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一百三十四章 狂宴（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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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淼手背上一划鲜红的令咒消去了。
刚刚宣扬了目标是“不允许任何一位从者死去”的Ｍａｓｔｅｒ，向自己的从者下达了绝杀令。
紫色的长枪被挥舞起来。
白甲的美男子双手持枪，锋利的枪刃指向自己的胸膛。
大臂的肌肉紧绷着，小臂的肌肉颤抖着。双腿微弯，紧紧地钉在地上。一部分肌肉使力想要向下刺去，另一部分努力抗拒。全身像一张拉开的弓，被两种反向的力量扯开到极致。
“吾王！”虽然在心里决定了要为新的主君尽忠，完成这一次被召唤的使命。但是看到曾经的主君被这样恶劣的对待，迪卢木多还是按捺不住的跳了出来。
“不要行动，迪卢木多！我还撑得住！”
“不许动！迪卢木多！你要背叛我吗！”
两个声音同时喝止了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已经从宴席的圈子跳进了内里。此时双脚深陷在柔软的丝缎中，却觉得分外沉重，仿若被捆住，进退不得。
属于渺淼的英灵冷漠的围观，丝毫不为这场毫无理由的谋杀而动容，连一点兔死狐悲的表情都没有，只有迪卢木多像个傻子一样被束缚住手脚。
“这是别人家的事！御主有权利任意处置她的从者！如果有必要我也会对你下达相同的指令！”肯尼斯说出一句不知道应该算是烘火还是安抚的话语，引的渺淼也于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
迪卢木多垂下了枪尖。唯独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曾经的主君。
“啊哈，Ｍａｓｔｅｒ！不用动用令咒吧！只要是您的吩咐我会乖乖听命的。不管是战斗还是自害，只要是您的要求我都会达成。”芬恩的双手还在使劲抗拒着身体本能向下刺的力量。
“那就这样去死好了！”渺淼毫不客气的吩咐道，丝毫没有因为迪卢木多的愤怒或是芬恩本身抗拒的姿态而动摇。
第二划令咒从手背上消去。
锋利的枪刃大大的向下滑落一节。芬恩的全身已经因为过于使力而淌下汗液，浸湿了脚下的丝绸。
“Ｍａｓｔｅｒ…哟，我可不愿这样难看的死去啊…既然您不愿意看到我，就劳烦您…亲自动手……将我彻底的抹去……”芬恩的话语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的喘息。
“你确定？”渺淼一直都没有收回的手，这一次抚上了芬恩的胸口，常人心脏的位置，从者灵核的方位。“哪里都回不去了哦～”
少女的声音轻柔，宛如恋人的耳语。
“啊哈，能够帮助到美丽的夫人和可爱的小姐…不就是…骑士的使命吗？从响应召唤的那一刻起，我就万分期待着这个结局……虽然比我预想的要早一点…”可以看出抗拒两条令咒，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十分辛苦了。那个男人却向渺淼扯出一抹微笑。
“永别了，芬恩。”纤细的手指没入骑士的胸膛，一把抓碎了骑士的灵核。
刚刚凝聚不到十分钟的人形，再次化作金色的灵子，飞散在空中。
爱丽丝菲尔紧张的用拳头抵住胸口。
但是什么也没有。
身体里没有被灵魂填充的感觉，身体机能也没有受到压迫。
一切都跟之前一样，似乎这场圣杯战争中还没有任何一位从者死去。
但她知道，不是的，刚刚一位从者就在她的眼前确确实实的被杀害了。
小圣杯却没有接收到死去从者的灵魂。
“啊……”爱丽丝菲尔发出惊叫，慌忙去查看女儿的状况。如果“爱丽”这个小圣杯没有接收到灵魂，难道是小圣杯“伊莉雅”接收了吗？毕竟“伊莉雅”是比“爱丽”更加优秀的小圣杯素体，是爱因兹贝伦家最后的希望！
“伊莉雅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不舒服！告诉妈妈啊！”爱丽丝菲尔摇动着伊莉雅的身体。这一刻，这个人造人表现得像是世间所有担忧女儿的母亲一样。
“没有。伊莉雅没有不舒服。”
“有没有觉得身体里进入了什么！”
“没有。伊莉雅全身都好好的。”
母亲焦急的询问，女儿乖巧地作答。
母慈女孝。
渺淼只是站在场中冷漠的看着。
这一次，没有因为伊莉雅的乖巧而动容。
“不会有小圣杯了，爱丽丝菲尔。我说了。我不允许任何英灵的灵魂进入圣杯，你以为我是在说笑吗？”渺淼的声音像颁布法典一样，高贵、庄重、坚硬、冰冷。“芬恩的灵魂已经被我碾碎。哪里也不会去了。不论是小圣杯，还是大圣杯，甚或是英灵座。”
