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死亡和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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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办事效率还不算低，晚上十点就给夏洛克打了求助电话。
“夏洛克，码头视频没什么线索，但根据你提的找到一个疑犯，拿到了搜查令，可他家里没发现有用信息。”
夏洛克脸上带着些凝重，在看博客的约翰和郦吉娅也抬起了头。
“怎么了，夏洛克？”约翰口气带着些担心。
“去确认一下凶手，我们走吧，你也一起来郦吉娅。”
郦吉娅脸色有些不好，真不想一天见两具尸体，想着怎么开口拒绝：“夏洛克……”
“没有尸体，郦吉娅，也许还会需要你的电脑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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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了伊斯灵顿区，一栋墙面涂着忧郁蓝的房子，门口两排蓝铃花，在黑夜里摇曳。
“夏洛克，他叫伊恩·霍华德，每一点都和你说的吻合——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对吧——伦敦大学历史系学生，喜欢印第安人文化，有一艘船，身高体重也符合，母亲年幼时过世，父亲两年前出海遇难，留下一个公司，目前经纪人在打理，他有一个弟弟，患骨髓性肌萎缩症，目前病情恶化。”
“但没有证据。”
“是的，每一点都和你讲的对上，就是找不到证据，我敢打赌他绝对有问题。”
郦吉娅也敢打赌，还敢押上戒指里所有的金加隆。因为幽灵死后不超过一天，通常在自己尸体附近，而现在她九点钟方向，一个幽灵正在跳爵士舞，灵动得好似精灵。
夏洛克没有立刻进屋，先绕着房屋转了一圈，而那只幽灵哼着歌身体有节奏地摇摆，他踩着夏洛克的影子不时旋转，偶尔出声调戏几句“性感的大男孩”。这喜剧又罕见的一幕，诱惑郦吉娅掏出手机拍摄，可遗憾的发现，镜头里没有幽灵的身影。
夏洛克进屋后幽灵闪到了郦吉娅跟前，欠身致礼伸出右手说【May I ？】，好似在邀请她跳舞。当他又准备开始自娱自乐时听到了女士的回复，“不，谢谢。”
幽灵停滞了两秒朝左侧做了个优美的滑步，【呼呼，你看得到我！这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消息。女士，你真的不跟我跳只舞吗？】他又伸出了右手，还对郦吉娅邪魅一笑。
笑得郦吉娅倒吸了一口冷气，打了个无声咒后，郦吉娅往左边走了几步，“不，你不认为现在抓住凶手更重要吗？”
【哦……对，抓住那个讨厌的家伙……但你可以先做一件事】幽灵忽闪着大眼睛深情款款地望着郦吉娅，【可以先对他念一首诗吗——然后再逮捕那家伙——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念诗？对着杀你的人？”人死前的愿望真是千奇百怪，“什么诗？”
【当然是情诗，】幽灵露出了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本来想在广场众人睽睽之下念给他听的，现在只得在一群警察面前了。】
“不，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你找别人吧……我不会答应的！”
但郦吉娅最终还是答应了，在幽灵可怜兮兮的第十一次孜孜不倦的恳求后。虽然她无法理解，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好吧，之前在网上两人见过很多面——杀死溶解掉后冲进下水道，“如此残忍而屈辱被杀掉”——这是幽灵的原话，为何死前最后念念不忘的愿望，竟是给凶手念一首他自己写的情诗？
