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天司空》易青莲

159、身处地狱，仰望星空（7）

　　纱织咬着牙，向他们严厉地摇了摇头。
　　迪斯跟沙加站住了。
　　在他们眼中，那少女浑身都在颤抖，牙关咬得死死的，显然为了抵制疼痛已经用尽了全部的精神和体力，已经没有力气再对他们开口说话了。
　　“纱织小姐……这又是何必呢？！”沙加一向空灵冷静的声音竟也出现了一丝颤抖，“您是女神！只要您开口，您的命令圣斗士必定会服从！无论是生是死！”
　　纱织望着他，突然间不再颤抖，静静地，两道泪光从她清澈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我做不到。”纱织把脸转了过去，“这样的命令，我下不了。”
　　滚烫的眼泪落在冰面上，一滴、一滴，像晶莹剔透的水晶花，那么好看。
　　纱织虔诚地匍匐在地，谦卑而坚定地恳求着：
　　“在此沉睡的诸位，我没有资格再命令你们。我所付出的这一点点痛苦与鲜血，与你们坚持信念所遭受的折磨相比，简直不足为道，更不能补偿于万一。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向诸位请求，救救人类，救救你们的同胞，救救未来的孩子们！无论诸位对此有何怨恨、不甘与愤怒，责任都由我雅典娜——城户纱织一人承担！”
　　“纱织小姐！不能这样！”迪斯跟沙加齐声惊呼，两人再次向前奔去，迪斯大声说道：“要承担大家一起承担！让我们先来！”
　　“纱织小姐，你可不要学米罗呀！”沙加一边说一边打算将纱织从冰面上扶起。
　　纱织轻轻推开了他的手，摇摇头，含着泪光微笑着说：“谢谢你们。但是……”她转过脸，望向那无边无际的茫茫冰面。
　　“他们是我的圣斗士。”
　　她再次扑倒在冰面之上，咬着牙关，拼尽全力，喊道：“已经够了！已经足够了！圣斗士们，请……放弃你们的信仰！”
　　说完这一句，仿佛耗尽了她全力的力气，纱织伏在冰面上，已是泣不成声，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地。
　　“对不起……对不起……”
　　“求你们……放弃你们的信仰吧……”
　　然后拯救人类，也拯救你们自己吧。
　　迪斯与沙加无力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同样身为圣斗士，他们当然能感同身受，放弃对雅典娜的信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那简直就是抹杀了他们身为圣斗士的一切，掏空他们生存下去的基础。
　　如果要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生在这个世上。
　　然而，这个哀求，是他们最敬爱的雅典娜女神在哀求。
　　是她跪在尖利的冰刃之上，在扑面如刀的寒风之中，用眼泪、用孩子们的未来在哀求。
　　并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沙加跟迪斯默默无语，在纱织的身边跪了下来。
　　几乎就在同时，冰面之上亮起了一点耀眼的白光。
　　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巨大的白色光流照亮了整个寒冰地狱。
　　“竟然、竟然真的……”艾亚哥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本来还在暗地里嘲笑着纱织，冥界两千年的时间和无数魔法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一个小姑娘哭两声就可以搞定了吗？
　　可现在，现实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哼！”迪斯听到艾亚哥斯的动静，骄傲地冷哼了一声，低声道：“圣斗士怎么可能会有第二种选择！白痴！”
　　“那是女神的哀求……和人类的未来啊。”沙加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和坚定，“为了这两样，圣斗士还有什么不能牺牲。”
　　说话间，白色的光流扭转了方向，冲向了诞灵池的方向。
　　无数美丽绝伦的灵光如流星飒沓，从空中飞驰而过，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形成了一条蜿蜒美丽的光带，仿佛璀璨的银河落到了地上。
　　冥界晦暗不详的暗红色天空被灵魂的光芒照亮了，阴森可怖的地狱也被照亮了，被绚烂无比，自强不息的人类意志照亮了。
　　“好美的星空。”迪斯仰望着头顶上壮阔瑰丽的景色，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在这绝望可怕的地狱里，还能仰望如此美丽不屈的星空。沙加，”他唤着身边的同伴：“睁开眼睛吧，这样三千年才能等到一次的景色，值得用眼睛、用心灵、用全部的身心去感受、去铭记。”
　　“啊，”沙加美丽的眼眸跟眼前划过的流星相比也不逊色，他带着赞叹的神情慢慢答道：“我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