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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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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人,有一张西式的面孔,脸色很白,眼睛是野兽般的碧绿色,他的身体好像环绕着黑烟,那烟像是虚幻的,却又像凝实的。
“现在……什么时候?”那个人对白小丁的回答并不满意,定定地思索了一下,沉下声音又问。
“现在……什么时候?”白小丁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吓得不轻,口齿不清地说:“2016……年……4月……某日的晚上。”
“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人又问。
“啊?战争?……什么战争?……对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了。”白小丁机械地说,“中国人民胜利了……”感谢历史老师……
那人不再说话,目光聚在白小丁手里的戒指上,阴沉沉的。
白小丁的目光也落下来。
不知怎的,这时他想起了那个阿拉丁和神灯的故事。阿拉丁擦了神灯,灯神就冒了出来。
难道这个家伙也是自己擦出来的?!
他突然反向思维,他擦这戒指,是不是再擦几下眼前的影子就没有了。
心随意动。白小丁狠狠擦了几下,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你的?”白小丁发现舌头有点打结,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吓的。但他敏锐地发觉这一定和戒指脱不了干系,赶快把戒指高举过头顶,恭敬得声音也走调了,“这个是你的吧……还给你,我刚刚捡的……真的,请走吧,千万别伤害我,我是好人,这个我就拿来戴了一下下,已经擦干净了……”白小丁越说越激动,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悲从中来,“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真是个好人,刚刚还经历了一次感情的挫折,已经很不幸了,你就放过我吧……”
“哼。”那人冷哼一声,并不再理会他,转身看看外面漆黑的天,向阳台走去。
两双宽大的黑翼自他的身后伸展出来,像巨大的黑幕,遮住天空,融入浓浓的夜色。他的身体在这个时候轻盈地腾空,竟在阳台上消失了。
白小丁维持着张大嘴巴的表情,一秒钟、两秒钟……五秒钟后,“叮”的一声,戒指掉在地上,白小丁终于幸福地晕倒了。
阳光洒落在白小丁的脸上,阵阵温暖湿润的风吹得他很舒服,这一觉睡得很香。
白小丁忽然从床上弹起来,看了看小房间被照亮的每个角落,终于宽下了心。看来昨晚不过是一场梦,黑影黑烟黑翅膀什么的,估计是最近心情忧郁造成的。唉,没什么,鬼压床还经历过一次呢。
白小丁重新躺回床上,手上的伤还有些隐隐地痛。
这几个月每天都是早起晚归,难得有机会睡到太阳晒屁股,他摸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腕外侧有一团红色的东西。
难道昨天的血没擦干净?
白小丁拿袖子擦了擦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根本不是血迹,而是一个红色的荆棘包围着四翼的图案。
“这是什么鬼玩意?”白小丁跳下床把手腕搓了一边又一遍,可那图案就像长在了皮肤上。
天啊,真撞鬼了么。
白小丁在床下找到那掉落的戒指,瘫坐在地,心里一阵后悔。就不该随便拿别人扔掉的东西啊……
悔是悔过了,可是不论怎么样,饭要吃工作要找,后悔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总不能让自己饿死。白小丁塞了几口馒头喝了杯豆浆就拿着一堆简历出没在人才市场,他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人不能被鬼吓死,要死也要死在求职只是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顺利,他投了几十份简历出去,人家也只是笑着收下,连看都没看。狗屎运看来真是用尽了,他现在正高速运行在霉运的轨道上,还不知要到几时。
就这样折腾了十来天,工作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白小丁有时看着那刺青似的图案想,也许自己是被什么诅咒了也不一定,所以工作现在还没着落。越想越害怕。于是白小丁放弃了这个思路,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自身看得太重了,薪水是不是要求得太高了等等这样的实际问题,一个萝卜一个坑,无论什么坑先把自己埋下了再说,再这样下去荷包可受不了啊。
第十三天的下午,白小丁照例没精打采地往家走。
“嘿,原来是小丁。好久不见了,送你一段?”一辆银色的奔驰停在白小丁旁边,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个让人讨厌却又想见到的脑袋,是李雪峰。
白小丁愤懑地往前走。
“找到工作了?现在在哪里上班?”李雪峰笑得温柔,白小丁下定决心这次不能再被他忽悠了。干脆把他当路人。
“哦……在找工作呢?”李雪峰温柔地笑了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那外贸公司挺好的,你刚毕业同样待遇的真不好找,不如回来吧,啊?”
