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澈余香》季初橙

1、哼哼

　　明眸皓齿，粉雕玉砌。
　　一想起路小佩，脑中便浮出这样的词来。至今仍然记得幼时初见面的惊艳，以及之后……

　　“你还不错。”五岁的路小佩严肃地上下打量了比他高半个脑袋的男孩儿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六岁的小男孩儿信誓旦旦。
　　“那你不要去找别的女孩儿了，”路小佩兴致勃勃地要将宝贝妹妹推荐给他，“她们都不如我……啊嚏……”
　　“我一定只喜欢你一个人的！”小男孩儿挺挺胸脯，一把抱住路小佩圆滚滚的小身子。
　　“可是我是说她们都不如我妹妹……”小佩为刚才的喷嚏懊恼不已。
　　“那跟你比呢？”
　　“当然更不如了。”
　　“那就是了。”
　　“可是，”小佩歪头思考，“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小男孩儿无辜地问。
　　“我不能做你女朋友，我是男孩子！”小佩认真地说。
　　“那就做我的男朋友！”小男孩儿霸道又似乎顺理成章地亲亲小佩嫩嫩的脸颊。
　　“唔……”小佩晕乎乎地想要说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只好说，“那就男朋友好了……”

　　俗话说三岁看老，有些事情其实在我们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譬如路小佩会因为他的宝贝妹妹屡屡遭险，又譬如我转来转去，还是和他夹杂不清。
　　那是我一生中做过的唯一一次赔本的生意。后来无数次的事实给了我无比沉痛的教训：不要漏算任何一处哪怕与主题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我唯一漏算的就是那个被小佩放在心尖尖上的妹妹无比强大的惹是生非的能力……

　　“莫爷，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怀中女子妩媚的娇嗔将我的思绪拉回，纤纤细指在我眉间抚过，如花娇颜似羞似嗔，恁地撩人。
　　我低头轻笑：“我是在想，若然西施在世，不知在这天下第一美人乡中名挂何位？”
　　溪晴嘟起粉唇道：“莫爷这是什么比方，西施浣纱沉鱼，怎是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可比？”
　　我挑起眉毛，小佩总说我这样表情七分淫邪三分□□，我知他嫉妒我风流潇洒，诸多红颜见了我这表情，都要颊生双晕不能自持的。
　　我笑道：“什么样的美人，论才论艺，哪里有我们溪晴半分？那西施生的太早了些，若生于此时，见了溪晴花容，说不得要无颜见人了。”
　　有意无意地向对面瞟过一眼，又道：“我只道古人迂蠢，要红颜祸水为君王遮羞，哪里真有倾城之貌？只是今日见了溪晴，方知神魂颠倒为何解。古人诚不欺我啊！”
　　溪晴果然脸上飘红，捧颊羞道：“莫爷净会哄人开心，也不知这舌上涂了几斤的蜜呢。”
　　我故作委屈：“这可冤枉，分明是溪晴的胭脂香甜，把我这俗人也染甜了，反倒要来怨我？”我低头欲往她唇上凑去，低低笑道：“这舌上究竟染了多少蜜汁，晴儿自己来尝尝不就知晓了么？”
　　溪晴眼角眉梢皆是红晕，双臂搂了我脖颈，粉面含羞，欲拒还迎。

　　“咳咳，莫老板……”坐在对面的苏才子终于看不下这太过香艳的情景，涨红了一张俊顔。
　　坐在他身边的美人掩唇“噗嗤”一笑，抬起的纤长眼睫下波光潋滟，风情无限。
　　可惜苏才子生平第一次屈身这烟花之处，无福消受这美景，竟忍不住站起身，向后退了退。
　　想到能让一向古板清高的大才子苏谦衡破例进这天下第一香艳之处，我不禁更是泛起一股股邪恶的笑意。
　　求人自当有求人的样子，苏才子虽迂于礼教，却也懂得无论如何是不能与我难堪的。
　　我虽然总喜欢要人叫我“莫老板”，但诸多求见我的才子文生，多还是冲着我那显赫的身份而来。
　　“近日得见莫老板，听莫老板一番见教，实是小生的荣幸，不敢叨扰莫老板雅兴，小生这就回去了。这是小生拙作，还望莫老板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