爱丽丝菲尔呆住了。僵硬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伊莉雅的肩膀。渺淼话中的意思彻底的吓住了爱丽丝菲尔。如果可以做到这地步，那岂不是……
“你……太过分了！”迪卢木多赤红着眼，红色的枪尖指向渺淼。
迪卢木多没有想到，比起死亡，这个Ｍａｓｔｅｒ给了芬恩更加残酷的宣判。她碾碎了芬恩这一次降下的分灵。让英灵座上的芬恩彻底失去了这部分灵魂。
这是……这是何等残酷的刑罚啊！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只因为召唤出的不是心仪的从者这一点小事就做下这样的恶事！
迪卢木多完全没有想象过世上还有这样的恶人！
“圣杯会成为我的身体。你以为我会允许一个男人的灵魂跟我同住一个身体里吗？”渺淼冷漠的俯视着，双目下垂，没将场中的任何人放进眼中。“这次圣杯战争的所有参与者都会是这样的结局，包括你迪卢木多。包括在场的每一个英灵。”
“你……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吗！你这样对得起这些信任你效忠你的英灵吗！”迪卢木多觉得，那些英灵都是被这个恶女欺骗了。被那些言之凿凿冠冕堂皇的宣言。但是现在她已经暴露了，就该清醒过来。
“没有欺骗，也没有隐瞒。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我的英灵全都了解我的禀性，知道我的目标，明白我选择的道路。他们都是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而选择了与我一起参加此次圣杯战争。比较可怜的只是你们这些敌方英灵。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却也只能得到同样的结果……你们没有选择权。只能说你们命不好吧……碰到了我。”站在场中的渺淼与早先病弱少女和之前活泼明理的少女面貌都不同，此时端正站立的少女身上透出一股之前没有的凛然气质，那是介于吉尔伽美什和阿尔托莉雅之间的王者之气……
“睁开眼睛看看吧。什么才叫信任和忠诚。”少女摊开双手，平板冷漠的表情下竟然透出隐藏很深的傲然。“迪卢木多，你应该好好看看我的英灵是怎么效忠我的。”
迪卢木多努力眨了眨充血的双眼，逐一看过阿茶、所罗门、梅林、兰斯洛特，包括傲慢的王者吉尔伽美什……他们的冷漠并不是真正的冷漠，而是早知如此的淡然，冷漠的表情下是隐藏很深的坚定。
“你们……”迪卢木多的心受到了振动。
咣啷一声，是枪掉落地面的声音。
“为什么……这不可能……”迪卢木多感觉自己的双腿失去了力气，止不住的想要跪下去。而此时能够用来支撑身体的枪已经先一步坠落。
“你还记得忠诚是什么吗，骑士？”
“忠诚是服从命令，是将一切荣光献到主君面前。”迪卢木多艰难的回答，声音干涩。
“献上一切荣光？呵。你是追求雌鸟的雄鸟吗？在跟谁炫耀你的羽毛？”渺淼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迪卢木多抬起头来，双目无光的看着渺淼。
“忠诚的基础是信任。没有心心相映的信任，无论君臣、主从还是夫妻之间都不会有真正的忠诚。而信任来自于……”渺淼低下头来看着迪卢木多，唇角勾起一点弧度，“选择。主择臣，臣亦择主。这是个双向选择。只有双方目标相同、理念相近才能产生信任。任何单方面的奉献只是一个人的自我满足，形成不了稳定的双向关系，也无法做到一同努力。”
“呵。”一直行如木头一样，没有渺淼就没有反应的纱织笑出声来，对着花园外面的某个方向勾起一侧唇角，仿佛那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似的。
渺淼蹲下身，双手虚捧起迪卢木多的脸，“骑士，你的愿望……任何人抽到你，你都会献上忠诚……这是何等幼稚的行为。如果你的御主是一个喜好虐杀幼童的变态呢？你也要效忠于他吗？既然抛不下自我，也没有遮住双眼狂化，又何必强迫自己向一个并不了解的人效忠？”
“所以我很庆幸。”迪卢木多推开渺淼的手，一边站起身，一边去捞地上的长枪。“肯尼斯大人是一位优秀的御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这一次我已经抽中了上上签，又怎么可能不为我主拼尽全力？！不要妄想用语言动摇我，我只会遵从我主的指示。”
“厚～清醒过来了吗。”渺淼转身，抬脚，踩进软软的丝缎中，走向自己英灵的方向。
“你也会这样对待伊斯坎达尔吗？”韦伯揪着自己的下摆，咬着下唇，脸涨的一片通红。
作者有话说第149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狂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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