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铃虽毁人不断念》镜月情殇

16、第十六章 此生一徒

　　第十六章此生一徒
　　九阁长老和三尊座下弟子见花千骨收了幽若为徒便纷纷不再拘束，有意收徒的便折了香草，递予自己看中的弟子。
　　这时桃翁折了香草递予了跪在最前面南宫凌雪，说道：“凌雪做我徒弟吧。”“她虽未夺得魁首但能在幽若掌门手下走得了十招，日后定是个少年英雄。”桃翁在心中想到。
　　谁知，南宫凌雪却定定的跪着，也不伸手接香草，只是把被挺得直直的，显得桀骜不驯。开口道：“凌雪谢仙导赏识，不过，凌雪想做尊上的徒弟。”南宫凌雪此语仿若一颗石头投到了大海里，激起了圈圈涟漪。庄严肃穆的大殿中，众位前来观礼的仙家窃窃私语。六界太平的这些年，众位仙家约摸太闲了，以至于六界之中若有一丁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津津乐道个几十年。而如今，一个普通的凡界大臣之女竟想要拜长留上仙或者说水神为师，当真是一个笑话。而此时看似正在专心观看比赛，实则一直盯着自己准未婚妻看的尊上听到这话抬眸冷冷的往下一瞥，冰冷漠然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南宫凌雪身上，碎玉般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一丝情绪：“我白子画此生只收一个徒儿！”原本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花千骨瞬间清醒，听到白子画的话是满满的感动，时移世易，她仿佛又看到了经年拜师大典上，师父也是这样，声音淡然却满是坚定，告诉她，告诉这六界，花千骨是他此生唯一的徒儿。他予她一世深情，教她如何不感动？
　　可是，她知道白子画这句话对南宫凌雪意味着什么。虽然南宫凌雪提出的要求在在场的众人眼中似乎有些过分，但将心比心，若此时跪在下面的是她，她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于是站起来走下主座，轻轻扶起南宫凌雪说：“南宫姑娘，不若我们来打一个赌，若你赢了，我便说服师父收你为徒可好？”“好！若我输了，我便离开长留，永世不踏入长留一步！”南宫凌雪发了狠。“其实你不必如此……”“何必在这惺惺作态，你说怎么比就是了！”“好！南宫姑娘果然是个爽快之人。我们便让师父、凤九殿下和东华帝君各出一项比试内容，请在场的众位仙家作评，三局两胜，如何？”“好！”花千骨侧身对观礼的仙家说道：“诸位不必拘泥于身份，须做到公平公正才好。”众位仙家唯唯诺诺，再三表示绝不偏袒，花千骨才转过身，对着主座上轻轻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剑”白子画的声音没有半分情绪，心里却在想小骨这次玩过头了。并非他觉得她不会赢，可万一输了，他岂不是就要收南宫凌雪为徒？“琴”凤九略一思考说。花千骨的琴技她在神界时就见识过，作为花千骨的至交好友，在关键时候帮她一个忙是理所应当的。“舞。”那位离主座最近的紫衣神君悠悠的开口。虽说认识了这么多年，可对于自己这位义妹的舞技，东华帝君是真真从来没有见识过。
　　弹指间，花千骨已将繁复的长裙换做一袭素色烟罗衫。一把流光溢彩的宝剑出现在手中，正是承影剑。对面的南宫凌雪也从虚鼎中拿出一把剑——鱼肠剑。据闻鱼肠剑乃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后为专诸所得，便有了“专诸刺王僚”的故事。吴王僚死后，鱼肠剑流落民间，后为南宫将军偶得，收于将军府的藏剑阁中。
　　二人相继飞出来大殿，立于海上。
　　南宫凌雪一招“九曲回山”率先出招，花千骨抬剑一挡，心念一动舞出了“镜花水月”
　　“此剑法名叫‘镜花水月’讲的就是一个空字。手中无剑是空，心中有剑也是空。手中无剑胜似有剑，一切皆空。你可都记清了？”
　　“弟子都记清了。”
　　那个她几生几世中最美好的光景，清晰如昨日，回放在她的眼前。白子画坐在主座之上，微微颔首，当年江上舞剑，他告诉她，镜花水月讲的是一个“空”字，可如今她的镜花水月却多了绵延不绝的情意。扪心自问，如今的自己又是否能舞得出那所谓的“空”？怕是不能了吧，曾经的自己心怀天下，可如今他的心里仅能容下她一人。
　　花千骨压下神泽，只用自己这一世的修为与南宫凌雪切磋。柔美的剑势翩若惊鸿，加之她此刻一袭素衫，仿若一个翩跹的精灵。而南宫凌雪的剑势则过于张扬，求胜心切，心浮气躁，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而花千骨的剑势沉稳内敛，娟丽秀美，初看无奇，细看却暗藏玄机。
　　南宫凌雪一招花里胡哨的霓舞彩裳再次攻向花千骨。初看似乎剑势凌厉，可花千骨跟在白子画身边多年，还看过《七绝谱》，深知霓舞彩裳虽看似凌厉好看，却没有什么攻击力，遂使出一招“沧海一粟”，刚一式，南宫凌雪便掉到了下去。花千骨悄悄用法力凝住空气，使南宫凌雪摔下去的姿势不至于那么狼狈。
　　“南宫姑娘，承让了。”
　　片刻后
　　“小女子南宫凌雪献丑了。”说着拿出一架古琴，“哼，花千骨，你拿什么和我比，我此琴是是伯牙先生所制，举世无双。”南宫凌雪心想道。可她显然忘了，这里是仙界，人界的东西再好，又怎会比得过仙物。一曲《潇湘水云》若在凡间也算是顶好的了。可在座众人，只要略通音律便知，弹琴之人并未懂得作曲之人的心境。此曲是南宋浙派琴家郭沔在国破家亡之时，听潇、湘二水合流之声，远望九嶷山为云水所蔽，见到云水奔腾的景象，心中忽生漂泊无依之感而作。而南宫凌雪生在盛世，未经历过那样的沧海桑田，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感情。
　　“千骨不才，为大家献上一曲《谪仙怨》。”花千骨说着拿出冰弦。这架琴是当年在神界时，白子画送给花千骨的生辰礼。琴身用上好的凤栖梧桐雕琢，着黑漆，雕工之好，仿若蛟龙吟游其上。琴尾处提着了；两句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用上好的天山冰蚕丝做弦。一直被她贴身放在墟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