道原因。”平服了心跳,叶敏再次冷静地说道,“我想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要争天下。”
      听到了叶敏的话,水诚月露出了一个异常迷人的微笑。他轻轻地拉可了衣领,露出了颈项上的青铜凰壁。
      叶敏顿时变了脸色。
      “啊,看来你知道它……”水诚月依然笑着,在微笑之下是揪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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