可如果真的爱得如此深沉，又为何不害怕对方被警察抓住？
郦吉娅踏上大理石台阶后，看到精细沉寂的灯光下那名叫伊恩·霍华德的凶手，看到他那朦胧白皙的虚影真颜，宛若最苛求的艺术家手里最得意的作品。精致的幽灵贴着俊逸的伊恩，构成了今夜最美的一副画。
如果他没有杀死他，该多好啊……不，即使他没有杀死他，他也杀死了其他人！
幽灵贴着伊恩的耳朵，念出了诗歌的第一句【我爱你，】，郦吉娅忍不住叫了一声，画面太美受不住，然后她听到了夏洛克的吼声。
“你们能安静吗？！安静！我需要思考……很不对劲，什么东西很不对劲……想想……想想……”夏洛克手放在太阳穴上，急促地在地板上来回走动，鞋底发出嗒嗒声，听来快像节奏的配乐；雷斯垂德小声地询问一个探员测试结果，对方无奈地摇头；安德森法医正盯着一个广口花瓶；约翰对她挤了个笑容眼睛又开始在房间里查探，还摸了摸一尘不染的窗台
【郦吉娅，开始了。我爱你，】
为何第一句就如此直白……她要在1、2、3、……7个警察，一个法医，一个探长，一个侦探，一个医生都在场的时候，为疑犯念情诗吗？还是如此直白的情诗，怪不得刚才幽灵死活不说诗的内容，坚持要他念一句自己跟着念一句，理由是这才像他亲口告白，如此矫情，她想反悔了……
【郦吉娅，你不会要反悔了吧……郦吉娅，生命最后的救星，我感觉自己就要走了，please……】
为何一个幽灵不正经起来让人无法忽视，正经起来她又无法拒绝。梅林啊，好吧，管他呢，只是念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除了夏洛克和约翰，勉强加个雷斯垂德，其他人她都不太熟……
一开始没人注意到脸色奇怪的郦吉娅挪着脚步朝疑犯靠近——除了他身后的两名警察，可她一开口，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我爱你，”
“我爱你，我在午夜看到晨曦——以前从未有过。”
客厅的说话声被默契地降了一个分贝，但只有郦吉亚听到弥留之际摘掉面具的幽灵，他那悲哀和苦涩的声音。
【我爱你，我看到阿尔卑斯山脉化为尘埃，日内瓦湖瞬间被灰尘淹埋——以前从未有过。】
【我爱你，我看到烈烈的夏日飘着刺骨的雪，全都变成我最爱的红色——以前从未有过。】
………
【如果你去了天堂，务必在紧挨着你的地方，给我留个空座】
【或者在我灵魂，你最爱的部分，刻下你名字的形状】
【别在我墓碑前放一朵玫瑰，请印上一吻】
【再跟我说说，你今天心情如何】
……
【我爱你，如此爱你，25年七零八落的生命里——从未有过。】
多么愚蠢的一首诗啊，内容乱七八糟，结构极不协调，什么爱情和死亡，可笑的黑暗和阳光。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如此沉重，就连呼出的气，也重得要掉下来，为什么她的心脏闷闷的。
“我喜欢你的人，但我不喜欢你的诗。”被念诗的凶手伊恩如此评价。
【郦吉娅，能帮我给他一拳吗，打狠点。】
郦吉娅看到幽灵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稀薄，她答道：“乐意效劳。”
于是客厅里又上演了同样戏剧性的一幕。前一秒还对着疑犯深情念诗的女孩，下一秒却抬起拳头狠狠砸向了对方，动作迅猛得连身后的两个警察也拦不住。伊恩的鼻子被打断了，鼻血狂流，脸也有点变形，他一张嘴便是满口牙混合着满口血。
“啊！！”他仰起头狂怒，即刻又朝地上吐了吐，吐出牙齿和血，几颗牙掉在地上哐哐铛铛。
“你疯了吗？我要告你！！我要告她!”他咆哮着要往郦吉娅冲去，狰狞的模样好似要把人撕成两半，可身后的警察一人一只胳膊把他拦住，客厅里一阵骚动，两名警察朝郦吉娅走，听到她问了句“要再来一拳吗？”
没有人回答，客厅里没了幽灵的影子。郦吉娅知道，那个神经不太正常的幽灵走了，他走了，那个叫汉斯·卢克，25岁的人，完全消失了。
