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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风起云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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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ent公司要推新男团了。新闻如风,一夜吹过山河。这次是9人组合,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们。新团的演出服装依然有我打造,我带着口罩给排着队的孩子们量尺寸。
上次和米兹分别后,我伤风感冒了,一直咳嗽。为了新男团的事加班忙碌,总是忘了吃药。好在我不用接触什么人,在工作室干活就行了,任其自生自灭。
北斗又成了散养的状态,他们的合同快要到期,粉丝圈里的传闻越来越像真的。昔日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如今天南地北,或者说是在寻找出路。麦格在拍戏,越来越多的剧本找到他,一家以戏剧为主的演艺公司早在去年就向他许下两倍年薪的承诺,对那家公司,麦格也很向往。达布也对成立公司有着自己的野心,他之前成立了自己时尚品牌服装,随着传闻的四起,他越来越想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公司上。阿课和阿力打算组成乐队继续歌唱事业。阿凯回到家乡帮着福利院募集善款。孩子们纷纷搬离公司公寓,宿舍只剩下凡可和我。昨天,凡可告诉我他通过了意大利语的语言考试,我下了班就和他一起吃了饭,算是祝贺他。
他的脚伤已经大好,从美国回来后,他就一直休假,钉子扎的地方没有伤及骨头和韧带,这是庆幸的事,只是单纯的等待伤口愈合就好。他拄着拐杖,行动自如。
“真的打算去欧洲唱歌剧吗?”
“录影带已经寄过去了,我投了三家歌剧院。”
我沉默,很羡慕他能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地这样好,不像我,一直随波逐流。
“当然了,如果人家看不上我,我就留在公司教准艺人唱歌。”他看我没说话,又补充道。
“真的?公司跟你谈的?”孩子们一个个地都走了,我的心里有些失落,听到凡可这样说,多少又有了些愉快。
“是,我只会唱歌,干不了别的。”他干了杯中酒。
饭罢酒尽,凡可回了宿舍,我则回到工作室继续工作。
第二天清早趴在工作台上打了个寒噤惊醒时,才意识到昨晚又忘吃药了。头有点昏昏沉沉的,我拿凉水拍醒自己。明天孩子们就要拍MV了,我得把衣服都做出来。现在只完成了五件,今晚要给他们试穿看效果,不行的话还得改。孩子们每天训练都挺累的,我不想让他们晚上加班等我的衣服。
正给自己打气,恍惚中米兹分别时对我说的话又在脑海中回想起来:我喜欢的女孩,是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你都不符合,而且你对我来说太老了……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我头疼,米兹的快刀斩乱麻让我难以承受。平复下咳疾,看到铺着布片的工作台,它们是我最后的安慰,我拿起针线,埋头工作。
沸沸扬扬的传闻终于成了现实,中午接到通知,公司决定解散北斗,全力捧新团。
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于粉丝们,只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于我,是一场不想面对的告别;于还留在宿舍的凡可……我只看到他终日沉默的脸,不知在想什么。在公司见了面,他只叮嘱我按时吃药不要太累之类的,就消失不见,我也不知道他拄着拐杖在楼上楼下的忙些什么。
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把大家再次聚集起来的,是阿凯的请柬。
阿凯忽然公布自己要结婚了。
我和芊芊姐相约,一起从公司出发去典礼现场。公司仓库里有好多礼裙,我们挑了合适的,好一番梳妆打扮。
“你看你的脸色,差到不能再差了。你该去医院打吊瓶好好休息一下。”芊芊姐帮我画着妆,唠叨着。
“不碍事。”我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咳嗽痊愈,只是嗓子还有些哑、而且鼻塞:“不用画这么浓,反正一会儿还得戴口罩。”
“还要照相呢。”她正过我偏斜的头,让我坐好。
是,还得照相,得打扮精神点。
妆容遮去了我大半的疲惫神情和病态的容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情也明朗了许多。芊芊姐为我披上可以遮住腿的外套,说道:“系好扣子别再着凉,出租车已经来了,咱下去吧。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
时至初秋,外面风大但还不太凉。我没有力气反驳她,老老实实地跟着她。
真是我的好姐姐。踩着高跟鞋身子有点晃,芊芊姐及时地缠住我,和我一起走。
婚礼现场不算隆重,确是热闹的,圈内很多年轻的艺人都来了,媒体一家也没请,事先封锁了消息。阿凯不喜欢炒作,尤其是拿他福利院的出身炒作。这种时候,哪家媒体先能得到消息赶来,哪家媒体就吃香了。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在大厅外面转悠,他们很配合地只拍照、而不打扰。
嘉宾还在陆陆续续地到来。兄弟们都放下手头的工作赶来参加阿凯的婚礼,一个个西装笔挺,成熟有风度。因为不跳舞的缘故,孩子们多多少少都比以前胖了点。围坐在一起寒暄聊天,好不痛快。
我说不了太多话,停下来喝水的间隙,想到南边S市已经订婚的某两个人,到时是否也会请我们大家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大喜的日子只有凡可一人沉着脸。
“打起精神来”。达布捏了捏他的肩膀。他也只是定定的看了一眼达布作为回应,不想开口说话。他像定时炸弹一样隐在成员中间,眼睛始终不离阿凯的一举一动。
而凡可好像在阿凯眼里消失了,始终不看他一眼。他招呼来自福利院的领导和昔日的伙伴,忙前忙后,我们大家也聊东聊西,尽情享受餐桌上的水果和零食。
今天阿凯打扮的格外帅气,定制的西装把他的气质完全展现出来了,甚至抢了新娘的风头。
“啊,真是,此人只应天上有啊。”芊芊姐看着阿凯赞叹了一句。
“可是新娘能拿的住她么。”我看着阿凯,不知怎么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说什么呢……”芊芊姐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我迷茫的看向她,她满眼里是责备。“想什么呢,心神不定的。”
“我有点担心凡可。”我凑近芊芊姐,小声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撕下一瓣桔子放到嘴里,“你可不要在关心过度了。”
阿凯背着大家、瞒着凡可,和福利院院长的女儿恋爱结婚,拿到请柬的时候,我也是感到惊心和难过的,他这样潇洒的结婚了,凡可怎么办,他们不是还约好……
仪式开始,阿凯始终从容绅士,男才女貌不足以形容他们,因为男“才”、男也“貌”。当阿凯在众人的欢呼中亲吻新娘时,我看到凡可紧咬的牙关。
接下来是敬酒,凡可端着酒杯面无表情,成员们轮流给新人说祝福的话。
阿凯的眼神落到凡可身上,轮到到凡可说了。凡可只是定定的看着阿凯没有说话。瞬息间已是千言万语。
“喂,怎么又犯傻了,说话啊。”达布半开玩笑半提醒,成员们也打趣,“他老这样。”然后看着新娘尴尬的笑着。新娘似乎感受到什么异样的气氛,笑得有些僵硬。
“平时惜字如金就算了,这时候赏句祝福的话总可以吧。”阿凯试图化解面对凡可的尴尬,却看着凡可也笑不起来了。
凡可高举了酒杯,低声说了句:“你真虚伪。”接着松开了拿酒杯的手。
阿凯拉着新娘急退了两步,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大厅蔓延开来,有几滴红酒见到了新娘的裙摆上。
凡可大步向外走去,留下周围僵住的人。
“不好……”我起身就追出去,身后芊芊姐焦急的声音传入耳朵:“别去,有记者……”