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叁、命悬一线红颜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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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灵巧的身影跃上高墙，翻身进了唐家大院。
白衣公子点上手盏，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晋阳公主夜里到我这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女子闻声取下披风，走进屋内。“司徒，你帮我查查四皇子霍恩。”
白衣公子微微皱眉，“四皇子乃皇室中人，怕是不好查。”
朝歌轻脆的笑声响起“父皇若是知道西凉的皇子在大历待了几年之久，不知父皇对你们西凉有何看法呢…”
“这…公主莫急，我话还没说完，虽是皇室中人，但若是要查，也是能的。”说着，司徒敛拿出扇子扇了一扇。
“公主一向不问朝政，这一回……怕是？”
“明哲保身本为上策，奈何…奈何…”
司徒敛细细出声，“可是霍安？”
朝歌一愣，神色随即凌厉起来“我与皇兄乃血亲，□□苟且之事，你可知祸从口出？”
司徒敛微微挑眉，“我未曾说公主与雍文太子有何□□苟且之事，还请公主明察。”
安静许久，气氛接近于有些诡异，而后朝歌摇摇头，“近来睡眠不足，真是见笑了。”
司徒敛也不深追，递上一杯茶以示明了。“公主与雍文太子感情甚好，天下皆知。还请公主不必介怀。”
二
今儿个平太后六十大寿，华灯初上，宫里一时间明朗起来，南福宫也亮敞了不少，一屋子的皇族子女围在平太后身边，果真一派祥和的景象。
“雍文太子，晋阳公主到！”
突然人们安静下来，都想见见这失了势的主如今好还是不好。
“雍文给皇祖母请安。”
“晋阳给皇祖母请安。”两人皆是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周围却出奇的安静。
平太后伸手扶了扶二人，“好孩子，起来吧。”
朝歌突然笑出声来，银铃一般的笑声清脆的很。
平太后看着朝歌，“晋阳突然发笑，可是有什么趣事？”
“只是想起先前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老鼠见了猫都不敢吭声。想起来刚才我与皇兄进殿起，母妃们与皇弟们便禁了声，如此说来我们兄妹二人是猫不成？”进殿送礼的大臣与将军站在一边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得罪不少人，这晋阳公主也是……没脑子啊。
现在平太后身边的庄惠妃本想出口训斥，却被平太后打断，“不知晋阳看的是哪本书，这般有趣，让哀家也乐乐。”
“这…”朝歌一副为难的模样，低下了头。
平太后出言笑道，“怎么，不愿意让你皇祖母乐乐？”
“晋阳不敢，只是这书是四弟出行时，马车上掉落的，晋阳正好看到，捡起翻了一翻觉得着实有意思，便想着一本书也不打紧，看完了再还与他也不迟。今天突然一提，晋阳实在失礼，还请皇弟莫要责怪才是。”
霍恩神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的确是有一批楚江进贡的书是他负责送进宫，其间清点时也的确少了一本，这一想来便应下话，不过眼神却是有些闪躲，“先前楚汉进贡的书的确是少了一本，原来是皇姐捡了去。归还便是，姐弟之间何来责怪一说，皇姐言重了。”
而后朝歌笑着吩咐身边的丫头去把书取来，这事也算过去了。
三
宴席开始，南福宫正殿中央有舞姿曼妙的舞女起舞，席间大臣都相谈甚欢，特别是七皇子霍暔，本就深得安庆帝重用，母妃庄惠妃也是独宠后宫，大臣们自然是要巴结一番。唯独朝歌和霍安无人敬酒，人们都看在眼里，想来，这兄妹二人没了刘皇后的庇护果真是受尽了委屈。
可朝歌和霍安不这么想，两人静坐一边观察着局势，时不时地谈论一句。
“刚才你为何出言激他们？”霍安抬头饮下一杯桂花酿。
朝歌笑笑，拿起酒壶为他掺酒，“皇兄不妨静坐一边等着看，一会儿他们有多愤怒，我便有多委屈。”说完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安庆帝看着霍安兄妹二人着实不忍，又想到刘皇后逝世已久，便开口道“晋阳，听闻教你古琴的先生夸你大有长进，可愿为你皇祖母献上一曲？”
朝歌起身回礼，“晋阳为了皇祖母万寿无疆，自然愿。可是……朝歌出门未带古琴，这可如何是好？”
庄惠妃此时笑开了花，前些日子安庆帝赏了她一把檀木古琴，还未来得及给后宫嫔妃欣赏，这下便是个好机会，还给晋阳公主做了个人情，何乐不为。想着，便开口道，“晋阳莫急，母妃这里有把古琴，是你父皇赏与我，还未来得及试试音色，正好今天需要，不如就用你的妙手试试这把琴。”
朝歌笑着应下，庄惠妃便派人下去取琴。
四
朝歌坐在正殿中央，额前的红玉坠子衬得朝歌皮肤白皙，三千长发用缎带束起，一袭红衣招摇却又不失分寸，实在是个妙人。
朝歌双手抚琴，山间流水般的声音从指间传出，乐曲时而高亢时而平静，就在人们沉醉在烟雨朦胧中时，琴声骤然一停，只见朝歌晕倒在一旁嘴唇发紫脸色苍白。
一时间人们都略为有些同情朝歌，没了刘皇后的庇护，连性命也保不住。
安庆帝急忙招来太医，将朝歌送进南福宫东苑。庄惠妃心下一惊，这公主弹琴弹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莫不是谁在琴上动了手脚？如此想来，庄惠妃脸色更是不好，不管是谁动了手脚，安庆帝第一个质问的便是她。
霍安站在一旁，手心有些微微出汗，他大约能猜到朝歌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朝歌会拿自己以身犯险，看着朝歌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口也是没由来的一紧。
“太医，晋阳怎么样？”平太后抓住太医的手，问道。
太医顿了顿，“这…晋阳公主这是中毒了啊……”
安庆帝勃然大怒，“什么？！”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下毒！实在可恶。“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动皇室公主！”
好一会，李公公前来告知结果，“这，琴上涂有一品梅的汁液，其他食物酒水，只要是公主碰过的东西统统查过了，只有琴上有毒。”
安庆帝转过头看着庄惠妃，想来庄惠妃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但毕竟这把琴是她的，总要有个说法。
庄惠妃一急，竟是支支吾吾地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太医躬身开口道“老臣为公主把脉，这晋阳公主中的是鹤顶红，不是一品梅啊。”
鹤顶红？！众人心里一惊，鹤顶红乃剧毒之首，六个时辰内没有解药，这人就一命呜呼了啊！想着谁与晋阳公主如此大仇，非要了她性命不可。
霍安一听随即愣在原地，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重重压住感觉快透不过气。即便知道是朝歌设计好的，也未能将恐惧减轻半分。这丫头真是活腻了！
这时平太后身边的丫鬟突然叫到“书！方才公主还与四皇子的那本书还未检查！”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四皇子霍恩身上。四皇子一怔，立马回过神来“儿臣自认清白，还请父皇明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