白小丁握紧了拳头。士可杀不可辱,难道回去看你们的脸色?
白小丁倔劲儿一上,脑袋又要发晕,“跟你的小情人鬼混去吧。”
李雪峰忽略他的怒气,淡淡一笑,慢慢地开在他身边,“在气头上呢?我们是有些误会,但还是校友嘛。其实你不喜欢我们这家公司,我也可以帮你再找一家的别的,同一行里我认识一些人,哦,也许能找到待遇更好的。其实,会计这工作男的比女的有优势。小师弟,别生气嘛。”
“哈,谢谢李主管,我找到工作啦。”白小丁想尽快摆脱他,开始胡扯。
“哟?什么公司?”李雪峰明显有点意外。
白小丁看在眼里,莫名地解恨又有些后悔,也许一个好工作就这么被自己给错过了。
“不告诉你。”其实白小丁本来想说的是“哼,你不必知道”,但他高冷不起来。
李雪峰低低地笑了笑,似乎已经了然。
“那好吧,你知道我的号码,要是不想呆了再来找我哦~拜拜~”说完,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白小丁确认自己的这点小把戏已经被李雪峰那家伙识破了,无奈地呼口气,准备回家上网继续投简历。
身边传来一阵狗的乱吠声,白小丁驻足一看,原来这条街上新开了一家宠物用品店。用品店店面的装修很用心,白小丁几次走过都以为是卖普通零食或杂货的,现在仔细看来,用品店名叫“爱之屋”,挺煽情的。
店门口摆着几个笼子,笼子里关着金毛、萨摩耶等大型犬,还有一些小型犬,一有人经过,叫的最欢的也是它们。
白小丁隔着玻璃门看了会儿,突然发现门上贴了一个花花绿绿的招聘启事,无非是找店员一枚,底薪多少多少,包吃包住什么的。
白小丁心中一亮,本能地盘算了一下,包吃包住,这和自己在公司打工赚的钱差不多了。
白小丁有点兴奋了,如果工资可以月结,那么自己做一段时间临时工,就可以解决吃饭问题,本行工作慢慢找也许还能找个顺心一点的。
“小帅哥,你是来找工作的么?”
一把甜美到发嗲的声音激得白小丁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这声音竟来自于一个男的。虽然白小丁喜欢男的,但绝对不是这个款式的。
“啊,我想试试。”白小丁仔细看着这个男人,身材细长,白白净净,头发小心地烫过染过,穿着雪白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只是混搭了一个嫩粉色带着前兜的可爱围裙,让整个人感觉怪怪的。那睫毛,好像刷过了睫毛膏,又黑又长,根根分明。
“我对你印象不错,想来试试吗?”围裙男把白小丁打量了一番,嗲着声音说。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我就是老板呀,也是店长。”围裙男眨着睫毛分明的眼睛,不无优越感地说,“这店就是开着玩儿的,全凭喜好。”
白小丁知道遇见有钱人了,有钱就是任性,可以过“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他白小丁的生活是“不得不”。
“是这个待遇吗?”白小丁指指招聘启事,心里没底,别被骗了。
“就是这个,你也算有缘分,我刚贴上就被你看到了。”围裙男抿嘴一笑。
签了简单的合同,白小丁就正式在“爱之屋”宠物用品店上工了。
老板姓花名梦龙,除了有点娘娘腔,似乎很好相处的样子。白小丁打定主意,他人生里这段不幸的日子,就在这个店里打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