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狂忆》黎依米

17、第十七章，岁月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英菲给云狂生了个儿子，如今儿子都会叫他父亲了。只是，他还是没有让英菲和云煜到我们这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知道其实这边很危险，还是有其他原因。
　　英菲却很理解，她还写书信给我说：夫君曾言，这世上的事，独孝等不得，妹妹要为夫君尽孝，守在奶奶身边。望姐姐照顾好夫君与自己。不用牵挂于奶奶和我们，妹妹会悉心照看家中大小之事。
　　英菲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而我，回信也只能信诺与感谢。在这战乱的年代，根本就来不及什么宫斗之类的东西。
　　或许宫斗也是看人的，人心自私之时，暗地里明地里的斗争交换上演。我庆幸能遇到英菲，遇到如此善良真诚的她。有她，即便我真的被时空带走了，也安心。
　　“大夫人，您还要喝？都喝了两年了。”
　　“小湾，不是我不想要。只是我不敢要。”
　　如果没有喝这古代的避孕药，或许我也当母亲了，为云狂生个小精灵了。只是我不敢，我怕离开了，我心里会牵挂我的孩子。我也不想当不负责的母亲，我不愿意丢弃我的孩子。
　　上学的时候，我听单亲的同学提起她们内心的伤痛，心里那种缺失的爱，是正常家庭孩子永远都无法懂的。我不愿意我的小孩内心缺失我这份爱，所以我宁可不让他们到我的世界里来。
　　云狂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喝药。我也没有勇气告诉他。我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他，我不愿意我的孩子跟着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小湾也是忠实丫头，我说的，她都保守秘密。她一直陪在我身边，虽然比我小，却像姐姐般照顾我。有时候，她又如同朋友，虽然她听不懂我现代的潮语，不过还是很用心陪我聊天，不至于我闷得慌。
　　“大夫人，将军回来了。”
　　“小湾，快把这东西端走。”
　　“是。”
　　小湾前脚拿东西离开，云狂后脚就回来了。和他的日夜也习惯了，而他却不厌烦。总是说男人都是贪心厌旧，可是，他却不在其中的行列当中。他的真心，我只能用实意相还。
　　“小米，后日一同随我到大王府中。”
　　“嗯。”
　　他吩咐的，我不会拒绝。这是要我去见证《鸿门宴》的历史事件。
　　他有时候会和我聊聊如今的形势。我能听懂的却并不多。也只是知道，霸王入咸阳宫，火烧其宫殿。就这样中国的文化瑰宝就被霸王一把火给毁了。这有一点历史知识面还是略知晓的。
　　前天他和蒲生在书房商讨事件的时候，我在一旁侍奉，听到他们说，刘邦想要在关中为王，让子什么当丞相，那些金银珠宝都被刘邦给收去了。范增提醒项羽，刘邦进关，不掠取财，不迷女色，志向很大。只是项羽的英雄气概，此会做到下阴手。
　　当时我听着，很想告诉云狂，你们若是想要赢，就必须要在鸿门宴中杀了刘邦。范增是有先见之明。只是，我说了，云狂信，霸王会信吗？
　　千古霸王的惨败就是不愿意听身边人的良言，还有摆不脱自身那种英雄气概之气。
　　是不是因为知道历史而又不可说，或者是，说了也没有人信。这苦恼和未知云狂未来命令的忧虑，在鸿门宴这一天，我竟然病倒了。
　　发高烧，喉咙发炎话都没法说话。云狂竟然也为了我向霸王告假了。如果换作是其他的主子定会觉得云狂没用，为一女子束缚正事。不过，他的主上是西楚霸王，有着似水柔情一面的西楚霸王，面对云狂对我的痴心，他同意了云狂缺席。他也是为红颜的英雄好汉，所以他更能理解云狂的痴情。
　　鸿门宴是没有机会参加，不过，结果我也知道。历史终究是历史，容不得人更改。即便一个外来的人到来，这个外人也只是知道历史发生的趋向而不能左右的见证者罢了。
　　鸿门宴结束了，我的病也好了。
　　云狂更忙碌，更让我提心吊胆。刘邦没有死，他们日子也就不安了。
　　我竟然后悔没有告诉他们，我知道历史的走向。我以为我不说是在保护他们。可，如今他们面对战争的焦虑和不安，让我的心如同火焰烧得裂痛和挠心。我不说是不是不是保护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
　　在这些岁月中，我的活泼，我的自信，我的正能量全都被不安给侵蚀了。不同的时代，融着不同时代的思绪。不同时代存在着不同的伤悲。
　　“My将军，如果我让你放弃一切什么都不管，你愿意吗？”
　　“小米，你怎么了？”
　　我躺在他的胸膛说着我心底如今最渴望的想法。他似乎看不懂我内心的思绪，抚摸着我的头，问着我。
　　“我知道你不愿意。因为你这里宽广。”
　　我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说着。我知道即便他听懂我所问的，他的回答都不是我想要的。跟了他，他的一切我都知道。
　　他有霸王一样的柔情，也有霸王一样的义气。他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士兵而不顾呢。云狂的命运会如同霸王一样吗？忽然心越想越空，越想越害怕。
　　或许在这里我除了害怕，还有陪他生死。他离开，我绝不苟且于人世。他活着，我定在他身边给他最真的心。
　　小说和电视剧总会写穿越的现代人，历史都会因此而变。可是，我穿越过来，却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这或许也和自身的因数有关，第一我不是项少龙，无法把一代秦王推到顶峰。第二我不是易小川，无法左右楚汉之争，无法在历史中舒展拳脚。
　　我只是云狂的妻子，我只是承蒙他的厚爱，陪他行军打仗的家眷。就如同虞姬在项羽身边，只是作为一朵花在英雄身边，给他芳芳。
　　岁月匆匆，两年时光又在那些战鼓声中悄然流走。
　　一年前，我不再喝药了，因为这些岁月让我不再一心强烈想着自己是现代人。而是真的把自己融到了这个时代，我希望能给他怀上孩子。即便最后因为顺着历史的脉络走，我们兵败命送黄泉，我都希望我们爱的结晶能留于世上。只是，我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这两年里，我最多的时光便是听虞美人唱曲和跳舞。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一心一意等着自己的男人凯旋而归。
　　彭城之战役，我军大获全胜。我以为，历史是不是有所不同，是不是因为一个现代人的到来而真的有所改变。楚军是不是会战胜汉军。如果历史改变了，我们又会如何？
　　可是，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和盲目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