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阁杂记》离离即谷

1、所有的开始

　　我的工作是记录故事，没错，只是单纯的别人说我记下来。工作地点则是一个叫“古阁”的咖啡店。可能有人会问，不会吧？一个卖咖啡的记什么故事。实际上一开始我也十分纳闷。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记录故事”的工作应该算是哪方面专业。哦，忘了说，我大学学的是导游，结果最后却只坐在了一个屋子里记录故事。
　　古阁是个有些复古的小店，但是西式的咖啡再配上中西混搭的装修风格，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当然，这话我不敢和老板讲。不过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这种说不出风格的调调，美其名曰在这里我可以感受一种淡淡的忧伤。
　　古阁其实还有一个內间，里面倒是比外面还大。內间里的装修比外面好的多，算是百分之九十的还原了古代特点，连喝水的杯子都有些年头了。但是內间没有一个窗户，万年点着几盏灯，在这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我就在门对面的正中间，有一个办公桌，还算不错。两边有两个屋子，左边是老板，右边我的。外面有老板雇的员工打点，而內间里，则是由我全权包办。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个內间，虽然古阁每天会来很多人，可会进到內间的人并不多。有时好多天都碰不上一个。
　　此时的我还是和平时一样坐在內间里百无聊赖地靠着看家具打发时间。我的上一个客人是位中年男性，他哭诉了家里那只母老虎多么可怕后轻飘飘的走了，然后过了一个星期只到现在都没有客人来过。我也和老板提议过让他再雇一个人，和我轮流记录，不过建议被老板驳回了。他可能也看出了我整天在这里实在憋屈，所以最后还是比较心善的决定我每天下午四点开始工作，到晚上十一点。虽然时间晚了点，但我回去仔细一想，这事是我合适啊！白天的时间都是我的，晚上工作完直接回房睡觉。最主要的是工资不低，这也是我肯憋在这间小屋子里的重要原因。所以总体我对我目前的生活是比较满意的。
　　“那个……请问还营业吗？”
　　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从我头上响起。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大衣，带着黑色眼睛框的男生。他的头发不长不短，虽没有精心打理但也不乱，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迷惑和死寂。看了看周围的家具摆设，男生转回头又说：“我是按着名片找来的。”
　　我接过他手里的名片，名片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巫流”两个大字，下面是古阁的地址。名片都是老板发出去的，我只需要看到名片，然后做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我笑笑说：“还在营业，坐下吧。”
　　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我拿出笔和纸，示意可以说了。他点点头思考了一下开了口，说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我递给他一杯茶，他惊讶的看了看我，说了声谢谢。
　　我的客人大多都是喝完茶匆匆离开，他们有着不同的心结与苦楚。也许那些往事折磨了他们无数的日日夜夜，当他们感到绝望时，老板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他们就会来到古阁，向我这个陌生人吐露出心声，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是老板和我说的，我一直都认为老板只是和大街上发传单的一样白天出去发名片。当然这件事我也不敢让老板知道。
　　但是今天我第一次遇到了例外，没错，那个男生喝完茶并没有离开。
　　他喝完后两只手来回的转着茶杯，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儿他抬起了头，眼睛里仍然一片死寂，看着我道：“请问巫流在吗？”
　　“老板？”我疑惑了一下，头一次听见要找老板的，还是这么直接称呼姓名。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吗？”
　　“那我能在这里等他吗？我有点事和他说……”
　　难道他认识老板吗？我内心是想知道他找老板做什么的，但是古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我不问客人名字和其他事情，客人也不必说。所以就算我想再问问他，也不能坏了规矩。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可以，现在是八点，老板应该十一点多回来。你愿意等吗？”
　　他立刻点了点头，看起来很开心。我心里猜测着他和老板的关系，又给他续了一杯茶。
　　之后他就在旁边静静地坐着，而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看上去很破旧的本子开始工作。这个本子是古老的线装本，纸质泛着黄，不过很结实。本子的外封面上写着“古阁杂记”四个毛笔字，里面则是我记录的一个又一个故事。我提议过用点好的本子，这本子太寒酸了。不过被老板拒绝了，而且每次我用完一本，他就会又拿出一本一摸一样的新的来。一开始我对此很是无语，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我想着刚才那人说的话，慢慢提起了笔。
　　要连带着客人的情感把故事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绝对不是轻松的事情。当我写完时已经快半夜十一点半了。期间那个客人特别安静，屋子里只有我写字的沙沙声。而他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有时我都觉得他早就走了，抬起头，他还在那边安静的坐着，头低的我只能看见他的眼镜，在古阁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不真实。我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是哪里，最后只能收回心思继续工作。
　　十一点半老板准时回来了，他看到那人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脱下外套随手放到我坐的椅子上，老板开口道：“展照，又见面了。”
　　这个叫展照的人看到老板眼睛里才微微露出了一点光，他连忙站起来，紧绷着肩膀对老板说：“这位先生已经帮我把过往记下来了，两个小时后我真的可以解脱了吗？”
　　“嗯，只要生效，你便可以解脱了。”老板微微笑着，看着很是和气，却又带着一丝距离感。
　　展照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在得到老板确定后肩膀慢慢舒缓了下来。他感激的谢过老板和我，裹紧大衣离开了古阁。
　　我坐在椅子上有点凌乱，展照坐在这等了三个小时就为了这一句话？
　　“老板，你们说什么呢？”
　　老板没有回答我，他看向我刚记完的古阁杂记，拿起来看了一会儿说：“挺感人的经历。”
　　虽然老板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因为展照的经历是挺悲惨的，喜欢上同性不说，付出几年也值得到了一句“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真恶心。”
　　我以为老板会同情一下展照，或者感慨一番。没想到老板把古阁杂记放回去说了句，“白陆，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我愣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没有。”
　　因为工作的有点晚，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我把那个无厘头老板打的落花流水，老板以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嗷嗷大叫式表情到处乱跑，我就在后面追他，结果追着追着老板不见了，我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四周漆黑一片，也许是在梦里，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盯着我，而且越来越近，明明之前还在的老板一下子没了。我往四周看着，却什么也看不见，可唯一确定的是，在某个角落，真的有东西在看着我。我疯狂地跑了起来，而且感觉后面的东西紧跟其后，越来越近。我喊着老板，可是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我非常恐慌，本能告诉我有危险，那个东西会杀了我！我无助的大吼着，跑到胸口发痛，但后面的东西始终追着我，我的呼吸越来越重，就在我感觉要被那东西追上时，我挣扎着醒了过来。
　　醒来后眼前一片漆黑，我的房间也在內间里，所以同样没有窗户。我侧躺着，眨了眨眼睛，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可能不太好看，但是这是我心中的故事，所以就写出来了，不论怎样，请多多关照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