郦吉娅对咆哮着要抓她的刽子手比了个中指，然后坐到沙发上打开桌上放着的电脑，此刻她很想看看死掉的那只，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伊恩还在口齿不清地让警察以伤害罪逮捕郦吉娅，然后被夏洛克冷冷的声音打断，“恐怕这个谁，叫什么名字？——OK，那不重要，接下来你会很忙，杀了三个不同国家的游客，大英帝国恐怕没兴趣关心你的鼻子是塌了还是掉了”他不换气又接着对探长说，“雷斯垂德探长，打开最左边的浴室的下水道，不出意外，你会在里面找到人体组织。”
“你的意思是他把尸体融了？”
“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看着电脑前眼睛有些湿润的郦吉娅，夏洛克坐到了她的旁边，在电脑上看到了一个棕发男子，夏洛克回忆起刚才郦吉娅诗里的阿尔卑斯山脉和日内瓦湖，连同另外一句，猜测这个叫汉斯·瑞克25岁的瑞士人，是被冲进下水道的人体组织。很快郦吉娅又找出了两段疑犯和棕发男子的视频，时间都是昨天中午，夏洛克最后确定了第三个死者。
不一会有人报告在下水道找到了人体组织，雷斯垂德一脸苦恼地问能不能根据组织找到死者身份，被告知需要进行DNA对比，但不知道DNA资料库里有没有死者的记录。
“汉斯·卢克，郦吉娅不是都找出来了吗？来自瑞士，没有家人，从小是个孤儿……”
夏洛克把郦吉娅手里的电脑递给了雷斯垂德，扫了一眼四周后，他贴着郦吉娅的耳朵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人死后有灵魂，而你还能看到，是吗？”跟据郦吉娅的反常，再联想粉红女郎案件在约翰肩膀上对虚空呲牙咧嘴的猫，夏洛克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否则郦吉娅怎么会先他知道死者的身份，还有那首明显不是她自己写的情诗。
郦吉娅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直直地盯着夏洛克，心里想着如果。
如果……
如果……第一具尸体被发现时就抓住了凶手，是不是那只幽灵就不会变成幽灵了，是不是此刻他正在另一个地方，对着另一个男人深情款款的念诗。
看着茫然的郦吉娅，夏洛克好奇地问：“那为什么你一开始不问问凶手的特征？为什么郦吉娅。”
但他的好奇显然没被理解，郦吉娅直接翻译成夏洛克怪她没早点说出来。居然可以看到幽灵，为什么第一次不问幽灵死者是谁。
原本就不平静的郦吉娅先是责怪自己一开始的不尽力，没有提前一天找到凶手。听了夏洛克的话，心里咆哮第一次她哪里看到幽灵……因此脑袋乱哄哄的郦吉娅直接炸毛了，虽然她也分不清楚炸毛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夏洛克所提的问题。
于是夏洛克看到小巫师头发直立，人嗖地一下站起来，瞪着他说“你什么意思，怪我！！别对你不知道的东西乱下结论，‘大侦探。’”，然后步伐匆匆地离开，留给夏洛克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只得转向约翰不高兴地说：“约翰，我只是问她为什么一开始不问问凶手的特征，她为什么生气。”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约翰觉得夏洛克问的话本来就容易让人误解。
“什么什么意思，一句话有几个意思，”说完这句话，大侦探突然恍然大悟。
山谷的尸体死亡时间是三天，而汉斯·卢克是一天，粉红女郎也是一天，所以郦吉娅今晚才看到了死灵。否则伦敦死过多少人，又有多少灵魂在街道上游荡。夏洛克不需要郦吉娅的回答也得出了结论：小巫师只能看到死去三天内的灵魂，那晚在山谷，她显然没有遇到死灵。
于是约翰听到夏洛克说：“是因为时间，所以是因为时间，约翰，嗯……郦吉娅呢？”他还想问问灵魂是什么模样的。
“……”这次约翰只听懂了最后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29章 死亡和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